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还是魔法，这是一个问题

当秦翎再次从宿醉中醒来，恍恍惚惚地找到了杯中还剩的一些水，狂饮了几口，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所以，我昨天晚上又喝多了？”秦翎埋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宿醉的后遗症让他的脑子还有一些晕眩。

“习惯了，我每天都看着你宿醉，昨天也一样。”秦翎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用着老友的语气的跟他说道。

“你老待在我身边干嘛？”秦翎没有抬头，声音没有什么力气，“如果你还不愿意走的话，我把身体还给你。”

“你比我更清楚，这是不可能的。”男人坐在秦翎旁边，语气没有什么波澜，“我已经死了。”

“不，我才死了，是我！”秦翎猛得抬起头，直视着眼前这个跟他现在这幅身体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秦翎，你自己的身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只是你的幻觉，只是你用你身体中不愿意接受的艾伦的那份记忆塑造出来的。”

是的，秦翎不愿意接受借尸还魂来到这个异世界的事实，更不愿意接受一份莫名其妙的记忆，所以他被割裂了。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消失，别天天在我眼前晃了，赶紧去投胎吧小老弟，这种分裂的感觉并不好受。”秦翎闭上眼用力地揉搓着脑袋，仿佛十分痛苦。

“呵呵，以你的岁数确实可以做我的大哥了。”艾伦轻笑道，“但是我需要帮你建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认同，等你什么时候做到了，我应该就走了。”

“并不用，谢谢。”秦翎闭眼摇头，“我比你聪明太多了，我肯定能活得很好。”

“凭你现在的状态，如果我现在就消失了，你估计不是自杀就会死在酒馆的那种肮脏的桌子上。”艾伦一针见血地说道，“至少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哪怕它换了个主人，我也希望它可以得到一个好的下场。”

秦翎不再说话，似乎厌倦了和眼前这个对他来说还没有他带的研究生大的孩子说话。

“找点事情做吧，别再这样下去了。”艾伦的脸上透露出了恳切的表情，“哪怕是为了我，虽然咱俩目前还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我毕生为止奋斗并且从事的专业，你们这有吗？我并不打算改行。”秦翎颓废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点认真，“这样的世界，我没有办法接受。”

“世界很大，你还没有看清全貌。”艾伦劝说道，“好好看看，你都说了你比我聪明那么多，当你走出去之后，看到、接触了那些我没有看到的东西，你会改变你的想法的。”

秦翎又沉默了，其实他说的都是敷衍艾伦的借口，他真正接受不了的是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妻子的死亡，一个家庭的破裂，这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你说...”秦翎终于睁开了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林墨她...有可能跟我一样吗？”

“这...”艾伦顿了一下，“这个我不懂，但是用你的学识来看，跟你一样出现这样的情况，从概率学上来说，这不太现实，只是你自己不接受罢了。”

秦翎何尝不知道，却确如艾伦所说的，只是他自己不接受、不承认罢了。

“你先消失吧，我一个人静静。”

“什么！你决定不干佣兵了？”

汉克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据说他跟了一个佣兵团，跟着前往黑石山脉去剿灭了一窝子的山贼。汉克作为一个四级剑斗士，在委托中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在佣兵团里很受团长的赏识，团长想让他留下来为佣兵团效力，汉克婉言拒绝了。团长也没有强求，他自身是一个七级剑斗士，觉得汉克的天赋相当高，想留在身边培养，知道了汉克有苦衷也很大气地对他敞开佣兵团的大门，只要有任务就欢迎来到佣兵团。

在汉克回到两个人的住所的时候，听到了秦翎思考了一个月的决定的时候，汉克有点震惊。

“为什么呀，我们两个不是合作的不错嘛？这么多些年都过来了，虽然日子过得不是特别好，但总会有出路的啊！”汉克有点不解，在他的记忆中的艾伦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还是比较热衷于当佣兵的。

而且这么多年了汉克也知道艾伦除了跟着他干佣兵，每天接一些报酬并不高的委托，或是以散人的方式跟团，掌握一些佣兵所有的生活和战斗知识以外，基本上不会别的东西。

“我想过了，这些年我只是一直在拖你的后腿罢了。”秦翎苦笑道，“你已经是一个四级剑斗士了，前途无量。而我每天过得都没有什么目标，过一天是一天，现在想想其实都是在混日子，你还教我剑斗士的技巧，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连斗气都激发不出来。”

“学习斗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等到你什么时候能掌握斗气的时候，学习速度就很快了。”汉克也不是不知道艾伦的情况，他只是天赋不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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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一定不能修炼出斗气来的。

“可是我连你教我的剑技也一直都是半吊子啊。”秦翎对艾伦很清楚，他没什么剑斗士天赋，而作为秦翎的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科学工作者，他之前是一个应用工程师，算是学者，更不可能对这种士兵的技巧有什么天赋，“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干佣兵了，我好像并不适合这一行。”

“那你决定做什么？”汉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艾伦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执着的人，其实很多时候两个人的决定都是艾伦做的，汉克除了武技上的天赋，别的方面都笨手笨脚的，尤其是需要动脑子的事情，相比之下艾伦就聪明地多，这可能与他有一些魔法师天赋有关。所以虽然汉克的实力要强大一点，但是这个两人小团体一般都是艾伦做主，汉克对艾伦一般都是言听计从的。

“我想我还是会老老实实做一个魔法师吧，虽然现在重新开始可能有点晚了，但我会一步一步来的。”秦翎思考了这么久还是决定学着做一个魔法师，他跟剑斗士应该是无缘了，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还没有锻炼出剑斗士的体质，就要被笨头笨脑的汉克给搞死了。想想他刚从地球穿越过来的时候，不是差点被汉克拍死就是被他呛死，最后还差点被黑狼咬死，再接上他被空间风暴撕碎的经历，在短短的一点时间内差点死了四回，导致他现在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以后还是不要从事这种危险的职业好了。秦翎当即就做下了这个决定。

人活在社会中是需要有自我认知价值的，哪怕是个废物也知道好死不如赖活、能过一天是一天、及时享乐等等。秦翎需要找到自我认知价值，这样才能真正在瓦赫兰大陆生存下去，否则他发疯只是迟早但事情。但这一步，从走近社会开始。

“那太好了。”汉克咧开了嘴笑道，“你终于想通了，我就说你适合做一个魔法师，凭你的脑子，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大魔法师的。”

“那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办。”汉克继续问道。

“我会留在布兰登王城，先去看看有没有机会上皇家学院吧，听说他们招生并没有那么严格。如果不行，那就有没有哪个魔法师能够收留我，从一个学徒开始做起。”

布兰登王城是赫尔曼王国的都城，是一个相当繁华的城市，在整个瓦赫兰大陆上都是属于名列前茅的大城。

“那真是太好了。”汉克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你若是一直留在王城的话我就不会找不到你了。”

异世界的文明程度还不发达，跟地球的现代文明没得比，交通和通信相当落后，跟古代的华国一样，两个人若是分开了，很可能就是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秦翎自己决定完了，自然要帮艾伦关心他唯一的好朋友的去处。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打算跟着疾风佣兵团了，到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本来当时团长汉克谢绝团长的挽留就是因为秦翎的原因，如今秦翎决定好好做一个魔法师，在王城中学习魔法，这就让他放心了。疾风佣兵团的团长是一个七级疾风剑斗士，是一个很好的追随者，并且他很看好汉克，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你等等，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汉克想了想，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这么着急干嘛。”秦翎无语，汉克肯定是先去疾风佣兵团报道去了，毕竟做为一个大型佣兵团出完任务之后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

“希望这个粗鲁的小子去了大型佣兵团之后不要吃亏。”艾伦突然出现，担心地说道。

汉克不太适合和别人打交道，以往基本上都是他们组成一个两人队，交际方面都是秦翎来做的，风风火火的汉克更适合做一个士兵，接受命令就可以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汉克又火急火燎得回来了，大门一开差点把门框震下来。

“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汉克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一根木棒。

秦翎接过木棒，仔细地端详，木棒材质很普通，类似于桃木，做工不是很精致，但跟秦翎见过太多太多的工业制品不一样，这根木棒有一只手工制作的润滑质感，木棒中间向上七分处还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红色宝石，正好是手握着的部位。秦翎右手握住了这根木棒，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热乎乎的能量在流动，汇聚在红色宝石的地方，他不知道这股能量到底是流入还是流出，这一切现象他当了几十年的科学家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是……”秦翎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他好像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魔法杖？！”

“对！”汉克从来没有见过秦翎这么震惊的表情，知道他相当高兴，又开始咧着嘴根子笑，艾伦是他毕生最好的朋友，他认为自己干了一件最正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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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此时的秦翎感觉是兴奋大于高兴。

‘这是魔法的感觉吗？你以前为什么傻乎乎地喜欢拿着剑砍人？’秦翎疑惑地在心理问艾伦。

‘你懂什么，这个世界的年轻人都喜欢那个。’艾伦有些尴尬。

‘去了解一下魔法，好像也不错。’此时秦翎的内心动摇了一下，上帝将他的门全都关上了，又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充满光辉的大门！

“可是。”秦翎通过艾伦的记忆也知道，魔法师是个相当昂贵的兵种和职业，培养的花费远不是剑斗士可以相比的，“这跟魔法杖得花不少钱吧。”

“这是店里最便宜的魔法杖了，花了我一百金币。”汉克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也不是没有碰见过魔法师，这个拇指大的红宝石是他见过镶嵌得最小的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秦翎惊道。

“我去佣兵团报道，并且向团长预支了薪水。”汉克哈哈大笑，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的天纳，才到人家的地盘就欠了人家人情。

秦翎可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他在人际交往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现在的他是真的担心汉克这样的一根筋会被别人卖掉了。

“我跟你说，那个店里还有一根镶嵌着拳头那么大魔晶的魔法杖，等到我在佣兵团混好了，我就把它买过来送给你。”汉克开始兴奋地用手比划着，尽管他不是个魔法师，他都能看出那根魔法杖是个厉害东西。

“好！”秦翎这个时候说不感动就妄对了汉克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要是我以后混的发达了，我就给你买一把暴风大剑。”

赫尔曼王国精锐部分重甲步兵的制式装备，将近一人高的剑身，看着就极其符合汉克的气质。

“好好好！哈哈哈！”汉克也兴奋了，“到时候我们再组队，我做剑斗士，你做魔法师，这样我们就可以去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冒险了。”

汉克兴奋地将秦翎拥到半空中。

“快住手！你这头魔兽是要勒死我吗！”汉克身高一米九，身体壮得跟个牛犊子似的，而且是个力量型剑斗士，相比只是接近一米八身高的秦翎，这一抱差点把他的腰勒断。

“嘿嘿。”汉克讪讪得将秦翎放下来，然后再次兴奋起来，“走，我还有一点钱，晚上咱们喝酒去。”

“好！”

分别在即，一顿离别酒总是该有的，说罢两人就结伴出行，准备前往布莱登王城最负盛名的一个佣兵酒吧，消费水平不浅，通常情况下两人极少去那消费。

王城大街上车水马龙，展现出别样的繁华。赫尔曼王国曾今在瓦赫兰大陆上强极一时，拥有广大的领土和漫长的海岸线，坐拥整个大陆最强大的骑兵部队不死鸟军团和最强大的海军部队无敌舰队。

但是在赫尔曼十三世晚年的昏庸统治下，民不聊生，许多人为了生计都改做了强盗和海盗，在这种内忧下，邻国同样拥有不弱海军的海曼王国和拥有大陆上最强大的魔法师部队的奥玛王国发动联合战争，赫尔曼王国与两大王国同时开战，整个大陆战火纷飞。

在一次海曼王国的海上奇袭中，海曼王国租借了奥玛帝国的皇家法师团，并且派出了一名十级传奇魔法师，一举打残了赫尔曼王国的无敌舰队，成功夺取了海上霸权，不停为赫尔曼王国制造来自海岸线上的压力，将战争的天平不停地向联军倾斜。

生死存亡之下，赫尔曼十三世被迫退位，王国迎来了励精图治的赫尔曼十四世。赫尔曼十四世对无敌舰队的损失既往不咎，将大量的领海送给了海曼帝国，并提出与海曼帝国联姻。就连王城大街上的流浪者都知道这是一场不可能的联姻，可这个猜疑的种子既然已经种下，精明的赫尔曼就是只等着它发芽罢了。

为了让猜疑来得更猛烈些，赫尔曼十四世发动不死鸟军团对奥玛王国的军队发起了史无前例的猛攻，奥玛王国的军方从下到上都开始惊慌起来，而奥玛王国的国王陛下明知道这就是一出卑劣的离间计谋，但是又怕已经强大起来的海曼王国会在赫尔曼王国和奥玛王国挣个你死我活后坐收渔翁之利，反正已经在联合战争中捞到了不少好处的奥玛王国决定撤军，联军就此瓦解，就此意味着这个赫尔曼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程度最烈的战争，在赫尔曼十四世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使用的一招阳谋下，宣布联合战争就此结束。

这场战争唯二的赢家就是海曼王国和奥玛王国，一跃成为首屈一指的大王国，期间有不少的公国被打残，又有不少的公国成立，而被打伤的赫尔曼王国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得到了一个英明的国王陛下吧。赫尔曼十四世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来恢复战争带来的创伤，颁布田令、新封贵族、降低赋税、剿灭强盗，整个王国虽然已经回不到昔日的荣光，但也算是欣欣向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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