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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剑异闻录

精彩至极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王者配天,谓其道。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四政若四时,通类也,天人所有同也。是以,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邢为冬。

《礼记》有云: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所谓的“秋后问斩”便是出自于此,是自古帝王遵循天意,顺乎四时的体现,也是为什么这个名叫乔骏的男人从春天认罪伏法以来,在剑阁被足足囚禁了八个月之后才终于被带上刑场的理由。

建兴十年九月初一,午时三刻。

这一年的夏天比起以往来说显得有些过于冗长,即便已经时值暮秋,白昼黑夜依旧如酷暑般燥热难耐。这样的情况在由煞白碎石所铺设而成的开阔校场中显得尤为严重,以至于负责执行死刑的官吏和刀斧手的衣服都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

风撩树叶的沙沙声,寒蝉的嘶嘶悲鸣,略微有些急促的大口喘息声,还有,分不清是在低声更咽还是在失智诡笑的咯咯声。

以亚麻掩面,手脚皆由绳索紧缚。

绞刑架上的清瘦男人并没有能够做出什么像样的挣扎便已经断了呼吸,以至于行刑之人亦无从判别其生死,一直待到他大小便彻底失禁,污秽流淌了满地,才下令刀斧手枭其首并在闹市街口悬头示众。

在初冬的第一天首当其冲的受到屠戮的重犯,乔骏,曾任洛山刺史、封万户侯,独掌军政民政,是帝国西陲的天之骄子。

然而,日中则昃,月满则亏。

不久前仍与当今陛下同席共饮的一方诸侯,却在入京叙职、风光归来后的第二个月,突然被加以暴虐不仁的模糊罪名,勒令缢死而后枭首。这其中的缘由,因为当今陛下和士大夫的缄口不言,所以甚至在史官的记述中也未有提及,只是留下了“倒悬之首,仍面露狞笑。”的只言片语。

一时间,洛山城内流言四起。关于落魄剑士与边关军候之间的是非纠葛,在当地好事之徒的杜撰之下,早已是面目全非,再无从辨别其真伪。但无论事实被如何歪曲捏造,在阡陌百姓间口耳相传的故事之中,总是少不了尹弗、尹锖,还有林钦,这三个名字,而这三人的恩怨情仇,还必须要从七年之前,建兴三年的小暑,六月初九的武科考试,一个同样燥热难耐的正午说起。

无论是侯国州郡,大城小县,每个地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蕴含了当地民风人文的标志性建筑。或是寺庙道观、或是祠堂高台,或是名人故居,或是圣地景观,而坐落于洛山县城北的“城中之城”,剑阁,便是帝国西陲当之无愧的地标。

以三层沟壑城墙与高耸入云的九层高塔俯瞰洛山全境的剑阁,是世代洛山刺史的安居之所,是嘉平关外的军政民事中心,也是太祖武皇帝最钟爱的一座城。

剑阁这个名字原是天下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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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止,高束兵刃,以享太平的美好愿景,只不过它地处嘉平关外的交通要道,三国交界,兵火冲突不断,所以在世代刺史太守的兴建加固之下,剑阁已经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堡垒。

“主公,武家们都到齐了,可以移驾入席了。”

“好,走吧。”

头戴高山冠,身着黑红宽袖金纹长袍,嘴角微开,眼神聚焦在了窗外空无一物之处。

呆立在窗边的乔骏不需要回头,仅凭声音便可以辨认出说话的是兵曹从事,庄骁,因为作为世子,从他有记忆开始,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埋头伏地,俯首称臣的人。

洛山城的至高点,剑阁塔顶,是一个五米见方的空旷房间。

“不可摆放家具器物,不允许任何形式的修饰雕琢,婢女、侍卫、百官、家臣,皆分列次层过道两侧,无令不得入内。”是乔骏世袭洛山刺史后所下的第一道命令。

相较于其他楼层符合刺史身份的金碧辉煌来说,乔骏似乎更喜欢待在这里,而他平日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由东南侧的半截窗,鸟瞰洛山县城全境,远眺嘉平关内,若隐若现的蒙蒙紫气。

佩剑侍卫在前,兵曹从事庄骁、参军吕翔、持剑侍童在侧,过道两侧的两列随侍婢女在乔骏踱步走过之后,才两两依次起身跟随在了队伍的尾端。所谓的威严,大抵说的就是如此,乔骏的队伍所经之处,无论是官员、校尉、兵士、奴仆,无不是五体投地的恭顺敬服,鸦雀无声。

假山怪石、垂柳池塘、锦鲤卧莲、楹联雕窗。

联结九层高塔与庄肃校场的,是仿照关内水乡所修筑的一片充满了诗情画境的写意园林。

“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得林泉之趣。”

宛若是镶嵌在九层高塔东南侧的一块晶莹碧玉一般,逸园的风光不单在嘉平关外是独一份的,就算是放眼整个帝国也罕有可与之比肩者,甚至连坐落于高墙禁宫内的皇室花亭亦是相形见绌。

而这却只是剑阁的东南一隅,是乔骏眼中理所当然的稀平常罢了。

张大着嘴,哈哈的喘着粗气;肌肉因为过度紧绷而开始抽搐颤动,汗出如浆。

跪拜在庭院行廊转角处的主簿,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额头按在了木制地板上一般,失了智一样的向上翻着眼睛,然后在用余光瞟到乔骏的双脚走过之后,悄悄的将手伸向了腰间。

“铮!”的一声,短剑出鞘,他“啊!啊!”的大喊着,发了狂似得,提剑刺向了乔骏,却被侍奉在旁的参军吕翔一把摁住了手腕。

“你是疯了吗!杨礼!”

杨礼本是乔骏府内的一名主簿,是出了名的性格唯诺,而令他神志失常,竟铤而走险当众行刺的原因,是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入剑阁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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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杨小妹,因为“办事不力”,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惨像。

“主公!快走!主公!”

一手扳住了杨礼的手腕,然后用手肘将剑身向外推去,回头的刹那,吕翔的脑中猛的闪过了乔骏的赞赏感谢与随之而来的高官厚禄,而这白日之梦仅是在下个瞬间便随着杨礼胸前的一道笔直血痕的延展开来而天旋地转,“咚”的摔在了地上。

从剑童怀中抽出利刃,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只是在儿时跟随祖父修习过两年剑法的乔骏,一斩便在击毙刺客的同时,利落的削去了吕翔的首级。

“咿!”的一声嘶鸣,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一脸的侍婢发出的刺耳尖啸,引得在场众人无所适从、几欲先走,然而混乱尚未开始便在一连串的拔刀声后,再次重归了死寂。

佩剑侍卫挺身横剑,一前一后的将乔骏与众人分隔开来,精锐黑甲迅速从走道两侧涌出,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单手引剑,严阵以待,仿佛在下一个瞬间,便会将在场众人尽数剁成肉泥。

“嘶。。。。。。哈。。。。。。”

乔骏右手立剑,用左手食指点了一下剑身上的血浆,一边和拇指摩擦着,一边放在了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面对府内家臣的突然反叛,乔骏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暴怒,反而是展眉舒颜,张大了鼻孔,仿佛嘴角都已经咧开到了耳根。

“大人剑术精湛,精彩至极。”

毫无波澜的语气,庄骁双手扶地,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就算是桶袖衣襟被忠心护主的同僚鲜血彻底浸透,也没有分毫动摇。

洛山剑阁,嘉平关外,手握军政民事的最高统治者,在民众百官的眼里,乔骏就是这里的皇帝。所以能够阻止乔骏暴行的人,在这城中之城内,一个也没有。

“精彩至极。”

“精彩至极。”

“精彩至极。”

“精彩至极。”

。。。。。。

众人纷纷效仿庄骁,愚昧呆滞的跪成了一片,即便是在转角之前,不明所以的家臣奴仆也不例外。

“庄骁。”

“下官在。”

“这便是魏冉所献上的利刃吗?”

“禀殿下,是的。剑名渡心,乃是魏冉讨伐山越叛贼时所得。其麾下剑术师范,董宇,曾以流寇试剑,入身三寸却不见伤痕。据传,身首分离之时已是次日正午,血浆早已凝固,没有一丝腥红,故而得名。”

“是名过其实之物吗?”

无需思索,庄骁立刻便明白了乔骏的意思。

“下官这就去安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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