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鸟之翼

抵达联合空军的第十天。

作为正式加入雷鸟计划前需要经历的适应期，李晓冉和巫小唯逐渐熟悉联合空军的一切，即是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也是围绕着自己开展秘密军事计划的科学研究所，一开始李晓冉很不习惯，尤其是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总是被耳边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唤醒，波涛的旋律仿佛在撩动他的心弦和思绪。

梦……

她到底是谁？

李晓冉睡不着的时候总是抱着被子想那位少女，银色的短发，言语说不出的温柔，未曾再谋面却能带给心中安详的感觉。

虽然有咨询过黎千惠关于少女驾驶员的事情，但得到的答复都是诸如，战斗机飞行员需要成年军人在空军部队服役最少一年零六个月才能担任，外加一句未成年人禁止染发。

相比较李晓冉找不到答案的心绪，同样失眠的还有巫小唯，但理由却显得十分纯粹：夜生很活无聊。

“小哥哥，你的战机为什么底朝天在飞呀？”

深夜十点，银色的月光洒落在窗台上，在李晓冉的个人起居室里，巫小唯盘腿坐在铺地的席子上握着手柄注视屏幕，两人正在进行联机合作模式战斗，李晓冉眼角余光悄悄划过身旁这个小女孩：只穿一件淡黄色的盛夏短袖露出光秃秃的左肩，衣服下沿勉强盖住超短裤，明明是大半夜头上却搭着一顶阳帽。

她真的好小，如果我有妹妹的话，或许就像她这样，人小却很精明，总是缠着哥哥。

巫小唯嘴里叼着巧克力棒，察觉到沉默不语的李晓冉在偷看自己，于是控制战机朝队友的方向发射了一梭子机炮。

“啊！你怎么朝我开火啊？”

李晓冉正襟危坐打了个激灵，慌乱中控制战机做出两次翻滚摆正姿势，巫小唯又叼起一根巧克力棒嘴里神神叨叨，“嗨呀，小哥哥一直暗中观察小唯，是不是喜欢小唯呀？”

“啊，不是……”

听到这话的李晓冉脸涨通红，大声嚷嚷赶忙操控战机疯狂加速，尾翼留一下道气浪在云端呼啸而过，巫小唯噗嗤一笑继续玩游戏，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李晓冉开始全身心投入战斗里，战力非凡，仅凭一架战机之力就压倒关卡敌人的整个编队。

“哇！居然是Perfect评价噎，我连一枚导弹都没发射，好棒哦！”

看到屏幕上亮起战斗胜利的计分画面，并且自己几乎是全程看戏不用出力，巫小唯乐此不疲伸手拍李晓冉胳膊，“小哥哥小哥哥，再玩一局再玩一局嘛！这次我来选模式好不好？”

盛情难却，李晓冉挠挠头瞄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犯难说：“可是，可是明天就要正式加入雷鸟计划，一大早就要去实验室找楚先生报道，我怕睡过头……要不然，最后一局好吗？”

“哎嘿！”

巫小唯做出鬼脸乖巧点头，两人随即重新进入游戏开始联机，巫小唯随口问道：“小哥哥这么早休息，平时在家一定很听父母的话吧？”

听到这句提问，李晓冉沉默几秒钟后低声回答：“我没有妈妈，爸爸也不管我。”

“小哥哥？”

巫小唯微微侧脸表情显露异样，李晓冉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说：“我都是一个人生活。”

目光缓缓移回游戏画面，心智要比李晓冉成熟的巫小唯意识到自己似乎触及到对方一些难以言语的隐私，机敏的她眼珠一转切换当前选择的游戏模式，李晓冉注视游戏画面愣住转过脸挠头问：“啊？你怎么选了战网对战模式，而且还设置了最高级别的对手过滤……”

巫小唯一脸坏笑才不理会，在《雷鸟Online》中战网对战是一种玩家与玩家之间单独或者组队进行类似死斗的游戏模式，在这个模式下没有游戏规则可言，只要能把对手击败就是唯一的真理。

“对手已匹配，进入战斗区域倒计时20秒……”

系统发出战斗准备警告，李晓冉看了一眼已经接入这局游戏对方的玩家非同小可，两人都是在《雷鸟Online》战网天梯榜上名列前茅的顶尖高手，虽然李晓冉知道自己和巫小唯也是这个游戏的高手，但如此突如其来的恶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巫小唯盯着对方两人的游戏ID，一个是Anna，一个是Sindy，巫小唯感觉战斗的火药味还不够浓烈，于是在游戏待进入战区的语言频道里煽风点火起来。

“你们两个倒霉蛋听好喽，我的小哥哥要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嘿嘿。”

李晓冉一看傻了眼想要阻止消息已经发出去撤不回，很快对方也被惹毛了。

“哦豁，天梯榜的顶级对战还有人嘲讽？真有趣。”

“吼吼，你这人好嚣张啊！我要教训教训你！”

“来呀来呀，输的人倒立洗头。”

双方剑拔弩张，李晓冉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很没底，自己平时玩游戏的时候根本没有像这样嘲讽过任何一个对手，看着游戏画面进入战区也顾不上劝阻了。

云海上方两架战机左右疾驰呼啸而过，分别是深蓝涂装的后掠翼战机“利齿鲨”和橙色的轻型支援僚机“彗星”，前者是李晓冉最常用的主力战机，综合性能平衡功能多样，后者则是巫小唯临时调用来配合他进攻的附属僚机，以优越的机动性著名。

“啊，你的飞机航速好快……”

李晓冉瞄了一眼进攻编队高速移动的光标发出感叹，巫小唯嘴角上扬接话说：“因为有小哥哥在，这局游戏我的战机装配就没有携带多余的武器啦！”

“发现敌人，发现敌人，十二点钟方向，高度两万七千英尺，航道模拟计算中……”

雷达发出警报，李晓冉丰富的游戏经验立刻做出反应，只见利齿鲨侧翻沉下云海加速，航速很快突破音速开展行动，对方也是不折不扣的游戏高手，提前预判他的行动释放两枚短程导弹，李晓冉面不改色迎着飞来的导弹横向滚筒同时丢出热诱导弹完美躲避！

“对方其中一架是银色的‘眼镜蛇’，是专门用于缠斗的机种，另一架是重火力支援的攻击机‘烈火’，可能装配有多种攻击武器，你不要轻易靠近。”

短短一次交手后，李晓冉将两个敌人的情报分享给巫小唯，她此时已经攀升到很高的位置，瞄了一眼雷达动向说道：“小哥哥，你连正前方飞来的导弹都能躲，我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哦。”

被这么一夸李晓冉表情羞涩，战斗继续进行着，烈火调转航向发起第二轮进攻，和刚才如出一辙提前预判行动连续发射的两枚中程导弹扑面而来，只见利齿鲨迅速调转机头垂直向下，做出教科书般的“下三九机动”进行规避，导弹相继雷达脱锁，但就在这时擅长颤抖的眼镜蛇半路杀出，情况危急！

“啊，他们好强！”

李晓冉惊叹之中提高专注度做出反应，利齿鲨一头扎入云海中但还是被眼镜蛇咬住尾巴，两架战机一前一后从云流的间隙中呼啸而过，凛冽的气浪如同浩海波涛荡漾的涟淇。

“警报，警报，敌人已进入射击范围。”

系统发出警告，敌人的距离越来越快近，李晓冉绷紧神经不敢有一丝怠慢，扭转航向之时后方射来一梭子猛烈的机炮子弹！

“啊，他们一直追着我打，你在做什么啊！”

李晓冉被敌人追击略显狼狈，操作闪躲并下意识侧脸看巫小唯，这一看傻了眼，巫小唯此时居然把游戏手柄搁在光脚丫子旁，低着头在悠哉悠哉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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