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间客栈
旭日东升，师徒四人收拾好行礼，放在门口。屋内，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准备。
饭桌上只有咀嚼声，大家都在安静的吃饭。未央胃口很好，左手一个玉米右手一个包子，一口玉米一口包子，吃的满嘴流油。
阿澈率先打破了沉默，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未央，道：“师父，我们这次去哪？”
“江州郡。”
江州郡，昌泰府首府，人口数百万。早有早茶，晚有夜市，通宵达旦，又称“不夜郡”，繁华程度远非其他各首府所能比，有“北顺天，南江州”之美誉。
未央之所以选择江州郡，一是江州郡汇聚天南海北的商人，光怪陆离，发生什么都不稀奇，不易被人察觉。这二嘛，自然是找个人替自己出饭钱。
诸葛相如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打了个喷嚏，右眼皮跳了一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转念一想，自己乃五品大臣，这昌泰府内谁不惧怕自己三分？遂继续处理公文。
赶了一天的路，师徒四人欲寻家客栈，打算明日继续赶路。正巧，百步处有一牌子，走近一看，上头写着“客栈距此地西二里。”师徒四人按牌子所指方向前进，一刻后便看到一家客栈匾额写着“有间客栈”。
“客官几位？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看到四人走进店内，上前热情招呼着。
未央并未理会，巡视四周，没有发觉异样后才对小二道：“四位，两间客房，一间上房。备一桶热水，送到上房。”
“师父，我也要。”红叶嘟嘟嘴。
“也给这位小姐送一桶。”
阿澈见状也看向师父，眼中尽是期盼。
未央看了阿澈一眼，伸出手掌，四指向后弯了两下，示意阿澈加钱。
阿澈不情愿的掏出几张银票，拿了一张递给小二。小二嬉皮笑脸的接过，一溜烟的跑去准备热水。
“各自回房歇会，一个时辰后下楼用膳。”未央说完便上楼，红叶也跟了上去。
“师兄，我悄悄跟你说，我看到师父枕边有六万两银票，可就是太扣了些，这点小钱也不舍得出……”
田木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阿澈不要说下去。
楼上传来一声咳嗽，显然未央全听见了。
“师父貌美如花，如天仙下凡，武艺超群，待人接物和蔼可亲，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
直到楼上没了动静，阿澈才闭嘴，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舒了口气。
田木与阿澈住一间，红叶住隔壁。而师父，自然是住在顶层的上房。
田木一进屋子，警惕的环顾四周，又侧身在窗边，推开窗，向外探头，瞧了几眼，才将佩刀卸下。
“师兄多虑了，虽说这是偏僻些，可也离江州郡不远，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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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即可赶到，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阿澈很显然并不担心会有不测发生，麻溜的脱下衣服开始泡澡。
“多几个心眼总归没错。”
田木并不急着洗澡，两个人同时洗澡，若有情况发生，可就麻烦了。北境常年的厮杀对田木影响太深，一举一动都与常人格格不入。
阿澈一边擦拭身体一边好奇的问田木：“师兄，是军伍出身吧？不知在哪军，任何职？”
田木仍警惕看着窗边，道：“曾是，现在只是一介武夫，好汉不提当年勇。”
阿澈听出了言外之意，虽说同为未央徒弟，可这个师兄似乎只信任师父一人，但阿澈相信总有一天二人会成为知心好友。
“啊！”隔壁传来叫喊，田木没有一丝迟疑，拔刀出鞘冲出门外，一个侧踢将红叶房门踢开。
只见红叶趴着木桶里，双手有些颤抖的指着窗外，“有人！”。
田木示意红叶不要说话，拿起铜镜，悄悄靠近窗边，将铜镜伸出，却并非发现人影。
“你确定有人吗？”
红叶突然站起，有些生气的说：“难道我还骗师兄不成？”随后面红耳赤，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又缩回木桶内。
田木也假装没看到，检查房内没有异常后，将身子探出窗口，用手指摸了摸窗框。
田木眉头一皱，窗框上部有一些泥土，泥印刚好是脚掌宽度，恐怕今夜不会太平。
“你多虑了，许是白天赶路太累，看错了吧。”
田木这句话是说给楼顶的人听的，若是一个，上去杀了便是。若是一群，打草惊蛇，恐怕对阿澈与红叶不利。
田木将窗关好，又贴近红叶耳边。轻声道：“若不放心，你今晚可睡我床，与我互换。今夜恐不太平，莫要熟睡。”
红叶耳根更红了，与阿澈共处一室，传出去自己脸面何在？
田木见状，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又道：“我带你去找师父。”
红叶将头半埋入水中，点了点头。
不一会，红叶洗好了，头发散乱的样子楚楚动人，身上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所用香水恐价值不菲。
红叶扭头看向田木，“好看吗？”
田木面带微笑的回答：“很美。”
二人来到师父房门前，轻敲几下，并无动静。田木试图推门，发现门未锁。
师父不在屋内，桌上有一封信。写道：我出门与朋友喝茶，一切都听田木，你们休息好，明日一早便下楼与我一同出发。
二人不解，师父方才还说一块吃饭，对师父而言，有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可师父既已说明天一同出发，自然不会丢下三人不管。
三人一同在楼下用膳，阿澈对师父突然离开的事情似乎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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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心上，倒是更在乎吃什么，毕竟师父的身手，一般人奈何不了。
三人点了一份猪肉炖粉条，一份粉蒸肉。
片刻后，小二将饭菜端上来。
看着直冒热气的肉块，阿澈与红叶急忙伸出筷子，却被田木制止。
“小二，过来。”
小二听到田木叫唤自己，小跑到田木身边，弯腰道：“客官有何吩咐？”
只见田木夹起一块带毛的肉，放在碗中，递给小二，微笑道：“你这一天忙前忙后的辛苦了，我们三人没什么银子打赏，请你吃块肉，还望莫要嫌弃。”
小二笑道：“哟，客官这是哪的话，这是应该的。这肉就不吃了，客人的饭菜，我们哪能碰啊。”
田木伸手示意小二打住，又道：“不打紧，若是怪罪，我去与店家说就是，吃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阿澈和红叶看出气氛不对，赶忙出来打圆场，可田木不为所动，手中的碗依然悬在小二嘴边，另一只手悄悄搭在刀柄上。
小二的笑容渐渐僵硬，见执拗不过，只得吃了下去，道了声谢后便离开。
阿澈与红叶十分不解，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师父交代要听田木的，二人只能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吃饭。
可就在二人准备开动筷子时，田木再次拦住，起身上楼并示意二人跟上。楼下用膳的众人不约而同注视着三人上楼，气氛十分诡异。
二人跟着田木刚进房间，阿澈立刻说出自己的疑惑：“师兄为何如此？”
田木解释道：“刚才除我们外还有三桌客人，分散坐在前门，后院门口，楼梯旁，成掎角之势。一旦动手，于我们不利。”
“师兄是否多虑了？”红叶不相信在距离江州郡几十里的地方会有人如此猖狂。
“你可知刚才碗中的并非猪肉而是白肉？”
“白肉是什么，难道是？”红叶由不解转为吃惊，又带些许恐慌。
田木点了点头，指了指手臂。
“这？会不会是师兄看错了？”阿澈还是无法相信。
“我在北境时，曾围攻乌堡，大雪封山，北真援军久不至。多日围攻，堡内粮草早已耗空，迫不得已，北真守军只能杀马为食。待马吃完了，你觉得还剩什么？”
两人听到此处不约而同面露震惊之色，若非田木阻止，刚才自己便吃了那肉。
田木示意二人拿起刀，低声道：“敌不动，我不动。不知茶水中是否有药，幸亏我们都未饮用。还有些干粮和水，大家轮流吃些，两人守夜一人小憩一会，如此轮换直至天明师父归来。”
二人点了点头，将门窗锁好，又用搬桌子顶住门，心中这才踏实些。
阿澈与红叶此刻只期盼太阳快些升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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