第5章费思明
就在段壮壮试图说出那个空间里的事情时，一股奇怪的精神力席卷了他的神经，似乎有一个灵魂接管了他的嘴巴。
“我滚下去后，好像砸到了脑袋，但有人在追我，我头疼，我身上都疼，然后我就逃跑了，然后，天就亮了。”
段壮壮瞳孔缩得像一个细点，这是谁在说话，我是谁，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走廊里没有灯光，只有墙壁上的荧光，提供着细微的照明，绿色的荧光照射在三当家的金属手臂上，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被奇怪现象夺取心神的段壮壮失去了挣扎的力量，瘫软在地上，被三个喽啰死死按住。
段壮壮的话都是实话，若不是神秘空间里吃了那块奇怪的“零食”，他不会有超人的力量，也不会治愈他受伤的身体和头部。
但跳过了那个神秘空间，所有的时间线又那么稀松平常。
三当家松开了按在段壮壮后背上的铁手。
三个小喽啰也放开了他，让他瘫在地上像一条死鱼。
“是他么？”三当家开了口，问的是哪个发现脚底布的喽啰。
“三当家，我也拿不准，看他力量也就是普通孤儿，可能是我看错了，要不我们把老张，老王尸体处理了……”
“废物！”三当家用肉手抽了那喽啰一巴掌，随后站起了身子。
“西南边垃圾场是硕鼠帮的地盘，来捡垃圾可以，门票一信用点，所有售出的物品抽成70％，看你第一次上门，又没捡到垃圾，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三当家右手的金属手臂上弹出了一个扫描仪，在段壮壮的后颈上扫了一下。
“收您1信用点，欢迎下次光临。”
盗亦有道，这群混乱街的混混，就算拿到了这种跳过广告的随身渠道，还是按照规矩行事，不是他们做不到，而是在第三层，金融盗窃是大公司明令禁止的。
惹了管委会还有的活。
如果是这些掌握生活命脉的大公司出了手，那就是生不如死的人间炼狱了。
段壮壮被抢劫了1/3的财产，可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依旧沉浸在脑海里的声音中。
“‘生’，记住，不管任何情况，都不要透露我精神空间的事情。”
“你是谁？怎么跟我说话的。”段壮壮无法出声，肉身还在被禁言，只是在脑海中说着话。
“我是‘死先生’，只要你进入过精神空间，只要你在外界有试图说出这个空间事情的时候，我就可以接管你的思维，当然，这次只是警告，如果有下次，我不在乎爆掉你的脑袋。”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段壮壮不怕受伤，但这种情况太诡异了，他无法把握爆头之后还能不能复活，大概是不能吧。
“那你就这样看着我么？”
“只要你不想到精神空间，我就不会入侵你的思维，跨服聊天太累了，我下线了。”
“死先生”的话语中冒着奇怪的词汇，他的声音就那么在段壮壮的脑海中消失了。
段壮壮在脑海中再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这才确认“死先生”的确走了，自己的思维才再次接管了身体。
此时的通道里已经没有了硕鼠帮的人，只有刘抗一个人蹲在段壮壮身前。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硕鼠帮呢？”
“他们收了你一信用点，就走了，你一直趴在地上没有动静。”
“什么？一信用点！”
段壮壮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可身上伤口的疼痛让他放弃了追出去的想法。
“你流了好多血，你没事吧？”刘抗在他耳边念叨着。
“没事。”段壮壮扶着墙壁，来到淋浴室门口，伸手在里面的门楣上摸了摸，取出了那个金属球体。
只要进了淋浴室的门就要付钱，他这次还没来得及拿出球体，就被三当家扯了出去.
好在这个战利品兼凶器没被发现，光靠被他自己血液浸透的血衣，无法定罪，这才躲过一劫。
此刻靠着小聪明，不让脖子后面的芯片通过大门，只伸手去拿金属球，这才躲过了重复收费。
没有再和刘抗纠缠，自顾自走上了二层。
孤儿院有三层，第一层是公共区域，第二层是男生生活区，第三层是女生生活区。
说是生活区，不过是一个个棺材铺，每个单间有个公用厕所，除此之外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层层叠叠摞了二十个睡眠舱。
睡眠舱从侧面开口，有些有人居住，开了芯片扫描权限，有些无人居住，被房间里其他孤儿当做杂物堆。
经过段壮壮多年的努力，熬走了一批又一批年长者，终于带着自己的舍友，两人抢下一个房间。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单间的门缓慢打开，如果不是两侧的“棺材”证明着身份，这里又像是一个新的垃圾场。
好在这个垃圾场经过了分类，大体都是些电子垃圾，pcb板和各种金属原件分门别类堆放在走道上，一根线缆从右侧底部的睡眠舱中延伸而出，连接在大厅中央的一个金属盒子上。
“费思明，费思明，快点出来，我东西带回来了。”
段壮壮对房内的杂乱早已习惯，跋山涉水来到右侧的一个棺材前，大力敲了敲。
过了片刻，棺材的侧面向外掀开，探出了一个瘦削的人脸来。
如果说瘦削是孤儿院孩子的常态，这个孩子的瘦就是常态中的异态。
极度瘦弱的脸上却有着一枚体积夸张的，泛着蓝色幽光的义眼。
而他的另一只原生眼睛，却是泛着灰败，竟是一个盲眼。
这个怪人便是费思明，自幼失明，如此瘦弱的孩子，又是个残疾，在孤儿院大抵也活不过十岁，但因为是打小和段壮壮一个房间，又是个上下舱关系。
这个残废也就成为了段壮壮的拖油瓶，也是他内心需要保护的那个人，他的坚强，他的野蛮，他的拼命，也有了意义。
在十一岁那年，段壮壮充分发挥了莽夫的性格特点，在垃圾场抢回来一个义眼。
回来后就那么直接扣下来费思明的右眼，硬生生塞了进去，在疼得昏迷过去的后者脸上吐了一堆鲜血，两人便双双陷入昏迷。
也许是天可怜见，也许是段壮壮体质的确特殊，小瞎子变成了大眼怪，一个机械天才也就这么被他养了出来。
“露露，打开灯光。”
在费思明的话语声中，房间中央的金属盒子发出“嗡”的一声，一束细微的灯光从最上面的睡眠舱上投射出来，虽然不够明亮，但还是照亮了一身血色，破烂衣裳的段壮壮。
“又打架了？怎么昨晚没回了？”
费思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就像那张有着硕大眸子的脸一样。
“睡着了，不过我还是捡回来个宝贝。”
段壮壮对费思明的语气见怪不怪，献宝一样举起了那个金属球体。
“有点意思。”
阅读牧野号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