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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起荡千荒

缺月花又谢

赫赫炎炎,眯眼望去,天地间层层气浪涌上脸庞,火辣辣疼,但不及脊梁上烤晒的疼痛感;破旧的竹篮倚靠在树荫下,里间更多是清亮的米水,稀零可见的糠米。垄间一位弓着身子的妇女,插着苗,时不时摇晃的身子,久不久手撑着腰,急促的喘着气,咳嗽着。在他身旁的,本该稚嫩的脸颊已是通红与裂纹,学着妇女弓着身子,有模有样的学着,脚下那烫开的浊黄的水,也只有深入泥土中的丝丝清凉能够给予到一丝凉意,一边是正正齐齐一边是歪歪扭扭,邀功般的稚气声:“娘,你看你看,齐齐的哦,是不是比你厉害~~~”

苍白的脸露出笑容,答道:“迟儿好样的呢,来,看娘亲,你要这样拿,对,然后再这样,你看这个苗子就很直了,你看你那小模样,跟你爹一个样儿~~~”

“唉,娘,我爹他长什么样”小孩站直瘦骨如柴的身子,满脸期待的望着,最喜欢娘亲那说起爹时候得样子,这样他就能在脑海里更可能的勾画出爹的轮廓,虽然每次都是喋喋不休,这哪能是娘说的故事能够比的?好像不那么热的太阳映在水中,汗低下的波光粼粼,碎碎又圆圆。

“他呀,插苗的时候最喜说话了,一边叨叨这个,一边叨叨那个,甚是烦人了,时不时还用手挠挠后脑勺,就像你这样,唉,跟你说多次了,别带有泥的手去抓后脑勺。”妇女说到他的时候,不知是遐想处,脸变得更红了,说归说,手上还是不忘插着苗。

末伏时节的响午日头要比正午的日头毒的多,炎焖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垄上的杂草花儿,像田里刚插入的苗儿一般半焉儿,日下妇儿正精疲力尽的插着苗,仿佛忘记了这酷热的日头,唯有但昔夏日长,那盼着收成的热切目光。

秋分时节,前几天的雨后雷打声,惊扰到了附近林子里的鸟兽,现在月夜的林子下危机四伏。破败不堪的木屋,蛰虫、蟋蟀在户里卖力的呐喊,月光下透过的院子里,淌水里藻荇交横。

小孩望着越渐越见底的米缸,对着屋内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月轮的娘喊道:“娘,米缸快要没米了······”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是喃喃自语,生怕娘亲又愁了起来。

原本一年的耕种是够了的,可老天不开眼,连续两年天灾虫害,让原本的收成更少了,撑不过下一次的收成,小孩打算日后再进林子寻找能够充饥的虫草,想了想躺在床上日渐疲乏的娘亲,小孩下定决心,这次要去更远的林子,希望能够再给娘亲寻得几株好药。

孩提时本不该是这样子,草长莺飞,趁东风,放纸鸢,嬉水戏虫,那对于现在的他是可望而不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小五岁多就挑起了照顾娘亲,担下扁担,挑水觅食,溪水捕鱼,跟村子的同龄上树摸鸟,下溪摸鱼不同,他学会了他们日后也会也到的东西,只不过他是提前了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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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好去,花开花落又重来,堂前青鸟落作影,朝去朝来何时休。

月盘下的倩影为谁儿等?是南飞的鸟儿,又或是陌上的柳条,缓缓挥着手,作以回应。此时的妇人正坐在竹凳子上倚靠着木屋的门坎上,似在等着什么,望向土坎里正开着的花,怔怔出神,花儿在月光下的洗礼多么妖艳,正如年轻时候的自己啊,花前月下,两心欢喜,鸟唤如曲儿,原来秋风也是暖的啊。

又望了望远方,泪眼婆娑,小孩已几日不见踪影,甚是担忧,幸得邻里周婶照顾,被告知迟儿已跟随村里青壮上山了,让他不用担心,有他们照顾小迟不会有事的。可为人母,心里愁的不行,不禁又想到远在边戍的男人,心里很是愧疚,都怪自己没能照顾好迟儿。凉风袭来,扯了扯单薄的衣物。

她干咳了几声,看着手中越来越多的淡红,早习以为常,拿出布块擦了擦。可曾想,咳嗽越来越频繁,想起身回屋,可身体已不随人愿了用手撑了撑地面,可最终失了气力,望了一眼好像正想着她摇头的花儿,半垂着手想拭摸,可眼前空空一片,最终垂下了手,眼眶湿润的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都说庭院深深,可不知有多深?夜晚的浓浓的雾霭,像是刻着一张男人的脸,奈何花已谢,柴门掩不住的是这带风的叶儿,飘向远方,落回地里······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苦之一字,到底是又落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当归来看到这一幕时的孩童,怔住了,手足无措,跌跌撞撞来到身旁,摇了摇,唤了唤,终不见应了。

“娘,你快醒来,娘,啊娘~,不要丢下我,娘~~~”小孩哭啼着,任由泪涕满面。

雨下,有的只是陌上那凸起的小土堆与上面的花儿,以及枯坐在旁更咽的小孩。

小孩的父亲名宁原,母亲周素芸,在怀有他的时候正值宁远从边戍反甲,那时能够经常往返家里,对于守在深闺的她是多么欣喜,可好景不长,匆匆的几个月陪伴,就像星河流转那般飞快,在宁原返回边戍的后一晚,她就生下了迟儿,她多么希望他能够多留下来几天,这样就能够看到迟儿了,或者早些生下迟儿,这样迟儿也能够见一眼他日日念念的父亲长什么样了。

月有阴晴圆缺,世间的悲欢离合应如是,老天无情的就是说变就变的气候,猜不透,总让人们措手不及,更何谈世间美好,那本该是字里行间书上,说书人嘴里的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罢了。

随同父亲回来的还有同村的陆叔叔,两人载着村里的希望又缓缓的奔向远方。听回来的陆叔叔说,父亲被提升夫长,不能擅自离走,可捎带回来几多银两,让原本失落的氛围有了那么一丝欣喜和欢乐,那对于妇儿两人那时最是一颗定心丸,日后终能见到那个男人。可在五岁来的一次,走后,现在也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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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在六岁多的时候,站在清净土堆旁小孩,听到后方传来的脚步,在一次见到陆叔叔,陆叔叔高岸的身影变成了落寞的样子,小孩质疑的喊了一声“陆叔叔?”“哎”的一声,是一股歉意浓浓,萧索的样子。

男人热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看到这一小土堆时,那坚强的男人也忍不住掉下了那锁在眼眶里的热泪,而当小孩听到陆叔叔口里传来的噩耗时,声泪俱下,一大一小,在这一天里,充满了悲伤,似是树上的鸟儿也沉静了起来。

“陆叔叔,你看这样对不对?”小孩似乎有了暂时的依靠,脸上也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怕是忘了怎么笑,咧开嘴也是有些勉强。

“小迟,双腿再张开一点,用力,对,就这样,还有,手臂要用力,嗯,半蹲着,嗯,对了,你看我。”男人也是男的露出欣喜,小孩在他的眼中是越来越发的不可缺少,毕竟自己还是会有离去的一天,不能一直陪伴着他成长,只有尽可能的交给他自己的一切,虽然军中律令不得擅自外传,可男人希望小孩能够过得更好,这样才不辜负他的委托,让小孩变得更强大,走的更远。随后是做了什么决定,说了一些小孩不曾听过的光怪陆离,让他重新认识到外边的世界,更辽阔的远方,以及更精彩的道路。夜晚中的膝足长谈,让原本小孩寂静中的夜,变得光彩斑斓,眸子里的光熠熠生起。

院子中,小孩又有模有样的学起了陆叔叔来,这次是陆叔叔口中的武式,能够强身防卫。这几个月的相依为命,再不用担心饿肚子的小孩,认真的学着陆叔叔教的一切,尽可能的让自己在今后一个人时更可能的在上山中发挥到作用,而不是累赘一般。

一天早上,当看到床头的几个字和一卷毛皮时,小孩又变成一个人了,当然陪伴的还有无尽的黑夜与想念。有时坐在门口望着天上月,盯着星起星落,就像娘一样,这样会感觉让自己舒畅几多,变得不那么饿了。渐渐的在邻里的百家饭中长大,上山中的几次收获,让不再衣不裹体,食不果腹;四壁空空的木屋,多出了些许东西,身子也一天天高了起来,好像离眼里的光愈来愈近了些。

院子中,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暑,少年总是一遍一遍枯燥的练习,木桩前是破血的稚嫩的拳头,肩挑的是越来越重的箩筐,里面是越来越大的石子,湿润的土地上是越落越频繁的汗滴;不知疲惫的意念,撑起这在风中摇摆的瘦弱身子。

那时啊,小孩最大的愿景就是快快长高长大,答应娘亲好好的活着,去找寻,去见见父亲,盼着盼着,冬去春来,日月奔走。

这一日,高过拆门的身影躬下身关起门,走在村子里向邻里们告别,最后来到小土堆前补上手中的土,呢喃着,风沙似是紧了些,让人不得不低着头,转过身,挥了挥手,朝更远处的林子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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