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结果倒推
徐云书最终得出结论,黄阿狗利用这些黑作坊工厂主的车离开海市了。
不一定具体到这个谢顶中年人身上,但方向肯定正确。
他见这中年人并不急着离开,就大踏步走向广场最北端,反复走了两个来回,确认广场上只有这人在做黑作坊的生意。
徐云书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四十五分,不能再拖了,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现实中的身体只有梦境森林里白狼实力的十分之一。
徐云书锁定目标后,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发黑,他快速解除超频状态,一把抓住跟在他身后的陈鸿晖,指着那中年厂主,低声说道:“这是个黑作坊的人,抓住他。”
“啊?”
探听不到徐云书心声的陈鸿晖只感觉莫名其妙,他们不是来找黄阿狗的吗?怎么会转头抓起黑作坊来了?
“快去!时间不等人!”徐云书催促。
陈鸿晖看看徐云书,“你一个能翻过四米高墙的人,指使我去抓人?”
“我没有抓人权限,还有,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徐云书认真说道。
对中年人的抓捕过程异常顺利。
陈鸿晖是老治安官了,他叼着烟假装过去攀谈求职,趁这家伙不注意,直接擒拿亮证,广场上小小沸腾了一下,然后为生活奔波的人就重新上路,不再关注。
徐云书跑到广场边的小超市,一口气买了五袋面包,两袋干脆面,三盒牛奶,还有一份贵却高热量的零食,把这些东西囫囵下肚,这才勉强恢复些许状态。
他从小超市出来,找垃圾桶扔掉外包装时,陈鸿晖已经押着谢顶中年人走到他身边。
“招了,藏在隔壁镇一家院子里的黑作坊,专门做劣质面包的,这几天订单多,每天都临时招人去工厂干活。”抓捕这中年人的时候,陈鸿晖已经想明白了关键,所以额外多问了很多内容。
“长官,我们有证,真有证,就是过期了……您看我这个情况,没必要小题大做了吧?”谢顶男人以为徐云书是陈鸿晖的上司,虽然惊诧于他的年轻,但仍旧讨好求饶。
徐云书拍拍他肩膀,“你的罪跟我们没关系,要诉苦找检察官去,我们只负责衡量你的认罪态度,比如说有没有戴罪立功的行为。”
陈鸿晖在中年人背后竖了个大拇指,这下马威立得瓷实。
“您放心,知无不言!”中年人立刻拍起胸脯,“我上家是临市的,他们那儿很多原材料都没按规定报废,偷偷卖给我们……”
“停,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徐云书立刻打住,“你这几天一直在广场上招人对吗?有没有一个半路下车离开,或者活干到一半就走的人?”
陈治安官适时掏出手机,把黄阿狗的照片翻找出来,展示给中年人看。
中年人听着徐云书的话,又看看手机上的照片,一脸茫然。
徐云书心里咯噔一声。
这中年人讨好笑道:“长官,这个人我是真没见过。”
陈鸿晖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他跟徐云书两人对视,各自叹气。
果然,人力有时而穷,追查到这一步,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徐云书示意陈鸿晖带着这家伙回治安所。
既然暂时无法得到官方的全力帮助,他计划赶紧回家入梦,看能不能在梦境森林里走狗屎运,可以再升一级。
就在此时,中年人突然皱眉,小心翼翼试探说:“等等,我想起来了!”
徐云书一愣,紧盯着这家伙。
“长官,我隔壁有个做香肠的,昨天我们喝茶的时候他还抱怨过,说现在工人不好招,有个人都谈好价格了,来工作的时候,居然嫌环境不好跑路!”
徐云书皱眉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啊……不是不是,他昨天跟我说的,应该是前天吧。”
“他也在这里招工吗?”
“对,每天下午来招工,三点左右带人回去。”
“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的大单子昨天做完了,说是要休息两天。”
徐云书看看陈鸿晖,又对中年人问出了最后的问题,“你有他的姓名和电话吗?”
四十分钟后,徐云书和陈鸿晖抵达黑作坊所在的安海镇,见到了被治安所控制住的香肠厂老板。
这老板第一眼就认出了黄阿狗,他对治安官说,黄阿狗是他从广场上开车拉到他这里的工人,没想到这小子刚进厂房,就嚷嚷着环境糟糕,不愿意干了这种话。
因为厂子本身经不起查,老板害怕他是暗访的记者,想暴力留人来着,结果黄阿狗力量和速度惊人,三拳两脚突围逃跑。
香肠厂老板担惊受怕了两天,今日被治安所查抄时,还以为是让那小子给举报的原因。
徐云书走出安海镇治安所,看到陈鸿晖正背靠电线杆抽烟。
这个小镇面积不大,对外的交通工具只有一个小型火车站和两路公交车,其中一路通往黄家沟,另外一路通往更偏远的小村。
“神奇小子,又到你出马的时候了,要不要分析一下黄阿狗会往哪个方向跑?”陈鸿晖一路跟着徐云书追踪犯人,现在对他心服口服,不过还是想考验他一下,“火车站就算了,毕竟需要身份证明,另外两边呢?”
这个小镇建在山坡最低端,治安所的位置处在略微上坡些的地方,徐云书能从他所站的位置看到小镇全貌,他出神眺望一阵,缓缓开口说道:“他不会去黄家沟。”
“哦?”
“那里是他的老家,如果身份暴露的话,治安所不会忽略他有可能回到故乡这种可能。”
陈鸿晖点点头,“没错,专案组那边有专门的探员在黄家沟调查。”
“小村那边也不可能,黄阿狗抢劫珠宝店的目的是花钱,偏远小村里没有销赃的地方,就算能销赃,赚了钱也没有任何可以花销之处。”徐云书平静说道:“黄阿狗是一个头脑比较简单的人,他发现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就把主意打到每天都能看到的珠宝店上,他对城中村和人才广场熟悉,所以逃脱路径就定在广场。”
徐云书停顿一下,深吸一口气,“以这个逻辑来看,黄阿狗没选择中途离开通勤车,反而选择抵达后离开,这说明……”
“说明他知道小镇里能有为他销赃的地方!”陈鸿晖用充满血丝的眼睛震惊瞪着徐云书,“这是你一瞬间就想到的吗?”
徐云书嘴角泛起弧度,“结果倒推罢了,你别忘了,我的嗅觉非常灵敏。”
陈鸿晖无语,“所以你闻到他的气味了?”
徐云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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