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归记

“我也一样！”

“我还是觉得你把孩子交给我最好。”

“我自己可以！”

“你怎么抚养这个孩子？”

“叫他习文弄武，就像将军一样。不过只要他开心，平平安安的，做什么都可以……”

“不错！但是你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吗？”

“这是他应该也是必须知道的！”

“可他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反正只要我在，他就算血洗九牧府，谁又能拿他怎样？”

……

中年男人望着远方即将升起的旭日，笑了，笑的那么肆意洒脱——记得他上一次开怀大笑，还是个少年，身边还有刘武作陪……如今……中年男人笑着摇了摇头，逐渐模糊了背影……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九牧府督察使戴老板——一个行走在黑夜的暗骑士。戴老板，这三个字对世人来说，是比死亡更可怕的……

看着中年男人远去，副官也带着怀中的孩子走了，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火神店！

火神店，据说是火神祝融的居住地，因此得名“火神店”。这是一个极度落后的古镇，但也是生养了副官和刘武的地方。

镇上有许多的庙宇，周围的很多村落也都以庙宇之名命名。

副官的家就在这个镇子的一个小村里。

副官名叫刘汉，是刘武的同族兄弟，二人都出自火神刘氏——一个小家族。火神刘氏一族是西汉梁孝王刘武的后人。刘汉家中只有一个妻子文漪薇和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刘子义。

文漪薇人美心善，对刘武的儿子刘星宇视如己出，只要有刘子义的一份，就肯定会有刘星宇的一份。

戴老板抹去了一切关于刘汉、刘星宇等人的痕迹，因此也没人打扰他们的生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刘星宇和刘子义在刘汉、戴老板等人的悉心教导下，成长得很快，皆是能文亦武之才。

又是一个花开灿烂的季节，刘汉和文漪薇带着刘星宇与刘子义前往东山游玩，顺道祭拜一下祖宗——那个西汉王爷！

一声惨叫声，将众人从喜悦中拉了出来。

“不！”刘汉抱着血流如注的文漪薇撕心裂肺地大喊，“不……漪薇，为什么会这样？这是谁干的？”

文漪薇满眼深情不舍地望着刘汉，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刘汉的脸颊，嘴中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

刘星宇和刘子义急忙向四周察看搜寻，却也是无功而返。

文漪薇挣扎着看了一眼刘子义和刘星宇，安详地闭上了双眼，面容浮着一丝笑容。

刘汉颤抖地握着文漪薇从自己的脸庞滑落的双手，依旧不相信地大呼：“不可能！”

……

满天的阴风吹来，东山深处的妩媚湖泛起了阵阵涟漪，戴老板收紧了身上的大貂裘，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节哀！”戴老板收起鱼竿，起身面对刚经历丧妻之痛的刘汉说道。

刘汉面目表情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戴老板回答：“当然是和你们一样来这儿玩的。”

“既然你在这儿！也知道我们都在这！”刘汉表情有了些许变化，接着质问道，“为什么还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

“对于此事，我非常抱歉！”

“这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反正凶手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凶手呢？”

“很抱歉，我没抓到！”

“居然能有人在你戴老板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行动而且全身而退，竟然还不留任何痕迹！”

“等等！你说什么……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谁？”

“你说呢？”

“罗森伯？

“除了他还能有谁能有这个能力？”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会查清楚的……你现在已经暴露了，不如你先带着星宇和子义跟我走吧——去个安全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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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反正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离开？去哪？偌大的九牧，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要变天了！”戴老板不明所以地望着逐渐变暗的天空叹息。

……

不觉间，又是几度春夏秋冬，在刘武夫妇以及文漪薇的坟前的松柏结了几次果，落过几回叶，现在上面已经覆满了皑皑白雪。

北风呼啸而过，大雪纷飞弥漫，刘武冒着天寒地冻带着刘星宇和刘子义着一身素衣白裳在墓前举行一场成年礼。

这一天正是刘星宇和刘子义的生日——十八岁的成年生日！

成年礼很简单却显得那么庄重，结束后，刘汉在墓前开始追忆诉说当年的那些惨事……

“你想报仇吗？”

“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会帮你的。”

“都是谁？”

“给！这些都是戴老板和我调查的，你可以看看！”刘汉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布满文字的纸，“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查！”

“我爸为国征战戍边几十年，功与天齐，况且国家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些人为什么要害我爸？”刘星宇攥紧手中的文件，悲愤说道。

“功高震主，赏无可赏，而且将军又是出自寒门，手中却握着九牧所有的精锐，那些权贵自然不放心，于是编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像当年的武穆将军那样……”

“‘主’是谁？是老百姓，不是那些纸醉金迷的权贵，他们没那个资格……”站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刘子义喊道。

“对！九牧是共和国，是属于人民的国家！”

“呦呵！都在呢？”副官和刘星宇、刘子义转过身来——原来是戴老板过来了。

虽然是寒冬，但戴老板却是春光满面飞步走来，和往常大有不同。

“戴叔，好！”刘星宇和刘子义异口同声喊道。

戴老板连声说：“好！都不错！转眼间，都这么大了！”

“戴老板！我听说又要打大仗了，九牧府那帮孙子一天三小会，两天一大会”，刘汉拍了拍戴老板的肩膀，轻声笑着说，“你不在那儿好好待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怕出什么事吗？”

戴老板耸耸肩表示道：“能出什么事？反正我就是个搞情报工作的，最多也就说说国家大事。”

“说正事吧！”

“给！”戴老板接过身边随从递给的文件，交给了刘汉。

“三战？”

“对！这件事是绝密！”

“那你来找我们有什么用？”

戴老板逐渐收起了笑容，说：“九牧府的那帮人，打算割地赔款求和！”

刘星宇愤愤不平道：“这是欺负我九牧没人了吗？我们不如自己聚集我爸和我外爷旧部，然后起兵吧？”

“当年刘武将军的镇边军被分成了镇东、镇西、镇南、镇北四支军队，互不统属，直接听命于九牧府。如今要想聚集镇边军，难呐！而中央军由赵徽钦的好兄弟赵长平独掌……唉！”戴老板看着刘星宇满意地笑了笑，接着长叹一声。

刘星宇顿了顿说道：“镇东将军楚江东，和我爸是旧交，而且他曾经也是镇边军副统领，再加上叔你的督察司，在此地起兵，护国讨贼，应该不成问题吧？”

“好小子！”戴老板用劲拍了拍刘星宇的肩膀，高兴地说，“你叔我辛苦大半辈子的督察司，以后交到你手上，你可别祸祸没了！”

刘汉得意地说：“放心吧！我刘汉亲自教养出来的，比你强多了！”

“不过远水不解近渴，虽然镇东军驻守东部边境，我们处在东部地区，可中间毕竟差了数百里地。我们可以先去试着劝说豫商军……”

“豫商军虽然只是中央军手下的一支地方军队，但总的来说，足够了！”

“如果豫商军统领不答应，就结果了他……”

“就像当年项梁起兵反秦？这豫商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毕竟也是交通要道，我在这布下了我督察司总共一百二十三人，这是人员名单和我的手令。”

“好！你打算做什么？”

“我还是回九牧府，方便日后行动！记住，一定要保证这俩孩子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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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九牧府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情景，元首赵徽钦、理事秦会之带着一干文武笙歌醉舞，丝毫看不出战事将起的样子。

回京后的戴老板看到众多文武如此不堪，恨恨不平道：“诸位好生令戴某人羡慕呐！敌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诸位居然竟无半点波澜，倒是朝歌夜舞，声色犬马不误啊！”

突然，一员虎将破门而入，大骂道：“真是‘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

戴老板掏了掏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这位将军俨然张翼德一般模样，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只不过瞎了一只眼。

“哟，京都守备军统帅南宫长万将军，真是久仰！久仰！”戴老板满脸堆笑，双手握着南宫长万粗糙的大手恭维道。

南宫长万抓着戴老板的肩膀说：“嘿嘿！戴老板，我也一样，对您仰慕已久！”

“南宫长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兴在浓处的众人听那句“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纷纷指着南宫长万质问。

秦会之见状，酒顿时醒了，连忙起身打圆场：“诸位莫见怪，南宫将军一介武夫，不会说话。南宫长万，你不在守备军大本营好好待着，来这干什么？下去！”

毕竟这南宫长万是他提拔上去的，因为当年赵显被杀，京都守备军群龙无首，只能让头脑简单的南宫长万从边疆调过来，充任京都守备军统帅。

南宫长万的确是一员虎将，在边疆地区征战十几年，攻必克，战必胜，未曾有过丝毫败绩。

但是南宫长万除了打仗，其他的啥也不行，从实际上，秦会之就成了京都守备军的幕后统帅。

为了南宫长万不给自己找麻烦，秦会之一直不允许南宫长万踏入剑川，更不允许南宫长万同政府要员有任何联系。

戴老板不管众人眼光，拉着南宫长万，找了个座位坐下：“将军，请坐！”

戴老板对于世人来讲，是比鬼神妖魔还可怕的厉害人物，众人见戴老板对南宫长万态度这么好，皆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坐下，敬了戴老板几杯酒，然后继续饮酒作乐。

南宫长万猛的吞下一大口白酒，咂了咂嘴说：“这些人一天三小会，两天一大会，实际上就是拿着国家和老百姓的钱吃喝玩乐！”

戴老板斟满两杯酒，递给南宫长万一杯，说：“将军忠勇，举世皆知，我戴某人打心眼儿里佩服！来！我敬将军一杯！”

“戴老板，来！干了！”

“将军，好酒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九牧府已经是醉成一堆烂泥。戴老板与南宫长万互相扶持着，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九牧府。随从们紧跟其后，时不时地帮忙扶着一点。

“南宫将军，你如果不嫌弃，咱们今日不如趁着月色正好，结拜为兄弟，如何？”

“好！”

在随从们的帮助下，戴老板和南宫长万来到一条小河边，二人对着天地一通跪拜，齐声大喊：“我戴老板……”“我南宫长万……”

“大哥！”

“二弟！”

“哈哈！”

……

回到家的秦会之将手中醒酒汤一摔，骂道“什么？南宫长万和戴老板结拜？这个吃里扒外、喂不熟的东西！去！把南宫长万给我喊过来！”

“是！”

……

南宫长万欠了欠身子，揉着惺忪睡眼说：“秦理事找我干嘛？我昨天喝酒喝大了，去不了，烦请您转告一下秦理事，请秦理事见谅……”

……

“好一个南宫长万！你去让中央军统帅赵长平和法司指挥使司马欣把南宫长万给我拿下！”秦会之厉声说道。

“是！”

秦会之穿好衣服，洗漱打扮一下，准备去找赵徽钦商量如何割地赔款求和。

……

同样装醉的戴老板，听到秦会之派人找南宫长万被拒，于是直接带着督察司的精干人员和一些礼物前去拜访南宫长万。

戴老板让督察司的人全部埋伏在南宫长万住处附近，自己一个人提着礼物上门。前脚刚踏进门，赵长平和司马欣就带兵围了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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