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颂

脱脱亦忧亦喜，缓慢跟上，不断提醒着勃勃小心些。

这对她来说太陌生了，谨慎些不为过。

“这可是热河，察木给我讲过。你不用怕，很舒服的，快过来。”勃勃到了水边，弯下腰，将食指探到水中试了试，无比兴奋地劝说脱脱。

他快速挽起袖子，双手探进水中，一股浅浅的温暖从水中传来，透过手心手背的肌肤，渗进四肢百骸。

“什么是热河？”脱脱不知就问。她走到勃勃的身边，看着勃勃浸在水中的手并没有感觉到冷意，将信将疑地把手伸进水里。“呀，好烫！”

她急忙把手缩了回来，“这水是热的？”

“你的手太冷了，所以会觉得烫手，像我这样，放一会就舒服了。这里的水温好像还不够，往上游走估计会更暖和。”勃勃试着解释。“这些都是察木教我的。”

脱脱听话的将手指伸到水下，不一会儿果然就感受到了暖意包裹，小圆脸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被踢了一脚躲进林子里的小白虎不知何时又到了两人身后，静静地站着，眼睛盯着冒热气的水面。

感受到暖意透过手掌传到全身，勃勃不满足于此。

要是能全身都泡在这水里该有多好啊。

可惜有脱脱在，很不方便。即使她即将成为他的伴侣。

“真暖和！”脱脱发出满足式感慨。

“我要把脚也泡在水里！”说着她便行动起来，棉袍拉高，挂在腰间，松掉靴子的绑带，脱下厚重的鹿皮毛靴，利索的将羊毛裤卷至膝盖处，赤着脚小心的探进水中。

勃勃看得出来她很欢快。

于是勃勃迅速有样学样。等双脚踩上水中卵石，一股温热从脚底透入。

太舒服了。他不由得呻吟轻叹。

赶了一天的山路，毛靴早已里外湿透，变得又冷有潮，穿着极为难受。脚板上爬满诸如蚯蚓的白色褶皱，好似橡树叶子上的经脉挂了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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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心神愉悦地享受着水中温暖，感叹着道：“我们部落的河流都冰冻很久了，冰下面的水冷到骨子里，四哥都不愿去河里玩。为什么这里的河水却是热乎的呢？”

“从热泉里来的，察木说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勃勃虽然也是首次遇见热河。年事已高的察木见多识广，寒冷的荒原，漫长的夜晚，给了小孩子充裕的听故事时间，于是他就知道了很多脱脱不知道的趣事。

寥廓的荒原，给了荒狼人生存的空间。但是要想统治这片荒原，我们就要去了解这片荒原。这是察木教导哥哥时勃勃常听到的。

“不对，地下没有火，怎么会有热水冒出来呢？难道地下还有人住着吗？”脱脱可能觉得脚下石头有点凉了，往前走了两步。

地下怎么可能有人呢？即便是半山洞人也是住在洞里，也不是在地下呀。

勃勃觉得这是白痴的想法，但他知道这话不能对脱脱说。理了理头绪，想起来察木曾经说的，“只要沿着热河往上游走，就能找到热泉，还能找到热水冒出来的地方呢。”

就连他自己也怦然心动，按捺不住道：“这河也不深，我们就往上游走，看看是不是跟察木说的一样？”

脱脱兴致勃勃地拍手叫好。

于是两人踩着河水，提着各自的毛靴，逆流而上。在岸边以翻石为乐的小白虎看着两个小伙伴有说有笑，无比欢快地在水中玩乐，踌躇再三还是没有经住诱惑跳进了水中。等它感受到了暖意，撒欢似的玩水，完全忘了之前的一脚之痛。

诚如察木所说，在热河的上游有热泉。

勃勃他们顺利找到了。

不过令人遗憾，他们来晚了，已经有人先入为主将其占据。

热泉里的场景让两人猝不及防。

脱脱惊慌失措的躲在勃勃的身后，在反应过来后一把将目瞪口呆的勃勃拉转身去，急急忙忙后退，躲在一块巨大凸起的褐色岩石背后，受热潮影响，除了格外湿润些，石上积雪甚少。

勃勃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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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充盈着一团热气，迷糊中尽是那两个人的身影。即便热泉里雾气氤氲，瞧不清，他还是认出那个浑身赤裸的男子，正是他的哥哥呼延茕树。而另一个只见裸露腰背长发垂肩的人被哥哥紧紧搂抱着，脸贴着脸。两个身子拧来扭去，像两只小松鼠在打架，搂抱成团。

“哟，一对野鸳鸯呢！”脱脱恼羞成怒，轻声呵斥。

“那是我哥！”勃勃急着辩解，“不是野…”话出了口方觉益显尴尬，斜睇脱脱又赶忙收回目光。

“那你还紧看不舍？我看你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脱脱脸红眼热，数落着。

勃勃觉得有点热，他知道哥哥在干什么，在荒原里，他早就懂得男人跟女人的事儿。不过突兀碰见如此热切场面，怎么不令人心怀惊诧又血液澎湃呢？

勃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然。好烫！

屏住呼吸，咚咚咚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脑子里不断闪现那赤裸的纠缠身影。裤裆里的东西愈发刺激得膨胀，坚硬如橡木，顶着毛裤难受极了。

“走走走，快回去！”从热泉里传来的呻吟和喘息，有摄人心魂的能力。勃勃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消失不见，赶紧起身准备逃离现场，却发现脱脱正用着异样目光盯着自己撑起来的裤裆。

他赶紧转过身去，扯了扯棉袍，又围了围斗篷，心虚地低下脑袋，躲避着脱脱的目光。

她的目光不同平日，充满了柔蜜，还有一股子热情。

“你想不想试试？”脱脱突然大胆的话，把他吓了一跳，“我们去上游！”

勃勃尚未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她的小手拽住，绕过褐色巨石，避开热泉，往热河上游而去。

勃勃的灵魂好似出了窍飘在了空中，脚下踩在哪里，全然不知，任凭被脱脱拉着走。

“看路，快点儿！”

他听见脱脱似乎在催促，他想脚步加快，然而腿脚虚软，力不从心，眼睛则紧紧盯着脱脱，恍若这就是那个赤裸的光滑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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