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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崇祯皇帝开始

第64章暗藏交锋

“禀皇上,午门外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名朝官,除了六科和都察院以外,六部也有人参与其中。他们在齐声喊冤,请求入宫觐见,要求释放被捕的给事中,并且严肃处理锦衣卫指挥同知赵守中。”

不过是半个时辰,这已经是王承恩第三次进来禀报了。

王承恩内心有些忐忑,这般场面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听到禀报,朱由检头都没抬,手上朱笔不停,依然在批阅奏疏,问道:“领头的人是谁,有没有三品以上的大臣?”

王承恩答:“领头的是工科给事中颜继祖,三品以上的没有,都是五品以下的。”

朱由检轻轻点头以示知晓,内心倒也不觉得奇怪。

脑子容易发热的言官,不用叫都自己跑上去了。

三品以上的几乎都接近天命之年了,个个都是精于心机的老狐狸,哪里会这么容易就下场。

只不过这个颜继祖今天朝会上才弹劾了黄立极,现在又在煽动群体,这么能折腾的人,可不能继续留在六科了。

朱由检传了个命令:“王大伴,你去传朕的口谕,让赵守中加快速度,今天之内把抓回去给事中的罪名给全部落实下来,注意不要屈打成招,一定要以事实为准。”

这些文官这么喜欢跪就在外面先跪着吧,朱由检决定先把证据定下来,然后把这件事的性质定为犯罪抓捕的办案流程。

如果还有胡搅蛮缠的,一并严肃处理便是。

对于这种集体劝谏的事情,朱由检倒是依然很镇定,在动手抓人之前他就已经考虑到了会出现集体堵门的情况,毕竟之前可是发生过这种事情的。

嘉靖三年的“大礼议”事件,左顺门前跪请了两百多位朝臣,想要逼迫世宗屈服。

结果是五品以下官员一百三十四人下狱拷讯,四品以上官员八十六人停职待罪。

随后四品以上的罚俸,五品以下的被当廷杖责,当场打死了十六个。

自此以后,反对礼仪的官员纷纷缄口了,再也不提这件事情。

在面对这种事情上,朱由检觉得自己应该向世宗皇帝学习,对于言官可不能太过温顺。

王承恩领命出去之后,内阁的五位阁臣来到了乾清宫外面请求觐见。

朱由检停笔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见一见。

几位阁臣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为首的孙承宗倒是脸色镇定,末尾的李国木普倒像是火烧眉毛了一般。

朱由检命太监准备了椅子,示意几位阁臣落座。

“陛下为何命锦衣卫公然在六科衙门内抓人,这般暴虐的行为,置朝廷的威严和法度于何地?”李国木普最为心急,率先开炮。

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被指责了一顿,朱由检有些不快,反问道:“李爱卿是来教训朕的吗?”

李国木普的牛脾气上来了,语气生硬道:“陛下明鉴,微臣乃是赤诚之心,忠言逆耳,难道陛下连劝谏的话语也听不进去了吗?”

扣帽子一套一套的,朱由检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看到朱由检即将大怒的模样,孙承宗心知要坏事。

这位老乡也太不会看形势了一些,孙承宗决定拉他一把,急忙出来劝道:“陛下息怒,李元治只是口直心快,并没有指责陛下的意思。

陛下不妨说说个中原因,这么多人在午门外面跪着,好歹是要给一个说法。”

听到这话,朱由检的气消解了一些,孙老爷子的面子得给。

“几位爱卿先看看这个。”

朱由检随后把六科封驳袁可立几人的任命诏书的奏本给递了下去,几位大臣互相传阅后,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们都看出了问题出在哪里。

在这封奏本上,杨景明等人除了反对这个任命以外,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理由。

这就类似于“我看你不爽,我就是不同意”这样耍无赖的做法,难怪陛下会这么生气。

况且六科还是联名封驳,这就有集体挑衅皇帝权威的意思了。

只不过,这件事毕竟还算是在规则范围内行事的,六科确实是有封驳的权力。

“陛下若是觉得六科此事做得不妥,可以直接下中旨起用袁礼卿几人,事后惩处六科的给事中便是,何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呢,眼下朝官激愤,还望陛下尽快处理才好。”

黄立极的语气虽然委婉,但是明显是站在了六科的立场上。

对于起复袁可立等人,黄立极内心是不同意的,朱由检绕开内阁直接任命的做法让黄立极很不满,但奈何现在首辅是孙承宗。

况且孙承宗还是吏部尚书,在人事问题上,黄立极就更说不上话了。

这次六科的集体反对,被黄立极看成了是可以利用的机会,正好借此打击孙承宗的威信。

施凤来和张瑞图纷纷附和,表示同意黄立极这个说法。

这几人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我很替陛下担忧”的意思,朱由检差点气笑了。

孙承宗不满道:“次辅此言差矣,六科如此胆大妄为,若是不严肃惩处,陛下的威严何在?”

黄立极这点伎俩还瞒不过孙承宗,要是下中旨任命,这不等于直接说他这个吏部尚书做得有问题吗。

“两位大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外面的朝官给安抚回去,其他事情可以迟些再议也不迟,次辅在朝官中素有威望,不如前去把他们劝说离开。”李国木普提了个意见,让黄立极去劝散朝官。

李国木普知道方才是自己鲁莽了,没有了解情况就急哄哄地跳了出来,差点被黄立极当枪使,好在有孙承宗替他解围,现在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老夫不善言辞,我看这件事还得是首辅前去比较好。”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黄立极才不会揽上身。

现在内阁谁出面都不好使,言官正是愤怒的时候,激动起来可是会动手的。

其实众人都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把抓的人放回来就行了,不过是陛下一道旨意的事情。

但这明显是自打嘴巴有损皇帝威严的提议,谁也不愿意说出来,免得触犯朱由检的霉头。

于是便互相推诿起来。

好家伙,朱由检算是看出来了,内阁隐约之间已经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孙承宗和李国木普,另外一边是黄立极三人。

方才就这么几句话的交锋,朱由检便知道了这几个人的立场,孙承宗是紧跟随自己的,一心要维护皇帝的权威。

黄立极失去了首辅之位,估计是想趁机把孙承宗给折腾下去。

施凤来和张瑞图没什么主见,像两个应声虫一样跟在黄立极后面。

李国木普则属于特立独行的代表,一切以自己的想法为准,但基本上是站在孙承宗的这一边。

真是无处不争啊。

“几位爱卿稍安勿躁,姑且先等着吧,这件事情朕早有预料,背后是有人策划谋动的。

午门外面这些朝官是被人利用了,一时分不清事情的真相而已,等锦衣卫把消息传递进来便知。”朱由检出言阻止了几位阁臣的争论。

听罢,孙承宗等人也不着急了,耐心等起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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