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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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山
一处庞大的山谷内,这里有着一个景色秀丽的山寨,山寨的面积很大,足足覆盖了半个山谷,一条从山巅流淌的小溪从寨中直穿而过,几名妇女正在溪边清洗着衣物,一旁还有几匹正在饮水的骏马
顺着小溪看去,会发现不远处有数十座三层寨楼,寨楼设计的非常巧妙,一层是悬空离地的,二层以上才是住人的场所,这样山谷中的潮湿便都被有效的隔在了下面
众多寨楼呈弧形排列着,在其中间有一处庞大的宅院,若是从山谷上方往下看去,寨楼和宅院俨然是一副众星拱月的布局
这里叫燕云寨,是北凉山众多山匪势力中的一个,也是极为特殊的一个,若说沙家帮是北凉山中名头最为响亮的,那这燕云寨就是最为神秘的
即便同在北凉山中,其他的山匪势力也只知道燕云寨有七位当家,至于具体人数和七位当家的性命可谓鲜有人知
此时那恢宏的宅院内,六名中年男子,正在其中端坐着,几人正是燕云寨的七位当家中的六位,自燕云寨成立以来,这般高层齐聚一堂的场景可并不多见
“老二近来不在,有些事情我需要与人商议,老五,对于天辰皇室那边宣布出兵北凉,你怎么看”
说话的,是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男子的长相算不得英俊,但久看之下会不自觉的对其生出一抹好感,显得很有亲和力
男子名为燕寒,是燕云寨的首领
五当家道:“大哥,这件事我认为短期内无需担心,朝廷那边真的派兵前来,率先攻击的只会是位处山脉前沿的沙家帮,我们只需早做准备,到时见机行事便可”
燕云皱眉道:“老五,你说的我想过,但沙家帮的人不傻,他们显然也清楚自己是第一个面对朝廷军队的势力,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近日沙家帮的人似乎都在外出吗?显然他们这是要提前逃走了”
“而且诸位应当清楚,这次帝国派兵极有可能针对的不是北凉山,而是我们”
燕云此话一出,大堂中的六人都沉默了下来,脸色都有些灰暗,雨还在下着,那不断传来的滴答声,如同一柄小锤不断敲击他们的心头,气氛变得凝重无比
“大哥,既然如此,我建议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才能增加我们存活的把握,被动防守或是等待,实非良策”四当家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向四当家投去
燕云寨的七位当家关系很好,并没有其他势力的勾心斗角,如今更是关乎到生死存亡,故而刚刚那建议等待时机的五当家也没有心生怨气,同样看着四当家,目光中带着希冀
在众人的注视下,四当家沉声道:“十余年来,我们燕云寨向来与北凉山中的其他势力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从不沾染是非,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孤立无援”
听到此言,众人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联合对敌肯定是妄想,而这些年来我们虽已经积累了不少实力,但单以我们对抗帝国军队还差得太远,可我们更不可能投降,在如此绝境之下,只能放手一搏!”
燕寒深深的看了四当家一眼,道:“放手一搏...如何放手一搏?”
四当家眼中精芒一闪,沉声道:“大哥,还记得半月前二哥给我们带来的消息吗?”
燕云听后,讶然道:“你是说?”
没等燕云说完,四当家便道:“没错,我们若是将那人劫持,倒时绝对是一张强横的底牌,而且根据二当家的来信,此人前些日子在天青驿站出现,要去黄月城,算算日子,他现在应当已经来到我北凉山境内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局面,那就动手吧”燕云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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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寨发生的事情林凡自然不知晓,但是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让他心中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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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更甚
林凡通过观察,此时的车队已经彻底驶入了北凉山腹地,根据地图上的记录,这里正是最危险的地方,以往大多商人与贵族都是在此遇难
地面上散落的具具白骨,无疑是在说明,这里的山匪有多么猖獗
北凉山的腹地地形与先前的入口大不相同,入口处是呈现一线天的地形,下方道路较窄
而此地,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一条康庄大道建于此处,如果说北凉山的入口适合埋伏,那这腹地,绝对是杀人越货的不二场所
宽阔的平原没有一丝掩体,故而没有躲藏之处,且不说山匪使用弓箭会造成什么效果,就是单以人力冲杀,也没有队伍能够抵挡
毕竟一直队伍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人,而在此盘踞已久的山匪,人数至少也会是数百,这般悬殊的人力差距,即便个体实力再强,也绝对会被活活耗死
最为关键的是,先前他想着逃跑的计划也瞬间落空,这种平原,他根本没办法乱中逃跑,而且北凉山的范围很大,这里距离黄月城还有着不近的距离
想到这里,林凡那焦虑的心彻底变得浮躁了起来,这种明知死亡来临却避无可避的感觉令他无比绝望
他不想坐以待毙
于是他将头探出窗外,对前方的护送的七人喊道:“可以停一下吗,我想去方便”
“小孩就是事多,快去快回,这里不是什么善地,耽搁久了失去的可是你的命!”队伍末尾的陈五不耐烦的道
林凡下车后点头哈腰的应了声是,便朝不远处跑了过去,随后脱下裤子方便起来
良久,林凡回到了马车上,车队也再次起步
只见林凡的手中出现了一块石头,石头的边角很锋利,他对车内的钢架敲击了一下,竟将其敲出了一个小坑
见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缕决绝,声音沙哑的道:“有了这块石头,若是这次真的遭到山匪袭击,那我也能换掉一人,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虽然来次之前,林凡就做了周全的准备,但真的身临此境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焦虑慌张,这种关乎性命的事对他还说还是太过沉重了些
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罢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夜里,由于是阴天的关系,夜空变成了妖异的红色,马车轱辘不断的撞击着地面,所发出的声响令人听了无比的烦躁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此时不光是林凡,车队前面的七位高手神色也并不轻松,他们不断环视四周,脸上保持着肃穆的神情
“大哥,再有最多一天时间,我们便能驶出北凉山了”陈三道
陈一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此次我们护送的目标非同一般,虽然经过核实,目标的身份隐藏的很好,但难免会出现意外”
说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凡前面的马车
“想不到这等人物居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世道无常啊”那人道
正当二人交谈时,一抹寒光在远处的空中升了起来,在这漆黑的夜晚中,显得晦暗无比,令人难以察觉
“大哥!小心!”
陈三发出了一声几欲破音的嘶吼
顿时车队中的所有人都清醒了许多,若说之前还有一丝困意,现在则尽数荡然无存
只见车队前方的地面上,正笔挺的插着一把银色的长枪
为首的陈一脸色非常苍白,显然刚刚这长枪给他带来的惊吓不小,他深知若是对方刚刚想要杀他,自己这条命绝无保住的可能
那一点寒芒,简直快的不可思议
刚刚长枪落地时,发出了一道金属嗡鸣的声音,车中的林凡心也沉下去半截,他知道,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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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陈一深吸了一口气,朝周边大声喊道:“云巅凤栖处,在下桐林七杰陈一,不知是哪位高手拦路,还望出面一见”
与此同时,在车队四方的几人也都赶到了陈一的身边,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兵器,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不久后,远方的空中划过一条银色的闪电,一道浑厚而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的银枪在你面前,难道你怕我不敢出来不成?”
透过绵绵细雨,林凡只见远处漆黑的山坡上有一道人影快速飞掠而来,来人的身法俊秀漂移,如幽灵般接连闪烁几次后便出现在了众人身前
此人身材高大,相貌平平却又不招人厌烦,正是那燕云寨首领燕寒
燕寒看着面前的七人,有些怪异的道:“想不到连大名鼎鼎的桐林七杰都请来了,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的语速不快,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慢条斯理,林凡看着对方,先前心中的种种焦躁情绪,在此时纷纷烟消云烟,眼前之人,似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不知您是何人,我等无意冒犯,今日来此只是借个路罢了,您的意思我并不是很明白”陈一谨慎的答道,他心中明白,眼前之人恐怕是专门针对他们护送的目标来的
听到陈一此言燕寒顿时笑了起来,笑声很是平和,令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唯有陈一自己明白,眼前之人给他带来的压力有多么强大
随后,燕寒不紧不慢的将地上的银枪拔出,枪尖从泥土中露出闪过了一抹寒光
似有些嘲弄的说道:“我在此地出现,你说我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山匪罢了”
听到男子亲口承认自己是山匪后,陈一脸上并没有露出慌张之色,而是连忙虚与委蛇的道:“您的身份,我自然是清楚的,我刚刚的意思是,您尊姓大名?天辰帝国中有您这般实力的人可不多,陈某有些好奇”
“你的废话很多,桐林七杰应当不是靠说废话得名的吧”燕寒撇了陈一一眼,语气不耐的道
“你!”一旁的陈五见燕寒竟如此侮辱他们,顿时火冒三丈顿时就要出手,却被一旁的陈一伸手制止了下来
陈一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他语气谦卑的道:“前辈,我等七人此次只不过...”
“不必废话了,给你们七人两个选择,就此离去或是死在这里,现在,回答我”没等陈一说完,燕寒便厉声说道,此刻的他已经将手中的银枪抬起,枪尖对着的正是陈一的眉心
陈一看着雨水顺着眼前的枪尖缓缓流下,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而马车中的林凡,看到这一幕后将头缩回了车内,已经冷静许多的他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显然燕寒和护送他的桐林七杰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刚刚燕寒来时说的那句话林凡听的一清二楚,对方似乎对他们这支队伍早有了解,而且是有着一定目标
林凡心道:“我生来便在玄水城中生活从未外出,现在身上虽有几十两黄金,但也不至于被对方早早盯上,看来他的目标是前车上的那个不简单的胖子
这拦路之人的实力多半恐怖如斯,竟让那桐林七杰如此忌惮,若真打起来恐怕胜负难料,如此一来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偷偷逃走,要么就是归顺于对方”
但偷偷逃走想法瞬间便在林凡的心中夭折了,先前他仔细研究过这北凉山的势力和地形,此时他所处的位置在北凉山腹地,在这里跑掉,转眼就会落在其他山匪手中
而且他能否逃走也是未知之数,被对方发现可能就会迎来死亡,他可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赌
一时间林凡的思绪又乱了起来,熟悉的绝望感再一次笼罩在林凡心头
......
但此时车外的局势已经彻底恶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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