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01
绵绵细雨蒙蒙，雨滴在屋檐下缓缓聚集，慢慢滴落。
这个老宅虽然无人居住，却依然生机盎然，于细节处彰显它霸道的存在感。
华美从远处缓缓走来，直到近前打量，才有一种恍然如梦似幻的惊艳感。屋前瓦后，细细的感动，仿佛疯子的呓语不断的叩击眼帘，掹开心的方向。
小时候的记忆如发黄的老电影，一帧一帧带着说不尽人意的喧闹，再泛上寂寥与难堪。
小时候总在屋前的姥姥已经逝去，院子里没有了花草，没有了笤帚，没有了他的亲人。
华美踢了踢酸麻的腿，走进院子。
没有多犹豫，华美近直走到院子西侧的一座小房子前。他哆嗦着打开门，坐到书桌前，看那一封来不及打开的信封。
三年了，整整三年流浪在外的华美，看着熟悉的字，体会着那份对生命的眷恋，心脏揪着疼痛。
“唔…”
“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感觉孤独，依然习惯不了独自生活。”
“自从您教导我爱护花草树木，爱护生命，热爱生活，我已经很久都感觉不到自己应该怎么样活着了！”
“我该怎样才能像以前一样快乐？”
“我多想像个孩子，傻气。”泪水不经意间已经漫延脸颊，华美无神的问着书信。
华美的眉宇微皱，乌黑的眼盯着信中的字，不自觉的看到一行像是玩笑的小字。
孩子，若你无聊了就种些花，她们可以代替我陪伴你。
健康的心脏像是从新开始跳动，他错过了什么。种花吗，他胆怯了。从小到大，华美就没有种活过一株花，他知道姥姥曾经唠叨过的话，也知道这句话的无奈。
华美和其它男孩没什么耐心种花不同，他是喜欢花的，他也愿意尝试种花。可是不知为何，他种的花总是无法成活。
“我真的可以种花吗？”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我可以种活的花，或者草。”
“我真的很疑惑。为什么您还是写下了这句话！”
不顾一切的爱，总觉得我真的可以种活花吗？华美疑惑不解。
华美将内心深处的的寂寥与无奈展露出来，自言自语。却不敢轻易尝试。
花草是美好的，它们生机勃勃，总能焕发新活力，成为人们生活的装点。同时，她们又是脆弱的，疏忽照顾就会枯萎。
“花很美，你回来了吗？”娇俏的女声，带着甜美风，撞开室内的孤寂。
莫菲从室外走进他的房间，她一身汗，即使是米黄色的意大利裙子也可以看出身材好。院子里的绿荫很衬她，雪肤花貌，美人如花似锦。
“嗯，回来了。”
“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去我家玩一会。”莫菲无意识地跺跺脚，小皮鞋跺脚的声音挺大。她也不在意。
华美就眨眨眼，挺新奇。
“你走了这些年，我经常来找啊婆，她的花就我照顾了不少。”
“她总念叨着你，要让你看花，我就让她放心把花给我养，保管你可以看到她养的花。”
“怎么样，去我家坐坐。”莫菲看着眼前的华美，眼睛涩涩的，心里闷闷的，大有把花堆他面前的冲动。
华美看着眼前的好友，无奈呻吟。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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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丫头大概不知道她也像花，不该这么大大咧咧的。
“走，去我家。”莫菲不耐烦搭理华美扭捏的拒绝，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就像儿时那般。
“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
“我一直是我，你又别扭什么了。”莫菲看华美。
华美无言以对。
“等一下，你这怎么还有个花盆。”莫非指着墙角的一个粗陶花盆，一脸嫌弃。
“不知道，我刚回来。不过我家的花盆好像基本都是瓷质的。”
“你家的花，啊婆之前送给愿意养花的乡亲，这个花盆可能因为没种花所以呆在这了。”莫菲一脸肯定。
“你带上它，我从家里的花里挖一株花给它种上。”
“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莫菲你太好了。”
“那有什么，一株花而已。本来就是你家的。”莫菲好笑的看着华美，长大了还同以前没什么两样。
华美抱着花盆，跟莫菲出院子。
俩人也不是生分的，一路上又聊起了儿时的趣事。遇上了邻里就客客气气打声招呼，不一会儿就到了莫菲家。
庭前花树掩映，阆中樱草胜芳，间或有假石清泉流响，好一处人间烟火里的富贵园。
莫菲拉着华美，踏着石阶，转到一处拐角，一从月季映入俩人的眼。它开的绚烂，红的，白的，粉的一点不输牡丹的盛景。
“之前给它做了分株，现在正好把分株种到盆里。你等等，我去拿些工具。”莫菲说着，人已经掩映在园子里。
目视着莫菲远去，华美转回头来，看着一旁的分株，花朵是粉白色的，枝条尚纤细，和一旁的主体植株没法比，倒是显得可怜又可爱，凭白惹得路人喜爱。
“很可爱吧！”莫菲已经回来了，拿着小药锄和一个小篮子站在华美身测。
不知不觉间，花朵填充了时光。
莫菲分开两株，将分株移入花盆，在用除菌液稍稍做了些处理。这样两株本来相连的花就算是分开了。
华美接过花盆，有点儿份量，喜悦感自内而外。
“你放心拿过去养，我偶尔去你家帮你看着。保证它长的美美哒。”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我不久打算回花市，所以盆和花要不就你帮我看着？”华美有点心虚，他也是个年轻人在乡里待着有点不自在，这趟回来没打算待多久。
“你…”
“你可真是好样的。”
“放心吧，您嘞。我正好在花市有工作。你留个联系方式，保准找到。”
看着莫菲，华美无奈，只能报上电话号码和地址。这样，小丫头还不止住，非要加个网上联系方式。
“你的主页怎么这么这么多照片。”莫菲惊奇。
“这些年一直到处跑，进货啦，学习啦。到一处就拍几张，时间长了就多了起来…”
两人找到廊架坐下休息，聊些这些年的见闻趣事，也排遣了两地生疏的格格不入。
俩人的几年在谈话间告知对方，那些独自成长的故事和悲伤缓缓的淡抹而出，冲击出新的开始。
华美不知多久没和人聊过自己，他不自觉把自己交代了一个完整。清清爽爽，单身狗子一哭就止不住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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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的开心，午饭也就留饭了。
“宝贝，你回来了吗？妈妈买了你爱吃的肉肉，今天中午咱们加餐！”
莫菲妈妈，莫淑芳女士拉着菜篮子走近俩大只。莫妈妈看见华美愣了好一会子。
“家里来客人了，瞧我这不是华美嘛！”
“几年没见，小伙子越长越漂亮了。阿姨都没认出来。”
莫妈妈说着走到近前，拉着华美，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喜庆。
“阿姨好！”
“诶。午饭留下来吃，尝尝阿姨的手艺。”
莫妈妈对家里多位客人表示开心。
“那感情好，华子刚回来，家里啥都没备上。”
莫菲已经决定了午饭该如何用。
“那麻烦莫阿姨了，我帮您洗菜。”上手接过菜篮子，拉着去厨房，一点也不矫情。
“华美回来了，你这妮子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莫妈妈和莫菲聊着。
“刚回来，我就带他看看华奶奶的花，这些花我种的好，可骄傲了的。”
莫菲说着，转了一圈，所有的花都很精神。
莫妈妈看惯了莫菲的小傲娇，也不会感冒。知道华美和莫菲关系好，赶紧进厨房。俩孩子这个点了午饭还没吃，该饿了。
三个人一顿忙活，祭五脏庙。
饭后，华美告别莫菲一家，也没在老宅多待，锁了门户直奔花市的小家。
路上，车站，车上，最消耗精力。
华美一身汗味，拖着行李，抱着花盆回到出租屋里还是恍惚的。也没多想，把花放到阳台，自己洗了个澡，就入睡。
梦中似有呼唤，似有对家人的眷恋，陪伴。
叽叽喳喳的鸟鸣，晨光熹微，华美悠悠醒来，迷糊了一瞬，看窗外熟悉的景色，才想起家里多了位娇客。
“你好啊，小月季，欢迎到新家！”
打了招呼，顺便浇了些干净的水，帮小家伙整整土，昨天累了一天，相信它的状态不太好。
整好之后，伸个懒腰。奇怪，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没有路途的疲乏，似乎昨晚的疲惫经过睡眠得到了最好的缓解。
这状态不对啊！
华美也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暂时把疑惑放一边，照常洗漱，去店里工作。
“华子，回来了”
“回来了。刘叔，我没在的这几天多谢你帮着照顾店里。”
老人很是爽朗，看出华美状态不错，也是高兴。
他拿过一个完整的古瓷花盆放到华美跟前，同华美展示：“这个花盆是前几天一个年轻女人拿来的，说是伴侣买的，结果没用上。”
“我看着发票，价格适中，就收了。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明代的瓷质。”
听这话，华美不由的郑重起来。他端详着花盆，仔细触摸花盆的各处花纹，又看了看底。
“这个花盆应该不是古瓷，虽然样式同以前的一样，但是明显的近几年烧制。”
“看得出烧制的技艺很高，每一处都透着古朴自然。”
华美难得看到高价值艺术品，不太敢断定。有些激动，便同刘叔说让他先把花盆放他这，他在好好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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