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善与恶
老妪说完最后一字,脸上尽是泪水。斐钰为之悲愤,用衣襟轻拭老妪泪水。
正当老妪准备带着斐钰走出神庙时,贝拉与贝娜突然从顶格上跃下出现在斐钰面前。
斐钰看到两个蛇女突然从上方出现,双眼一白,又晕过去了。
“你们别吓唬她了,她胆小。”
老妪略带怒意的斥责两个女儿。
两蛇女吐出蛇信子,低声道:“知道了。”
“咻”
一支弩箭从墙上的一个洞中射出,直接射穿了贝拉的头颅。
贝拉双瞳开始涣散,老妪拔出弩箭,无论如何舔贝拉的伤口都无济于事。老妪与贝娜发出刺耳的尖叫,回荡在这空旷的地下神庙中。
两息后,一个手持双刀的人影从刚才射出弩箭的洞口中闪出,背上还背着一把长弩。
“为什么要杀我的姐姐?”
贝娜痛哭咆哮看着田木,下一刻,暴跃而起朝田木扑去。
田木气聚刀尖,凝出气刃。
“绝剑”
田木不慌不忙,直到贝娜靠近,才挥出双刀。能以气化风的田木,自然能轻而易举做到后发先至,双朴实无华的下劈,将贝娜双臂斩断,又侧身一闪让贝娜扑空在地
老妪发出嘶吼,猩红的双瞳绽放出夺目的红光。
就在这时,又一支弩箭从另一侧的洞口射出,原来是阿澈等人赶到了。
老妪灵活挪移,躲过这箭,双瞳中的绽放的红光也逐渐消退。
“远离她的视线,这家伙眼瞳异常,恐怕能放出让人石化的法术。”
田木何等聪慧,只一眼就看出老妪的厉害之处。
贝娜强忍剧痛,起身欲撕咬田木大腿,田木直接提膝,使出侧踢。贝娜如离弦之箭,被踢飞撞墙,昏迷过去。
老妪看到贝娜被踢飞,心痛不已,转头怒视阿澈等人,双眼再次放出红光。
阿澈等人四散而逃,可惜虹璎和惜音反应慢了半截,与老妪双瞳相对。
虹璎满脸恐慌,瞬间变为石像,可惜音却没事。
惜音被这一幕吓哭了,不停拍打虹璎的石像,仿佛这样就能将虹璎救出。
田木双眸冰冷的看着老妪,看来只有与之对视才会化为石像,脑中飞快闪过一条条对策。若要不让老妪再用双瞳,唯一的办法便是近身短打。
田木双手聚气,对准老妪全力掷出双刀,将老妪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老妪听到有东西朝自己飞来,蛇身一缩,两柄耀金骨刀从头顶飞过。
有风的加持,田木霎时间便冲到老妪十步内,老妪还想用双瞳石化田木。可惜,晚了。
田木闭眼,直直冲到老妪跟前,后背紧绷,如山崩海啸般靠撞而出。
“铁山靠”
这一靠将老妪震飞十数步,口吐鲜血。老妪站稳,双瞳发出渗人的红光,白发全部化为白色小蛇,张牙舞爪,誓要将田木碎尸万段。
田木虽闭眼,但耳听六路,快步上前,双手十字交放。
阿澈暗道:八卦掌。
老妪自知田木已经看破自己的双瞳,只能冲上去与田木肉搏,蛇尾紧缩,一跃而上。
田木感觉有东西接近,走步循圈,飞燕游龙,轻而易举闪躲过这一击。
田木五指微口,形似龙爪,破风击出。
“八卦掌——龙爪掌”
老妪以蛇尾硬抗此掌。田木只觉掌击石山,并未撼动老妪半分,暗道:这蛇妖的鳞片防御甚是惊人。
还未等田木出下一掌,老妪蛇尾已紧绞田木左臂,田木脸色一沉,腾空一跃,飞踢而出。
这一踢,力道千钧,老妪却用蛇尾死死缠住田木,两人齐刷刷飞出。
腾飞之时,田木五指聚气发力,硬生生从老妪蛇尾上连鳞带皮撕下一大块肉。老妪疼痛难忍,蛇尾一松,田木顺势抽手,震地而落。
“难道各王国为了杀我连二阶法师都出动了吗?”
老妪惨笑,痛哭,田木不解,但想到石化的虹璎,眼中杀气,心中杀意,遍布神庙。
田木瞬间睁眼锁定老妪,又闭上,暴冲而去。老妪自知不敌,可为了死去的女儿,愿拼死一搏。
田木侧身躲过老妪的撕咬,以肘重创老妪枯黄的脸颊,老妪被这一重击打的神志不清。田木抓住机会,五指虚握,悬停于老妪胸前。
“寸拳”
带有自身灵气的一拳爆音而出,老妪被击飞,她的五脏六腑已尽数震碎,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老妪倒地不起,她永远也猜不到为什么西土里有如此擅长近身格斗的二阶法师。贝丝带着幽怨,不甘的眼神望着贝拉,双瞳开始涣散。
果真如田木所猜想的一样,西土曾盛行法术,法术需要时间吟唱,这意味着西土种族近身格斗能力远远不如东唐。
“公子,你没事吧?”
田木诧异的回头,发现原本是石像的虹璎如今却与常人无异。
石庙旁的士兵们也开始恢复正常,一个断手的士兵正在跪倒在地哀嚎。
未央听到这声哀嚎,心中一紧,疾速回赶。
斐钰揉了揉眼,睁眼却看到田木站在嘴角充满血渍的贝丝旁。她眼神空洞,失魂落魄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待斐钰清醒后,怒骂田木不分青红皂白乱杀好人,是一个嗜血的屠夫。众人见其异常激动,纷纷上前询问。斐钰含着泪诉说了关于贝丝的一切。
田木眼皮一沉,呆站一旁静静听着,任由斐钰唾骂自己,不曾还口。
许久,贝娜也醒了过来,面色苍白的爬到贝丝身旁,恸哭不止。
“你为什么不连我一块杀了?我没有亲人了,只有我一个了。各王国为何如此痛恨我们母女?”
贝娜怒目圆睁,直视田木,田木惭愧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走。”
田木轻声说了一个字,所有人都感觉脚下十分沉重,却又想不出如何是好,只能沉默的往坑道走去。
贝娜举步维艰地爬到田木脚边,死死咬住田木小腿。田木从她的竖瞳中看出,她欲与自己同归于尽。
涟抢过惜音的禁军弩,对贝娜射出一箭。
田木徒手抓住箭矢,折断在地。
“带她们的遗体上去,好好安葬,我随后就到。”
不容置疑而又沉重的命令从田木口中发出,众人沉默的执行这一命令。
贝娜撕咬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田木却不为所动,呆站在原地。
良久,贝娜累了,田木的伤口开始出发淡淡绿光,血肉在缓慢长出。
“我明白你的心情,痛苦的活着比死亡更可怕。可是我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行。”
田木蹲下,双眼通红,眼中泛着点点泪光。
“杀了我!”
贝娜不停对田木咆哮着,这三个字不停在这座地下神庙中回荡。
田木走到贝娜身后,拔出耀金骨刀,双膝跪地,气聚刀尖,以气凝刃,刺进了贝娜的海枕穴。
贝娜冷笑一声,再无气息。
整座神庙的灵气疯狂朝田木体内涌入,田木双眸空洞的走到祭坛上,对着女神像举刀,伴随着一声雷音响起,女神像被腰斩。
“伪神!”
田木在这残破的祭坛怒吼,咆哮,远处,是贝娜的尸首。
一大群士兵正围着坑道口在商量是否继续进攻,他们害怕再次变为石像,犹豫不决。一声雷鸣响起,一个白衣长发女子忽然出现在士兵中。
“原本在这的两男五女去哪了?”
未央直截了当的问这群士兵,可惜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未央黛眉紧蹙,看到庙中塌陷一块,正欲进入坑道一探究竟时,一个士兵突然发话:“你看起来很像埃尔芙,可她们的耳朵是尖的,她们是金发。”
“听说鬼族和埃尔芙差不多,但却是普通人的耳朵,是黑发。”
一阵春风吹过,拂起未央乌黑的长发。
未央并不打算理会这些人,只想找自己的徒弟们。
“鬼族?听说是埃尔芙和孽魔的杂种,奸邪堕落的种族。”
一声声谩骂在士兵口中传出。
未央双眸开始变得冰冷,脸上开始阴沉,与田木战斗的样子如出一辙。
忽然,一个骂声最大的士兵瞬间被腰斩,鲜血四溅而出,紧接着他旁边的士兵也身首异处。
“穿雷式”
未央双持笼手剑,眼中无光,爆裂雷音此起彼伏,一步一杀,不到十息,这几十个士兵已尸横遍野。
阿澈刚出坑道,就愣住了,他看到师父用剑将最后一个站着的士兵腰斩。
“怎么了?”
红叶在后方紧张问道,以为又有敌袭。阿澈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走出坑道。
每一个人走出坑道,都会愣上好一会,斐钰目瞪口呆的看着遍地横尸,感觉身处人间地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在众人埋葬贝丝与贝拉时,田木抱着贝娜的遗体走出坑道,将贝丝母女三人安葬一块。
未央了解来龙去脉后,让众人在一旁等待,自己要为她们颂唱安魂曲。
田木并未离开,跪在三人的墓前,独自忏悔。
血色残阳,古老的歌谣飘荡在这片树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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