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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青玄

第68章男人的直觉

叶玄、残影回至“城主府”时,木青儿与鬼蛾已换了衣衫,正等在叶玄的书房内。得知木青儿在,残影便没急着回自己书房,虽然她此刻很想缩在那张小床上补觉。

青儿与鬼蛾并无要紧事,只是一番惊吓后,二人谁也没心思再睡,索性到此等个结果。占了原木青儿书房的“薛让”听说她来,并未露面招呼。都知木青儿不喜寒暄。

叶玄饮着冷茶,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对师姐与小蛾讲了一遍,是倾诉、是宣泄,也是对自己思绪的梳理。

“短兵刃…云洛吗?”鬼蛾漫不经心地随口一言,当即令叶玄脑中“嗡”地一响。仿佛女人的直觉,终于唤醒了男人的直觉!

“你为什么怀疑是她?”叶玄瞪视着鬼蛾的眼睛。那神情在鬼蛾瞧来,有些可怕。

“我…我没怀疑呀。听你说着,就想起她了。”鬼蛾恍惚着应道。

此刻没有任何实据,但不知为何,叶玄心中几乎断定:小蛾的猜测是对的。

“师姐,小影,你们带人盯住‘云府’,先不要动。小蛾,跟我去‘云山盟’。”叶玄说完,即刻转身出了房门,也不去看鬼蛾跟没跟上。

“少主,真是她么?不能吧。”鬼蛾快步追上叶玄,一时却不知该不该拦、该不该劝。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又惹事了。

云洛不在自己的书房。当叶玄推开“副盟主”的房门后,见“山魁”霍然起身挡在云洛身前那一副“誓死护驾”的模样……他甚至都懒得再问了。

“是你做的吗?”叶玄面沉如水,目光仿佛透过山魁的胸膛,死死盯着云洛的双眼。虽不用问,还是要问。

山魁只觉脊柱两侧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随即没了知觉,瘫软下去。云洛一只小手极轻柔地托着他的后颈,缓缓将他平放在地上。“我才告诉他的,不关他事。”

对于叶玄竟能如此快地找上自己,云洛也觉有些惊讶。但她没有试图抵赖,甚至莫名感到一丝轻松和解脱。

“把她绑了!”叶玄目不转睛瞪视着云洛,但当然是在对鬼蛾下令。

鬼蛾犹豫片刻,从左臂袖管中缓缓抽出绳鞭“鬼哭”,朝云洛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望着叶玄,轻轻张了张嘴,没说出话,那神色分明是要求情。

那一瞬,叶玄忽然感到无比愤怒,却不是“城主遣不动部从”的那种愤怒。准确说来,更像是一种委屈,那种“你到底跟她好还是跟我好”的委屈。

叶玄大步走向云洛,经过鬼蛾身边时,粗暴地将“雪脏”塞入她怀中,随后伸手从自己袖管中,抽出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绳鞭,那是几年前自“镜阁”购得的赝品,后来叶玄也学着鬼蛾一般,将绳鞭绕于小臂,藏在袖中。还随口给这假鞭取了个名儿,叫“鬼泣”。

“不想受罪,就别乱动。”说罢叶玄左手扣住云洛的肩头,将她身子扭了过去,持着“绳鞭”的右手迅疾在后颈、肩背、腰肋上戳了几指,云洛顿时感觉自己上半身好似瘫了一般。

其实武人遭“封穴”之后,身子仍可活动如常,最坏不过形同素人。只是云洛这个品阶的武人,早已习惯了内息运转,昼夜循环不滞。此刻整个身子只能靠“骨骼与筋肉”支撑,那种溢涌自脏腑深处的不安,直如龟、蟹忽而失了甲壳。

绳鞭反绑住手双,又在脖颈绕了几绕,随后笨拙且毫无美感地一圈圈缠在腰、腹处。叶玄显然是从没做过这等活计,捆得全无章法,到得后面更是只想赶快将这又细又长的黑绳用尽。终于将云洛裹成个粽糕后,又恨恨地朝鬼蛾瞪了一眼。

鬼蛾没有回应叶玄的目光,一手拎着“鬼哭”,一手抱着“雪脏”,低头不语。

“走!”叶玄捏起云洛的后颈,押着她走出书房。院中,一众“云山盟”的执事与帮工,瞧着这一幕无不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叶玄走得很疾,以至云洛有些踉跄。透过“如铁钳般扣在后颈”的沁凉手掌,云洛体察不到丝毫怜惜。若自己真的跌到,他大概也不会停、不会缓,只会像手里拎了只小鸡一样,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吧……

云洛自小到大,从没当众受过这般羞辱,初时泪水噙在眼中,倔强不肯滑落;快到正门时,已如雨珠难停。只紧紧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来。肩膀好痛、后颈好痛、心头更痛。她已下定决心,再不与他和好了!

站在正门处,叶玄忽觉有些不妥。这地方距“夜宫”说远不远,说近也实在不近,就这么押着她走回去,似乎不成体统。倒并非云洛不该受这“游街”之辱,她做下的事,也根本不是游个街就能了结的。只不过,城主亲自抓人已经很失体面,再亲手捏着一个女人的脖子在街上走,成什么话?更何况,这女人从远处看去,还像极了是个小孩儿。

“马车停到门口,立刻!”叶玄转头对着已然看呆的门房,下令道。

门房愣了半晌,好似花了些工夫才想明白发生了何事,眼前又是何人。旋即唯唯称是,转身跑走。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一辆由“两马拉乘的四轮马车”停在“云山盟”正门之外。这样的“四轮车”只适合在铺了石板路的“内城主街”行驶,昂贵且无用。

“夜宫。”叶玄对着车夫简单说了两字,拎起云洛,一把将她丢入车厢,自己也跟着进入。随后接过鬼蛾递还的“雪脏”,却将鬼蛾拦在车外。“告诉小影,抓人。”云洛缩着身子侧卧在车内,听在耳中也没多想。抓什么人?

厢外熙攘,厢中静默。二人一路无话。叶玄闭着眼,不看云洛;云洛咬着唇,不瞧叶玄。只是……鼻涕流到嘴边,却不能伸手去擦,这样的窘迫,是哭之前没预想到的。否则的话,或许还能再坚强一点。

行至“夜宫”,马车遭禁卫拦阻,不得入内。叶玄原也没打算破例,拎出云洛,径直往“刑院”走去。鬼蛾革职后,夜宫“刑院”明面上已归“寒星”统辖。但真正关心此处的,仍是“鬼蛾”。这个在“寒星”看来根本没用的地方,平日没有太多守卫,甚至没有太多人手。

“玄铁桩,在哪一室?”

执领“刑院”的禁卫“陶三五”怔了片刻,答道:“刑三”。随即引着叶玄,来到一间有着漆黑铁门的刑室。

鬼蛾执掌的那几十年,夜宫“刑院”几乎被她弄成了一座“刑具陈列馆”。由鬼蛾购置,甚至订制的各类刑具,摆满了整整三间“刑室”。当初罚没鬼蛾财物时,没有动这些刑具,一来是嫌太过沉重;二来这东西实在不好卖;三来依理“刑院”的财物属“夜宫”所有,并非鬼蛾私产。

“刑一”是古刑具。若鬼蛾没被人骗的话,此间每一件,皆属“文物”。

“刑二”中的物件,是“做工精巧、用料豪奢”的藏品,曾用以绑缚周莲的那副以冻土“墨酸枝”榫卯而成的木架,便摆在此间。

“刑三”所藏,则是专门用来对付“武人”的东西。当初“周莲”那一身系满银铃的“精钢锁链”,这时就挂在墙头。除此之外,还有“封穴”用的钢针,以及同样用于“封穴”但更为阴毒的“生有毛边倒刺的乌金软针”。

叶玄要的不是这些。他指了指墙角处,一桩通体乌黑的柱状刑架:“绑上。”

“是。”陶三五领命后,指示两名部下去解云洛身上的绑缚,自己则亲手打开“玄铁桩”的镣铐。不算“雪脏、暗水”那种“集天下手眼、耗千载光阴”亦难得一二的古怪料材,这世上“蝗境”武夫不可徒手碎裂之物,惟有“玄铁”;而“旱境”武人不能徒手撕破的,玄铁之下,尚有“精钢”。

咔嗒、咔嗒,几声不怎么清脆的落锁之后,云洛靠着冰冷的玄铁,双手被反扣于铁桩背后,双脚微开至与肩同宽,足踝也分别扣了铁锁。“颈箍”和“腰箍”则是特意调至最矮后,才勉强扣住。这姿势不算太扭曲,她尚能正常站立。

“院门外侯着。”遣走陶三五后,室内又只剩叶、云两人。仍如在车厢内一般,没人开口说话,没人去看对方的眼睛。云洛已不再哭,唇上的鼻涕也已干了。

不多时,寒星闻讯赶至。她看了看云洛,又瞧了瞧叶玄,猜出些许,但没有问。只站在距叶玄甚远处,低声唤了句:“少主。”

“调‘蔡九一’入刑院。没别的事。”叶玄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寒星同样面无表情地领命,欠身退了两步,转头走了。

房内再次寂然无声。奇的是,这沉默居然不怎么尴尬。奇也不奇,有话想说才会尴尬,此刻的二人,皆无话可说。云洛忽然想到一事,自己视若珍宝、视若伙伴的短剑“无用”,落在了“山魁”的书房中。但这实在不是一个能在此情此景丢出的话头。

约莫半盏茶时分后,残影、鬼蛾双双走入刑室,木青儿没有来。

“云大、鲍蕊、云溱,已在监房了。”残影语声平静,说给叶玄,也说给云洛。

云洛顿时惊怒,带得脚上铁拷也“咣”一声响:“抓我家人做什么!”

叶玄缓缓抬头,二人目光终于相触。瞧着她如遭雷击、目次欲裂的模样,叶玄心中愤怒之极,又觉荒唐之极。她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又当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你说话呀!关我爹娘什么事,关我姐姐什么事!”眼中噙着泪,却仿佛喷着火。

“是我审你,不是你审我。是你的家人在我手上,不是我的家人在你手上。下面我开始问话,你可以选择答,或者不答。”又是那种让云洛感到背脊发寒的平静。虽然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但至少在云洛瞧来,今日的叶玄,自见面起就没有过任何情绪。

“为什么这样做?”叶玄说着从椅中站起,缓缓走近云洛。居高临下,盯着她赤红的双目,和俊俏的面庞。

“城外…没多少人了。城里还有好多粮。”云洛避开叶玄的目光,颤声答道。原该理直气壮的她,语调中夹杂着渴望被人谅解的乞怜。在她看来,此刻的叶玄无疑是个疯子。而自己的家人,就在这疯子手上。

“没多少人了,是多少人?好多粮,是多少粮?”叶玄轻声追问道。

云了一怔,对这心觉混账之极的问题,却也不敢发作:“我…不知具体数目,只看到城外那些……”

“啪!”不待云洛讲完,一个耳光重重抽在她左颊之上:“不知道!不知道就敢毁城墙!”突如其来耳光,打得云洛有些发蒙。一直看似古井无波的叶玄,忽然暴跳如雷,更是将站在身后的鬼蛾也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劝阻,手腕却被残影捏住。

片晌后,终于回过神来的云洛,再也抑制不住充塞胸臆的委屈与狂怒,扬起头冲着叶玄咆哮道:“城外人都快死绝了!‘西粮仓’还是满的,满的!”

“啪!”又一耳光,又是左脸。“谁许你爬城头的!谁许你进粮仓的!”

云洛又挨一掌,嘴角溢出鲜血。她猛地将脸扭转回来,发疯似地叫骂:“我爬了怎样!进了又怎样!去你妈的!”

悬在半空的手掌骤然停滞,落下前的一刻,他惊觉到右掌之上,竟不自主地附了内劲。从来没有人咒骂过他的娘亲,除了他自己。云洛也当然不是在骂叶玄的娘亲,只不过自古以来,这世上一切最最恶毒的言语,统统指向母亲。

叶玄放下手,向后退了几步,有意让自己离云洛远些。他在心中不住告诫自己:“不要失控,这是审讯,是审讯……”

云洛重重地喘着粗气。生平第一次骂脏话,竟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没来由的过瘾!正想等第三个耳光抽过来,自己好再痛快一句,不料叶玄这混蛋却退走了。如此,一句脏话卡在喉头出不了口,只得转成一连串刻骨怨毒:

“你不肯救人,那我帮你救!明明你是城主,却总不肯救人,总是我帮你救!城外的人你不管,城里的人你也不管!那么多没饭吃的,要不是‘云山盟’派粥,城里早就乱了!我如此帮你,你还故意‘屯粮涨价’,骗我‘云山盟’的银子!你、你利欲熏心、寡廉鲜耻……去你妈的!”酝酿许久,云洛终于将最想说的那四个字吐了出来。

此刻若不是身边有人,叶玄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都已将自己欺负到了这种地步,方才那么一瞬,竟还觉得她有些可爱……

“你少给我胡搅蛮缠!‘枯荣城’的人,一向自食其力,哪儿有那么多讨饭的?那些他妈本来就是你从别处惹来的!没你又怎样,没你能怎样?敢抢,我就剁他们手!杀人,我就要他们命!没你的时候,‘外城’一直都好好的,就是他妈有了你,才弄得鸡飞狗跳!

你还知道‘西粮仓’是满的?那你知不知道,二十多万人,一个冬天要吃多少粮?你知不知道,人在天冷的时候吃粮更多?你又知不知道,城里的‘火炭’和‘木柴’都是不够的!取不得暖,只能硬熬,那就得比往年每一个冬天,多吃更多的粮!

还说我屯粮控价,骗你的钱?那些不识字的这么想也就罢了,你没念过书吗!自打闹灾之后,城里的金银一块没少,粮食却一斛一斛、一石一石被人吃进肚中,再变成屎,一坨一坨地拉出来。你倒给我算算,钱不增不减,粮越来越少,屎越来越多,那粮价到底该不该涨!你吃屎吗!”

叶玄越骂越凶,身后的残影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叶玄后面要说的话,便给噎在了喉头。他回过头狠狠剐了残影一眼,转回来时,索性将之后的话,尽数咽了。“哼,我跟你一个将死之人…讲什么道理?”

“将死之人”四字,也惊得云洛喉头一紧,暂时将几欲喷涌的咒骂吞了回去。若是叶玄如先前那般,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说要弄死她,云洛绝不会信。可方才那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一语,倒有点……有点像是真的。

“你要杀我?好啊!来呀!你现在就动手,一掌打死我呀!”云洛认为自己遮掩得极好,但场间三人无不清楚地辨出,她的叫嚣与上一句相比,弱了许多。

叶玄再退几步,坐回椅中,声音又一次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与冰冷:“一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小影,你告诉她,关于‘谋逆’,城律是怎么写的?”

“主犯凌迟,血亲枭首。”残影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感,没有恻隐,也没有愤怒。仿佛云洛只是个随随便便的陌生人。

“不成!”一旁的鬼蛾立时惊叫出声。

“不成?”叶玄闻言,抬眼望向鬼蛾。神情冰冷,语调更冷:“我决定的事,你能怎样?”

此时瞧着叶玄的脸孔,鬼蛾感到格外陌生。百多年来,他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从没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自己。就连自己在“忘月楼”当众滥杀那次,也不是这样……鬼蛾怕极了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叶玄,甚至有些不敢再帮云洛求情。

退却、迟疑了片刻,她还是毅然挡在叶玄和云洛之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少主,求你!云洛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她也是你的朋友,是吧……”

“是,然后她为了那些……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人,背叛了我。”叶玄看着云洛,却又好似望着极遥远的地方。他说着当下,却又好似忆着极久远的往昔。

“也…也没酿成什么大祸,要不,这次就……”

“你要是没有造反的觉悟,就不用劝了。”叶玄打断了她,冷漠而决绝。

鬼蛾跪直的身子缓缓瘫坐下去,她不敢再看叶玄,更不忍去看云洛。乞求的目光投向残影,没得到任何回应。

云洛的面容呆滞许久,才意识到残影刚刚说了什么,纤薄的下唇开始不受控地颤抖。她不是没想过自己被抓后会遭遇什么,云山盟被驱散、自己被收入监房,甚至如几年前鬼蛾那次一样,被藤鞭抽上几十下。这些,她都有准备。可是,凌迟?灭门?是不是刚刚那两巴掌,把耳朵打坏了啊……

“主犯凌迟,血亲枭首。”似是瞧穿了云洛的心思,残影又将方才之语重复了一次。语声寡淡,入耳却如重锤轰砸,“你干这事,有没有人指使啊?凌迟之苦,三日方休。你若不是主犯,能死得干净些。朋友一场,我也盼你临了落个体面。”残影凝视着云洛的双眸,信口胡言。就算再供出一千个人,她也是主犯。不过这样的谎话要骗云洛,已足够了。城律是啥?显然她一个字也没看过。

如果说云洛原本还有一丝幻想,鬼蛾的态度和残影的问话,此刻已令她彻底坠入深渊。这时她的脸色,像极了比武那日,刚被人从冰窟里拎出的苍白:“没有…没人。”

“既如此,就按规矩办吧。”叶玄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显得有些不舍,有些惋惜。就只是有些。

“不……”云洛说着话,却好像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她只能听见对面的。

“七日之后,游街,行刑。在那之前,你就住这儿,上枷铐,不封穴。想自尽的话,也由得你。但你记住,云家的人,左右都要剐一个。你死,就轮到他们。”静静说完这段使得云洛每一根汗毛都要竖起的言语,叶玄转而看向残影,嘱咐道:“想吃什么,叫膳房给她做;要洗澡,给她热水;写遗书,就给她纸笔。”

“是。”残影轻声应道。

“押走吧。”叶玄疲倦地摆摆手,身子往椅中陷得更深了些。

残影走到墙边,取下系着银铃的精钢镣铐,随即先后解开云洛扣在“玄铁桩”上的手足。解了双手,锁双手;解了双足,锁双足。最后才松脱将她紧紧缚在铁桩上的“颈箍”和“腰箍”。

云洛小脸煞白,就连朱红的薄唇也没了血色,如一具行尸走肉般,任凭残影摆弄。

“小洛。”刑室的厚重铁门再次打开时,叶玄从身后叫住了她,缓步走到身前,柔声道:“到时候,我就不送你了。这一世,遇见你我是欢喜的。你遇上我…算你倒霉吧。”

“我不闹了!别杀我,求求你!我不闹啦!”云洛终于不肯放过最后一丝希望,或说是终于捕捉到了最后一丝希望。内息未复的她,被残影扯着前扑不得,只对着叶玄声嘶力竭地哭喊。

食中二指,深深陷入心窝,毫发无伤,不疼不痒。是上乘的“阴风指”。云洛眼前一黑,即刻昏厥过去。

“行了,就这样吧。”叶玄看了眼被残影拎着后领轻轻放在地上的云洛,一脸阴沉地离了“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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