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奸商

大半夜的，尽问些鬼宅的事情，张清微把门卫大叔吓得不轻。

回过头来，见门卫神色有异，张清微又解释起来，“大叔，我是做灵异直播的，就是探寻那些出了名的鬼宅，求打赏的。”

门卫挤出一丝敷衍的笑容，压根就不信张清微的话，连摄像头都没有，用什么直播，用天眼吗？

再说了，人家灵异直播，先前询问鬼宅的事情就是很好的铺垫，很能制造气氛，为什么不拍？

“还灵异直播，我信你个鬼！”

门卫大叔小声嘀咕了两句，他可是某直播平台的老用户，还是某位唱歌小姐姐的榜上大哥，深谙直播套路，张清微两手空空想忽悠他，门都没有。

越是这样，门卫看张清微离去的背影就越觉得诡异，这个年轻人，深更半夜进鬼宅做什么？

张清微也没意识到，一个门卫大叔会如此警觉，自顾自地走进了黑暗，来到了财富大厦的下方。

似乎是为了防止野狗和人进出，铁皮围墙将大楼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刷着文明城市的宣传标语。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烟味，这股烟味他太熟悉了，就是青香烧出来的味儿。

“有人在里面烧香！”

张清微静悄悄地走到围墙边上，瞅着一条缝，缝里面一个女人跪坐在地上，绾着头发，穿着一身黑衣，肩膀上还簪着一块白布，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瞩目。

“这女人在守孝？”

因为一年前奶奶刚死，帮助张清微操办丧事的孙大娘，当时就让张清微披麻戴孝来着，事后也让张清微手臂上戴着白色的麻布守孝，不过之后几天就让他摘了。

按照孙大娘的说法，以前至亲去世，那是要守孝三年的，这个也要戴三年。

不过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国家也提倡移风易俗，一些不好的习惯也要改掉，守孝个几天，表一下心意就行了。

这幢大楼出事的时间应该是两年前，两年的时间，这个女人还坚持守着孝，看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来祭奠亲人，当真是难能可贵。

兴许是察觉到背后有人，女人突然转过头来，警惕地看向张清微这里。

女人的脸上刻满了沧桑，焦虑、疲惫、坚毅，很多种连张清微都无法名状的情绪全都聚拢在她的表情里，愁白了两鬓，催老了妆颜。

这个女人快六十了吧？这是张清微的第一印象，随后又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是谁？”隔着围墙，张清微率先提问，一个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财富大厦，说不定她能解开当年多人自杀的秘密。

女人露出惊恐的神色，站起来消失在了张清微的视野里。

等张清微找到门钻进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还在燃烧的火盆。火盆里的青香烧得正旺，火焰和青烟只往上蹿，诡异地飘向漆黑一片的大楼。

“你出来，我不是坏人！”张清微朝黑暗中喊着，可惜没人回答他。

张清微喊了半天，只能无奈放弃，看来探索大楼，找出两年前多人自杀的内幕，还得靠他自己。

望着眼前巍峨的大楼，不得不承认，张清微心里有些发怵，并不是害怕，他的震撼要远多余害怕。

这幢大楼像是矗立在市中心的一头巨兽，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依旧躲在黑暗中，等待着，择人而噬。

再联想到王老说的种种厉鬼传闻，就连能把群鬼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也有些忐忑起来。

他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叠冥钞，这是群鬼给他的房钱，听王老说是直接能用的。

将一张一千块的冥钞扔进火盆里，想要贿赂一下大楼的厉鬼，到时候行个方便，毕竟看王老他们的模样，哪个鬼不爱钱呢？

由于张清微的阴钞不是阳间的东西，进入火盆之后，顿时冒起了一阵绿色的冥火，映照在脸上，一片惨绿。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这些死在大楼里的鬼啊，也别来为难我，给你们烧些钱财，到了地府花钱的地方多。”

说完这席话，火盆里的绿火哗得一下冒得老高，原本还没烧完的香火烟气熏得他睁不开眼，隔着烟气，一张同样惨绿的人脸一闪而逝。

张清微眯了一会眼睛，这才好受了些，他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脸，继续烧着冥钞。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自杀也不是我逼的，我还给你们送钱，算是做好事了，有空啊你们到古镇上的悦来旅店找我，我给你们打九五折。”

刚说完，火盆里的绿火冒得更高了，又是一阵烟气四溢，张清微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到悦来旅店找我……”

听到回响，张清微警惕地看着四周，火盆对面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说着，张清微又将一些冥钞扔进了火盆，嘴里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

结果回响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每念一句“冤有头”，那边就会传来“债有主”。

突然，烟气四溢，张清微忍着难受，看到火盆对面坐着一个老头，每当张清微扔下一张冥钞的时候，老头就会伸手从火盆里拿起来。

原来张清微听到的根本不是回响，而是老头的声音，张清微念一句“冤有头”，他就把钱收了，跟一句“债有主”。

张清微吃了一惊，很快按捺住了负面情绪，继续烧着冥钞，短暂的考虑过后，他试图从对面的鬼身上套出一些信息。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一个开旅店的小老板，来做一个小任务，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顺便打听一个叫江岚的人……”

“他应该是这里的员工，应该也是死于两年前，你们都是鬼邻居，应该有认识的吧，到时候行个方便，告诉我他是谁，做什么的，我好回去交差。”

可惜，这一次他提到江岚的时候，老头没有再伸手从火盆里拿钱，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嘴里念叨着：

“你回来了……你逃不掉……你终究要死……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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