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亦有道

我叫清明。

八岁那年的清明节，我亲眼看着父亲倒在我面前。

他满身是血。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也就是从那之后，我的生活，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也就是那一天。

我决定忘记自己的原来的名字，改名叫清明。

我只是记得，从那之后，母亲就经常不在家，后来有了一个继父，这个人起初对我还不错，但后来经常和母亲吵架，甚至是开始动手，起初，我年纪还小，即便是心里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但也毫无办法。

十岁的一天。

我放学回来发现他在对我母亲打骂。

一气之下。

我用院子里的铁锨，将这个男人拍倒在地，随后在母亲的哭喊声中，离开那个家。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离开家之后，我整日在街面上游荡，就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她梳着马尾辫，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文静，她带我吃了一顿好的，随后就带我一起去了七爷家里。

到了七爷那里。

我才知道这个姑娘叫如玉。

如玉是我的大师姐。

起初，对于七爷我是很抗拒的。

其实，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一直都生活在锦衣玉食中，并且父亲离世的那一天，用微弱的语气告诉我，无论以后怎么样，都不可以碰博。

更不可以出千。

但七爷偏偏就是敢这一行的。

虽然七爷当时混的风生水起，甚至是身边的徒弟根本不止我一个。

但我总有一种预感，我父亲那个时候的下场，就是七爷的。

后来。

有次，我和如玉姐一起上街。

好巧不巧的遇见继父，继父心里还怨恨我给他的那一铁锨。

听说那一铁锨，让他在医院躺了一星期，也就是那之后，他也就恨上我，并且扬言，只要再见到我，就要打死我。

那次见了继父，他二话不说，就对我动手。

我被他用手臂粗细的木棍，打的在地上满地打滚，那种钻心的疼痛，并没有让我失去理智，我只能忍着。

如玉姐在继父动手的时候，就开始护着我。

但那个时候继父正值壮年，即便是有如玉姐帮我，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如玉姐为了不让我挨打，干脆张开双臂，将我护住。

继父下手极狠。

手臂粗的棍棒打在如玉洁身上，却疼在我心里。

“彭！”

随着一声闷响，这势大力沉的一棒，砸在了如玉姐头上。

看着满头是血的如玉姐。

继父慌了，丢下棍棒跑了。

但我抱着满身是血的如玉姐，顿时慌了。

她和我非亲非故，但却救了我两次。

如果不是她，我肯定要被打死！

也是看见了如玉姐待我真心，她更不可能害我，我才选择死心塌地的跟着七爷。

那天。

我就发誓，要出人头地。

要守护这个女孩。

更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那之后。

七爷也就成了我的师父，不过师兄弟几个人里，七爷是最喜欢我的，甚至是经常在其他人不在的时候，交给我一些他们都不会的手段。

对于这些手段。

我起初的时候还是很模糊的，只是知道这些手段很厉害。

但究竟是从来做什么的？

魔术？

或者是偷盗？

还是说其他的。

不过七爷虽然教了我们很多手段，却根本就不让我们随便打听。

只能学！

不能问！

这一转眼，八九年的时候就这么过去，我一直跟随在七爷的身边学习，终于有一天，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

除了我之外。

七爷身边，还有三个徒弟。

如玉姐，和瘸子阿訇，剩下一个就是人高马大的虎子，大家虽然都是师兄弟，但是我也知道，他们学的那些东西，和我学的这些，是不一样。

我成年后。

七爷在一段时间之内，就不再教我什么手段。

有一天傍晚。

他把我们几个师兄弟叫在一起，并且很郑重的告诉所有人。

“今天清明就可以出师了，我希望，两三年之后，这一行，可以有他的一席之地，而你们几个人，注定是要跟他一起走下去的。”七爷一脸严肃。

听到这话之后。

在场的其他人都微微低头，显得很郑重。

我却一脸茫然。

直到后来，如玉跟我说那天的事情，我才知道原因。

他们虽然都是师父的徒弟，但是所学的东西和我却不一样，或者说，他们学习的那些东西，都是为了辅助我的。

像是阿虎。

一身腱子肉。

他就是老千之后的火将。

博桌上。

他不需要出手。

我有麻烦的时候，他必须要站出来。

不是为了我而战。

而是为了这一行的尊严。

而如玉姐，也是老千，只是她走的路，是女将。

这所谓女将。

必要的时候，是需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一些利益的。

至于阿訇。

别看他有些行动不便，但是他的听力，是我们几个人之中最好的，有他在，可以防止对方出千。

当然。

七爷那天晚上，想要赶走我们的时候。

我是一无所知的。

“清明，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自己出门闯荡了，但是你身为一名老千，身为我七爷的传人，出门的时候，也不用太寒碜。”七爷目光如炬，一脸郑重。

“我可以给你提供路费，而且他们几个人里面，你可以随便选一个人，带走。”

“他们都会什么，你应该清楚，他们可以帮助你，开疆扩土！”七爷笑起来。

“这……”

我愣住了。

什么？

开疆拓土。

就这些东西？

不是我对我自己学的这些东西不够自信，只是。

即便这些东西很有用，我又如何用这些手段去开疆拓土？

“你所学，是千术，就算是我不说，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吧？”

“但是我前千门，虽然走的不是大道，那也有自己的规矩，我今天就告诉你，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永远不要使用千术。”

“但，如果用了，你就不要给人留下把柄。”七爷一句话说完，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内心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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