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明士绅

王翰林接到朝廷让他出兵的圣旨，接旨以后发现这圣旨却是模棱两可。说是让他在图门江西岸布防，却又让他驱除侵占高丽疆土的东瀛夷兵。

最主要的是领兵一万，朝廷却只给了十万两饷银银，这可让王翰林犯了难。朝廷明着是让他五天之后发兵，其实王翰林心里明白这是要他用五天的时间自筹军饷。

笔者言:清朝末期因为国库空虚，确有让带兵将领自筹军饷的先例。这也为后来形成军阀割据的混乱局面，埋下了祸根。

此时正在天津卫的李福全、戚老汉、戚娟子等人还不知道王翰林已经领到了圣旨，正准备出兵高丽。

戚老汉和李二魁来到天津卫的主要目的是购买洋枪，他们找到了李福全帮忙，可是李福全也并不认识德意智洋行的襄理。

但是因为多年的好友已经找上了门，这个忙李福全也不得不帮。毕竟跟李二魁他们相比，自己对天津卫还是比较了解的。

可是要帮此忙又到哪里去找门路呢？这也让李福全绞尽了脑汁。最后他终于想到这洋枪洋炮是怎么来到大清国的呢？还不是通过塘沽港的火轮船。

停泊在塘沽港的西洋蒸汽机火轮船想要返程，就必须得购买开平矿务局的煤炭。

他找到了开平矿务局在港口负责煤炭供销处的官员潘仁东去打探消息。

李福全嘱咐潘仁东，顺便也打探一下这些火轮船返程船舱里装的到底是啥，李福全寻思这么大的货轮总不能空船返回西洋吧。

没过两天负责打探消息的潘仁东回来禀报:“李大人，下官已经打探清楚了，的确是有西洋的火轮船往塘沽港码头运洋枪洋炮、枪弹、炮弹等军械”。

听完潘仁东的汇报，李福全有些不太满意他问道:“两天的时间你就打探到这些吗？”。

“回李大人，不止这些，下官还扫听到这火轮船叫路丽斯尼克号，这艘船的东家远在西洋，麻烦的是船上拉的货并不归这船的东家所有，这船只挣的是来回的脚力钱，船上的货却属于西洋安德鲁公司”。

李福全点了点头，表示让潘仁东继续说下去。

潘仁东接着又说道:“路丽斯尼克号火轮船，东家没有来，就来了一个西洋管家，船上的一切事宜都由这西洋管家负责，其余的都都是西洋黑人船工，下官已对西洋管家使了些银子，这西洋管家同意介绍德意智洋行的襄理给我们认识”。

李福全听潘仁东说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底，看来要在这天津卫买洋枪倒也不难。

李福全接着问道:“潘主簿，这西洋火轮船返程货仓里装的的是什么？”。

潘仁东喝了口扣碗儿茶，接着回答道:“至于他们返程装的货物下官还真扫听到了，那装的东西可是老多了，几十个码头工人轮翻儿的给他们往上装啊”。

说到这儿他还停住了，用眼睛偷摸地瞄了一眼李福全，李福全看见了潘仁东的小动作，他明白了这潘仁东是在邀功。

李福全假装吃惊的样子说了一句:“潘主簿，你这次可是劳苦功高啊，本官得给你记上一大功！”。他用这句话对潘仁东的办差能力给予了肯定。

潘仁东听了李福全的话感到窃喜，心想这个差事自己要办好了，那自己就官运亨通了。

他接着说到:“这路丽斯尼克号火轮船回程装的都是我大清国的稀罕之物，有陶瓷、丝绸、茶叶、药材、貂皮、还有……”。

李福全见潘仁东说到这儿面露难色，他接着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但说无妨”。“还有人，大清国的人！”。

李福全说道:“现在的大清国去西洋求学的人也很多，大清国在西洋各国也都设有使馆，官员使节往返坐船也很正常，路丽斯尼克号载些人赚些往返的路费也是有情可原的”。

潘仁东说道:“李大人，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据下官打探得知他们装载的不是留洋求学的学子，也不是往返的史节官员更不是贸易货商”。

听到这里，李福全迫不及待地问道:“潘主簿，你就不要再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到底他们载的是什么人？”。

“下官不敢隐瞒，他们不是载，而是往货仓里装，装的是普通穷人百姓，男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壮劳力。女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

听了潘仁东的话，李福全感到很吃惊，说道:“真有这种事？”。

潘仁东接着回答道:“据下官打探得知，路丽斯尼克号火轮船的西洋管家称这些人是货，是有西洋买办在我大清国购买的货”。

听潘仁东说完这些话，李福全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些畜生！”。

李福全问道:“塘沽码头海关衙门是干什么吃的？”。

潘仁东回答道:“李大人您是有所不知，此事海关衙门根本就无从查起，据路丽斯尼克号火轮船上的洋管家说，有一个什么万国公约呀”。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西洋的火轮船停靠在塘沽码头，那船上也得算是这火轮船归属国的领土。我大清国海关衙门根本就无权上船搜查，一旦有携带兵器的军士上船就会被认为是入侵了对方国家领土，海关衙门谁也不敢担此重责呀”。

听完潘仁东的汇报，李福全以往确实曾经听说过西洋人倒卖黑人奴隶的事情。

这西洋管家称装船的大清国人是货，可见这些人如果被偷运到西洋，连黑人奴隶的地位都不如。

李福全心想这西洋买办要想在大清国土上随便抓人，那也不是那么现实的，这其中必有买卖交易利益链条儿。

李福全决定亲自化妆侦查，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李福全下令禁止开平矿务局驻塘沽港煤炭供销处出售给路丽斯尼克号精煤，没有煤炭看它怎么逃走。

李福全心想我大清兵士是不能上你西洋火轮船，但你西洋人不能总在海上飘着吧，只要你下了船我就有办法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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