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号

费思明回孤儿院了。

因为大人物的到来，混乱街都被清理一空，流莺帮在负责的最后几天被解除了工作，取而代之的则是大赌场帮。

段壮壮后来才知道，那个从路头跑到路尾的声音，是大赌场帮的二当家，也是整条混乱街的身体实力第一人。

也正是他的声音，刘奇从第二层走了下来，停止了胡究的危险研究，征用了他一半实验室用来堆放垃圾。

因为对第二层人物的神话，他有点担心自己的维修效率被看出端倪，用着小商人的智慧，给费思明放了个假，同时允许段壮壮给他带食物。

但段壮壮可不是孤家寡人了，这个任务便转移到了刘抗身上。

刘抗的组织能力在小小垃圾场体现得淋漓尽致。

二十人左右的喽啰被他排出了三个班次，设定了几个固定线路，效率提升了不是一点半点。

除此之外，他还借着段壮壮的名头下调了0.1的门票，把抽成下调到50%，还有来五次送一次免费门票的活动。

垃圾场的各项管理本就是三当家全权负责，可前任三当家可不懂什么管理，沉迷赌博的他恨不得把这群流浪汉全部送去当肥羊。

刘抗的这个举动吸引了不少流浪汉的到来，虽然硕鼠帮本就不以门票这里的一点三瓜两枣过活，但蚊子肉在资本家眼里也是肉。

刘奇觉得小小的孤儿院里居然也是人才辈出，而且这些人才都被他的“人格魅力”感染，投到了他的麾下。

但三个当家的身份是以工作重要性划分的，不可能因为是个人才就要设立一个新的当家位置。

于是在段壮壮给的三个信用点月薪基础上，刘奇私底下又许诺了三个信用点，还有半层的垃圾场分红。

这是费思明都无法享受的待遇，因为费思明选择的是学徒工，既然是学徒，所产生的效益，自然都来自师父传授你的知识。

刘抗在地位上比段壮壮低一阶，所以安排他帮忙送饭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在送去的饭被其他孤儿偷走后，段壮壮还是接过了这个工作。

此时似乎是大人物出现的时候，段壮壮却和费思明坐在孤儿院的房间里大眼瞪义眼。

兴奋药剂虽然在实验工作中很有效果，但却会有一定成瘾性。

在房间里研究那个球形物体的费思明，便开始在房间里抓耳挠腮，怎么都无法收敛心神。

把还在睡眠舱里休息的段壮壮都惊动了，不过在听到睡眠舱里的音乐后，费思明倒是平静下来。

歌姬波莉的声音似乎具有某种魔力，尽管依旧还是那么来回几段，却很快抚平了心浮气躁的费思明。

“这个兴奋药剂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段壮壮狐疑地看着手中的那颗红色药剂。

“这是对大脑皮质的刺-激，让大脑活性上升，但消耗的精力实在太多了，而且习惯了这种兴奋药剂，平常的学习研究状态已经无法满足我了！”

费思明叹了口气，他学习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才会把大量的未学习内容放在露露中。

“储存容量不足，费思明主人，我的脑容量不够了哦。”

露露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段壮壮一跳。

“要我去垃圾场帮你拿几个储存器么？”

“不用了，我已经把硕鼠帮最后几个大容量都拿来了。”

费思明打开了露露的外壳，露出了里面插满了的储存器插槽。

段壮壮也蹲在了露露身侧，眼睛在那些电子原件上转了一圈，就把目光放在了费思明脸上。

“你的表情，我在胡究脸上也看过。”

“什么时候？”费思明摸着自己的光头，已经过去快一周了，头顶已经长出一层绒毛，摩擦力让手感有点有趣。

“他在看那个人头的时候。”

费思明把目光从露露“大脑”上挪开，看了看段壮壮。

“这是爱情吧。”

段壮壮挠了挠头，胡究喜欢一具尸体，费思明喜欢机器人，那么喜欢女生的他到底是不是异类。

费思明摸着自己的义眼，选择给身边这个迷茫的莽夫一点解释。

“我觉得我不算一个完全的人，你只是把这枚眼睛塞了进来，而我里面的神经，血管，都没有进行连接，这是不符合机械常识的，但我就这么获得了光明，我觉得我一定有一些特殊性。”

段壮壮挠了挠头，他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他没见过手术，以为把义眼换上就行了，反正原来那个瞎眼也没有什么用。

“但我后来发现，我对机械造物天生就有一丝感应，我用义眼中投射的键盘就能完成设计，不需要用线路连接设备，还能轻松解构机械的内在，甚至在脑海中就能完成设计，我为了储存这些设计，制造出了露露。”

费思明顿了顿，抚摸着露露的那几枚储存器。

“不知怎么的，我的编程出了一些有趣的问题，露露被这么造了出来，她没有配音，就那么出现了声音，我觉得她和我也很亲近，她和我说话的语气就是不一样，这就是我的爱情，一个半机械人和机械人的爱情。”

“我也爱你哦，费思明主人，但我的脑容量无法容纳对你的爱了呢。”露露突然开口说了话，把段壮壮又吓了一跳。

但他的肉体脑容量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了。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他的愈合能力也很反常，所以这些异常是会聚拢的么？

那刘莹莹是不是也有什么反常呢？一周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有点想她。

费思明站起了身，在房间里打着转。

段壮壮抬起头，看着转悠的费思明，突然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脚下。

“这是不是也是一个储存器？”

费思明也看到了自己的脚下，那的确是一枚储存器，是那个球体垃圾上的，但他无法对这个机械产生任何感应，就像被从阶级层面上碾压了一样。

缓缓蹲下身子，捡起这枚储存器，黑色的方块上面有灰色字样，但是这种字体他没有见过。

段壮壮也凑了过来，接过了这枚存储器，在幽暗的灯光下打量着。

“我认识哎，这些字，是数字啊。”

“为什么你认识？”

段壮壮掏出了空女士给他干粮的包装纸，那夜，为了满足养成的游戏，空女士给了他三个干粮，包装上都有数字。

“这个是三，这个是零，这个代表是三十倍！”段壮壮复述着空女士的话。“你看这上面，有好多个零呢。”

费思明虽然不了解段壮壮如何认识的这些数字，但这个包装似乎和武士堂的干粮有关，他就把这个认识归功于刘莹莹头上了。

这个储存器，上面真的有很多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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