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

浣溪，阳光明媚。

一个穿着破旧麻衣的小男孩正蹲在溪边，身材枯瘦，面色焦黄，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进食，这种苦难孩子在白骨天下比比皆是，随处可见。

虽然小男孩看起来憔悴不堪，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目光始终停留在溪中游鱼身上，不曾移开。

“孩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这游鱼啊？”

一位身穿白色长褂的老者停在男孩身后，笑眯眯地问道。

“饿。”

小男孩依旧盯着溪中，并不想多说什么，饱人不知饿人饥，对于这位闲的没事找自己搭话的老头子，他毫无好感。

老者丝毫不恼这冷淡的态度，也笑着蹲了下来，和小男孩处于同一高度。

“孩子，你叫什么？”

“吴季子，你呢？”

“柳易折。”

吴季子终于把目光从游鱼身上挪开，看向了身边这位老者，白色长褂搭在地上也不在意，丝毫不怕被染上泥土。

柳易折笑着和吴季子对视着，老者的眼睛丝毫不见混浊之色，明亮清澈不亚于身旁浣溪的溪水。

吴季子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柳易折，这是我知道的第二个名字。”

说完，吴季子就扭过头去，目光再一次追到了溪中游鱼的身上。

柳易折好奇地问道：“那你的父母呢？”

吴季子沉默着，没有回答，不知是忘了，还是不想。

柳易折见此不再追问，也把目光投入到了溪水中，问道：“既然饿了，为什么不捉住它们？”

吴季子默默闭上双眼，溪水中的游鱼迅速散开，不知道游到了何处，对于身边这位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的老者，他有点受够了。

与其截然相反，柳易折对于这个枯瘦小孩是越看越顺眼，七问现在只问了四问，对于回答他还是很满意的。

天空变得有些阴沉，柳易折抬起头看去，原来是一朵巨大的白云飘过，挡住了太阳。

老者笑着抬手一挥，就像是驱赶身边的飞虫一样，紧接着看向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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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继续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季子睁开双眼，微微皱眉，看向老者，摇了摇头。

“不知道就好，做我徒弟怎么样？”

吴季子陷入了沉思，他并不太清楚徒弟是什么意思，那些曾经遇到过的人，好像都没有提过这个词汇。

思索不清，那就发问。

“徒弟是什么？”

柳易折嘴角笑意更浓，没想到第七问竟然是这个问题。

“是可以让你成为与天地同寿的长生不灭者，参悟生死轮回之道。”

吴季子摇了摇头。

“是可以让你成为一座天下的天下共主，权力财富女子，唾手可得。”

吴季子继续保持沉默，摇了摇头。

“可以每天吃上两张牛肉馅饼。”

“好。”

听到吴季子的肯定答复，柳易折面上表情不变，身子还是要站起来的，可惜了，还是差了点意思。

接下来吴季子的话让柳易折定住了身子。

“我全都要。”

柳易折那双明眸微眯，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不是察觉到了他心境的变化，才补上这话。

当然无论过程如何，这个结果确实是柳易折心中的标准答案，吴季子有资格做他的弟子。

柳易折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买牛肉馅饼。”

吴季子默默跟在柳易折身后，无比饥饿的他根本没有力气去捕捉溪里的游鱼，现在有机会吃到牛肉馅饼，当然不会放过。

溪边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庄，吴季子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有去过，也没有过讨一口饭吃的念头。

在他心中，一切事物都是有着其对应的价格，用钱来买食物，用劳动来换取钱财，这都是天经地义。

而乞讨似乎没有付出什么，吴季子认为这是违背常理的。

他并不是很确定，做徒弟和两张牛肉馅饼之间是否等价，他也没有办法去确定。

村庄中的店铺烟囱冒着白烟，那股肉香味能飘出很远很远，一直飘到浣溪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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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蹲在溪边望鱼的吴季子，不敢闻，也不敢想。

跟在柳易折身后，这位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平生第一次踏入了肉铺。

肉铺一边卖着生肉，一边卖着做好的牛肉馅饼，光顾的人很少，老板是一位体态肥硕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是清闲。

在白骨天下曾经有个戏言，谁长的越胖，实力就越强。

在这个肉比黄金贵的天下，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柳易折笑眯眯地说道：“老板，这牛肉馅饼怎么卖的。”

老板同样也笑眯眯的，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说道：“那得看你能拿出什么。”

“哦？这是何解？”

老板撇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吴季子，接着笑看向柳易折，说道：“就是字面意思，不卖，只换，拿点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柳易折游历四方，自然是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两张牛肉馅饼竟然超过了钱财的限制，这白骨天下属实是被兵家治理的一塌糊涂。

但是做买卖可是柳易折最擅长的事情，特别是双赢的买卖。

柳易折伸手掏向自己那宽大的袖口，一柄剔骨刀出现在他的手中，通体晶莹如玉，散发着温和的光芒，不知是用何种材质做成。

肉铺老板两眼瞬间放光，身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笑道：“柳易折啊，没想到，这把剔骨刀竟然在你手上，所以这孩子不是要带给兵家的？”

柳易折手腕一转，刀尖指向自己，刀柄指向老板，摇摇头说道：“这是我的弟子，这次来也是为了见你二哥，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去再找一个。”

老板没有去拿那剔骨刀，笑道：“我可不想收徒弟，麻烦死了。这刀想必也不是为了换这两张馅饼吧。”

柳易折往前递了递手中的剔骨刀，说道：“换你两头牛中的一头，怎么样，双赢的买卖。”

老板听此，这才伸出左手拿过剔骨刀，紧接着右手一翻，一个小牛形状的金属物件出现在手中，有些黯淡无光。

柳易折拿了过来，还顺手拿了桌子上两张牛肉馅饼，带着吴季子离开了肉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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