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奸商

“我是经侦警察，接触的经济案件很多！”

见张清微愣神，王晓雅露出一个潇洒的微笑，甩了甩干练的短发，看来这个小男人也有被自己震撼到的时候。

“有些案件是很无奈的，特别是涉案金额比较大的，幕后之人往往在国外远程操控，抓的都是小喽啰……”

“还有的案件能够判刑的只有中下层的管理人员，真正的大老板会推脱不知道，他们很小心，甚至都不会留下证据。明明知道就是他干的，却不能判他，是真的无奈。”

张清微突然问道:“那你后悔干这一行吗？”

王晓雅难得柔柔地答道:“从没有后悔过！”

张清微看着她眼神笃定的模样，深知她内心藏着怎样的信仰，触动之下，伸手想要触碰坚毅的脸颊。

王晓雅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张清微这才发现不合适，手指顿在了半空，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把他们找出来，对于鬼这方面，我比较有经验。”

“嗯！”王晓雅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张清微蹲下身来，凑近查看卷帘门上的血字，应该是干了很久，颜色都变了，不知道被逼债的人怎么样了。

“走吧，去别处看看，或许你还能想起什么来。”

王晓雅懊恼地点了点头，警察记不起来案情的细节，真是要命。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呀？”正当两人讨论该如何寻找线索和出去的路时，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张清微猛然回头，警惕地看着小女孩，只见她扎着两个小辫子，上身穿着一件小熊图案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她的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染着一层灰，像是刚玩过火，被薰着的模样。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啊？”

小女孩的眼睛眨巴眨巴，甜甜地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弄堂，“我家就在弄堂里，大哥哥大姐姐，要不要到我家坐一会？”

“要不要去？”王晓雅下意识地看向张清微，询问他的意见。

不知不觉，张清微成了拿主意的那个人。

张清微点了点头，想要了解“阎罗殿”的事，肯定要接触这里的“居民”，再说小女孩看上去比旗袍女要正常许多，能够为他们解开真相也说不定。

打定了主意，王晓雅提着小心同意了，“好啊，小姑娘，我们去你家坐一会。”

“太好了，你们跟我来！”小女孩高兴地跳了起来，小辫子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像是荡起的秋千，极为可爱。

跟在小女孩身后，穿过一条漆黑的弄堂，来到了小女孩的“家”。

洋房背面远比正面要阴暗，本就昏黄的路灯只能照亮前面的屋子，而背面，是永远享受不到的。

小女孩摸着黑，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一间简易小棚里，点燃了一根小蜡烛，漆黑得像混沌的棚子，终于燃起了一丝光亮。

张清微也跟着进入了棚子，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个用彩钢板临时搭出来的违章建筑，整体面积不足十平，里面摆放着一张不锈钢双人床，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侧着身子睡得正香。

床边有一只痰盂罐，似乎是几天没倒了，里面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尿骚味。

就在离床不到两米的地方，有一个用砖块和楼板搭起来的简易灶台，上面摆放着一个单孔煤气灶。

张清微看到睡着的男女，想要说什么，小女孩拿着蜡烛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声道:“爸爸妈妈吸了烟睡着了，别吵醒他们，否则他们醒了会打我的。”

“吸了烟？”

张清微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王晓雅经验丰富，指了指床边桌子上，有两个用矿泉水瓶和吸管改造的奇怪道具。

见张清微不知道是什么，她小声说道:“是甲基安非他命，俗称冰毒。”

张清微这才恍然，原来这对夫妻是瘾君子，吸了毒之后睡着了。

王晓雅借着蜡烛的灯光，查看了一下两个吸毒工具，又查探了一下夫妻两人的呼吸，这才下了判断，“量不大，没有生命危险。”

“他们都住这种地方了，哪来的钱吸毒？”张清微忍不住问道。

“那可能要问小姑娘了。”王晓雅蹲下身来，摸了摸小女孩冰冰凉凉的脸蛋，柔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充满了童稚，甜甜地回道:“我叫陈空雅。”

“真聪明，姐姐跟你差不多，叫王晓雅。”王晓雅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那你告诉我，爸爸妈妈是从哪里弄来的钱，又是到哪里买的烟？”

小女孩指着床边的一个饼干盒子，“妈妈每次和外面来的叔叔一起睡觉之后，叔叔就会给她一些钱，然后有叔叔过来送烟，妈妈就把钱给他们……”

“我每次吃饭也是从里面拿钱买米买菜，不过我不敢多拿，有一次拿多了，就被妈妈打了。”

似乎是记忆犹新，小女孩指着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一块块被掐出来的淤青。

王晓雅看得心疼，替小姑娘揉了揉，“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你不过是要吃饭，他们怎么能打你？”

小女孩看了看睡着的爸妈，使劲摇了摇头，“妈妈说了，我吃的太多，他们都没钱买烟了，而且每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找妈妈要钱……”

“说是妈妈欠他们的钱，每次都要还利息。如果不给，他们就会把爸爸和妈妈都叫出去，过了很久才回来，爸爸每次回来，身上都有伤……”

“妈妈还好，没什么伤，就显得很困，回来就睡觉了。”

小女孩很懂事，看两人都干站着，拿来两个小凳子，让两人坐下。

然后拿了两个青瓷碗，从一旁的水缸里舀出了两碗水，递给两人。

张清微接过了水碗，低头看了一下，发现碗里飘着一层灰，看上去像是烧水的煤灰，又像是什么塑料燃烧过后留下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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