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鸟之翼

“石头，剪刀，布！”

“哇呀！我赢喽！糖果全归我哈哈哈哈哈！”

尖端科学实验室里，安娜手握拳头振臂高呼，乐天大笑后从一个人手中拿走全数糖果，分给小伙伴一些后便迫不及待剥开丢进嘴里品尝，甜进心窝里的感觉棒极了，眼神满是期待询问：“好味！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嘛！再来一局猜拳好不好嘛！”

“笨蛋，这种糖果很贵的好吧？”

巫小唯翻看手里的糖纸，视线转向身旁的辛迪，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吃这种糖果，下意识看向清秋调侃，“要问什么的话，清秋一定知道的吧？呵呵。”

“皇冠巧克力软糖，糖果中的顶级品类，只选用第一摘出产的上乘可可豆，目前全球只有三个国家有货源生产地。”

果不其然，清秋只是随便品尝就知道糖果的种类和来源，这可让安娜更加嘴馋了，不加遮掩地伸手索要，又是软磨硬泡又是撒娇，可把给她糖果的那个人难住了，摊开手坦言说道：“哎呀哎呀，我只剩最后一颗咯，想吃的话可要拿出觉悟哦。”

“吼吼！我们一定不会输的！老爷爷，你想比什么！”

安娜气势很足，而马洪，这位上了年纪的空军司令此时像个顽童一般，将自己的手杖拿高，用食指指尖顶着手杖底端保持平衡，奇妙的一幕出现了：指尖上的手杖居然纹丝不动！

“哎！这个我也会！给我给我！”

安娜是个急性子，为了吃糖自告奋勇来挑战，可手刚顶起手杖没多久就歪歪斜斜，弄得她自己也东倒西歪，最后噗的一下撞到墙壁，手杖咚的一下敲在脑壳，引来众人大笑……

实验室的另一边，隔着玻璃墙，楚天一看着空军司令正在和几名青少年玩耍，随口询问刚从门外回来不久的黎千惠：“黎小姐，你有看到李晓冉吗？”

“我带他去另一个地方。”

黎千惠把刚才前往机库的事情简略告知，话语从容回答，“他想家了。”

“想家？”

楚天一略有不解的神色发出疑问，黎千惠轻轻点头说：“他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把自己的思念寄托在梦境中的虚幻人物身上，用这样的方式弥补成长中缺失的那份情感。”

“虚幻人物……是吗？”楚天一点了根烟，仰头呼出烟圈，“是什么样子的？”

黎千惠拿起平板电脑翻看手记资料，继续说道：“他幻想着自己曾经在空军基地，见过一名年龄和他相仿，银色头发的少女飞行员，在一处只存在于网络游戏中的虚拟地点遇见。”

楚天一手指颤动，香烟不慎掉落在地。

黎千惠收起平板电脑，敏锐目光划过他显露呆滞的双眼问道，“你似乎很惊讶，楚先生，是我刚才的描述中有什么值得在意的特殊情节吗？”

“没，没什么……”

楚天一弯腰拾起香烟，随手丢进烟灰缸又点了一根，“我的老毛病，手指时不时会不由自主抽搐，不用在意……话说黎小姐似乎很了解亲子教育，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吧？”

面对楚天一转移话题的询问，黎千惠闭眼沉思数秒，回答道：“我兴趣广泛，博览群书。”

另一边，空军基地的飞机机库。

刚坐进战斗机驾驶舱的李晓冉兴奋极了，王宇站在登机架上指示他完成飞行员的准备工作，“收紧小腹系上安全带，这两个是战斗机驾驶舱独有的卡肩，区别于一般民航的驾驶员，战机飞行员在做特技飞行时必须固定住身体，避免脱离撞击。”

“真的可以吗？王宇叔叔……”

纵使已经坐在驾驶舱里，李晓冉仍然一脸惊讶，侧仰凝视着王宇平易近人的模样，略显羞涩再次确认，“让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坐在驾驶舱里，万一我把战斗机设备弄坏了怎么办？”

王宇伸手抚摸李晓冉的头发，注视他的眼睛问：“李晓冉，看得出来，你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飞行员对吧？”

啊，他怎么知道的……

李晓冉表情变得茫然，王宇拍拍他的肩膀，指着驾驶舱前方仪表右边的一列按钮说道：“好了，现在试试关闭舱门，然后打开战斗机的航电设备，在对讲机里说说你的感受吧。”

关闭舱门，打开航电，对讲通话……

一步一步，李晓冉不敢相信自己正操作着真正的战斗机，虽然不是起飞在天空驰骋，也已经给他的内心深深震撼，透明的防护罩将驾驶舱封闭，第一次体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紧迫感，但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很快就脑海里的多巴胺盖过。

好开心！

李晓冉打开战斗机的通讯频道，话筒里传出沙沙声响，接着是王宇的话语提示，“驾驶舱左边的仪表盘是飞行参数，我想你应该非常了解，航速、高度、动力、扭矩和过载，左边是航电和雷达信息，还有目前的温湿度和风向，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调节机载空调和座椅……”

“不会不会，现在很舒服！”

李晓冉即刻应答，耳朵都可以听见频道里的回响，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恨不得拿一部相机，把自己生平第一次坐在战斗机驾驶舱里的每个细节都录下来，回去之后好好品味。

几分钟后，李晓冉从登机架上落下地，一刻不停地描述着心中的感想，还拉着王宇的手迫切询问：“王宇叔叔，这架飞机的型号我在游戏里没有见过，它是什么？空军研发的新型战斗机吗？”

“是的，你说对了。”

王宇腰间揣着飞行员头盔，拍拍李晓冉的后颈往前走，“这些是联合空军科研部门开发的新型机种，代号为‘雷鸟’的先进技术战斗机。”

雷鸟战机……果然。

李晓冉骤然想起自己身处空军基地的一切，连同他在内，六名青少年加入的军事计划，不正是雷鸟计划吗？自己刚才乘坐战斗机的初次体验棒极了，几乎把以往内心对自我无法胜任的自卑感一扫而尽。

走在王宇身旁，李晓冉心里暖暖的，心中第一次开始向往雷鸟计划，不只是因为成为飞行员是自己儿时已经封存已久的理想，还因为遇见了王宇这样自己憧憬的飞行员，他在意自己的感同身受，尊重自己的理想，关怀自己细致入微，是一个正直又和蔼的人。

“王宇叔叔，我们……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来到机库侧面的大门前，李晓冉依依不舍地注视着王宇问询，他弯下腰伸出大拇指说道：“为什么不能呢？我就在这里，你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吧？”

“嗯，我马上就回去。”

李晓冉诚恳点头，心中的思绪已经全然回到雷鸟计划上，毫不分神，离别前握紧王宇的大手，先是微微低头沉思，然后抬高视线目光注视着他，“叔叔，我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可以去找你说说话吗？”

“当然可以。”

王宇亲切微笑，拍拍李晓冉的肩膀发出鼓励，“晓冉，你是一个诚实又勇敢的孩子，不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陪伴你成长。”

哭了，李晓冉心中那个青涩的小孩此时哭了，但自己的脸上却洋溢出了久违的笑容，如盛夏绽放的幽香花朵，下一个动作立正脚步挺直腰板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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