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加钱
这种紧要关头，有人来电话。
秦牧骂了对方个祖宗十八代。
一看号码，意识到骂得都是自己，这个号他还真就不敢挂断，因为这是他爷爷打来的。
虽然他已经是西方黑暗世界大名鼎鼎的修罗王，对这个那个老人的敬畏之心却未曾消减分毫，随着年龄越大对这个世界了解越深，也就越发觉得终日在大榕树下半睡半醒老头太过了不起。鲁迅先生说《三国演义》壮诸葛近妖，在秦牧眼里自己这老佛爷就是现世神仙。
秦牧看着眼前意乱情迷国色天香的徐飞燕，一番天人交战还是果断起身去卧室里反锁上了门。
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接通电话。
先是一段沉默。
“回来了”
“回来了”
“不回来”
“不回去”
“这几年你遭罪了”
“挺好的”
“回来吧，秦家早晚还得靠你撑着”
“还有秦弗狸呢”
“这丫头啊，心思太细，做事太绝，运气太好，全天下的好事都让她占了，怕过犹不及啊”
“有您在，秦家没事”
“我怕是快到时候了，早点回来看看，别等我没了再回来奔丧”
“前年您就这么说”
“哈哈哈，行了行了，我也不装了，我就是想你这个大孙子了，你回来看看你亲爷爷行不”
“行”
秦冷娃，十二岁参军，是那种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三大战役到抗美援朝这些大战一样都没落下，敢死队参加过七八回，但是因为种种阴差阳错，一直到解甲归田也没当上个军官，反而是两个儿子被送上战场后来都混的风生水起，一个做了将军，一个转业到地方现如今已经成了西南某省份的封疆大吏，也就是秦牧的二叔和三叔。
秦冷娃虽然仕途上没有什么气运，财运确是一等一的强势。
他六七是年代开始收集古董，九十年代开始布局股市和房产，二十世纪初进入通讯领域，近些年又开始控股钢厂......
各种布局天马行空不着痕迹的资本运作，像个野蛮人一样在国内资本市场里横冲直撞，投资眼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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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前怕是巴菲特不敢望其项背。
几十年的布局给秦家打下了一座大大的商业帝国。
而且秦老爷子是个宗族观念很强的人，在京城闯出一番天地之后，就陆续把西北老家的亲戚带来皇城发展，这些人的素质良莠不齐，但秦冷娃都费尽心机给了不错的生计。
像秦松秦樟一家就是秦家的旁枝，即便是这份不怎么亲厚的血浓于水，也已经让秦松兄弟在京津纨绔圈子里有了一席之地。
徐飞燕从那份情谜之中苏醒，有些羞愧难当又有些怅然若失然后就是恼羞成怒。
这个男人真是混蛋，刚才已经箭在弦上，他竟然抽身而去。
男人啊男人，真不容易，有些事做了被骂禽兽如果不做可就是禽兽不如喽。
徐飞燕起身，拿手掌扇风冷却一下一下自己红的发烫的脸颊，起身在秦牧的客厅里踱步。
一些古香古色的摆件，还有一摞摞涉猎庞杂的书，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藤椅，中堂上一些她看不出所以然的字画。
封闭的阳台上有一方小书桌。
笔墨纸砚齐全。
镇纸下面一副还没完成的水墨画。
她给女儿韩冰病急乱投医一样报了各种兴趣班，其中就有国画。
韩冰只要一沾学习的事必然是一窍不通，徐飞燕去了几次国画课都渐渐看懂一些门道了，她那宝贝女儿到现在画个大鹏展翅还无异于小鸡啄米呢。
书桌上这幅画的是山水，徐飞燕说不出哪里好来，但感觉比韩冰兴趣班老师的作品要多了一些味道。
秦牧在卧室里点了一支烟，他没什么烟瘾，但碰上一些揪心的事的时候习惯性的会抽一根。
当年他爹把他们娘俩仍在莱安，回京城跟老爷子安排好的联姻结婚，对这个当代陈世美秦牧一直都有极大的怨气。
母亲到死却都没说过那个男人半个不字，临终遗愿都是把他们的定情信物一根红头绳陪葬在骨灰盒里。
秦牧替他妈感觉不值。
走出卧室门，见徐飞燕正在看他的画作。
自然而然的就从后头把她环抱住，妖僧曾给他做过精神分析，说他喜欢比自己年纪大一些的女人皆因为童年过早失去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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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一种俄狄浦斯情结。
秦牧对此不置可否。
徐飞燕被拥尽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里，感受到看似瘦弱的男人竟然有着轮廓清晰的肌肉线条，胸肌腹肌，她饱满的臀部还能感受到一份火热，虽然不曾起势，但规模足够。
“吸烟了”她嗅了嗅精致的小鼻子，分外讨厌男人抽烟的她此刻竟然觉得这也没什么。
“在看我的画”秦牧答非所问，在跟女人聊天的时候他永远要把握主导地位。
“画的挺好呢，就是感觉有些阴郁”徐飞燕往后靠了靠依偎在秦牧的怀里，这些年她太需要一个怀抱一份依靠了。其实她也不贪图男人有权有势，只要在她脆弱的时候能力挺她一下就好。
“国画就像斯拉夫人的音乐，从来没有太阳出现”秦牧捉住徐飞燕纤细白皙的手，用这柔荑握住墨汁饱满的画笔“咱俩完成它”
男女之间欢好可不仅仅是床笫之间那点肉体交流，跳一段舞，唱一支歌，喝几盏茶。若是情投意合，再搭配些眉来眼去耳鬓厮磨的小动作，其间暗含的情动甚至比鸳鸯被里翻红浪的还要动人心魄。
画笔在纸上莎莎划过，徐飞燕手心手背起了一层细汗，轻描淡写之间山水的轮廓愈发明显。
轻顿几笔，寒鸦飞数点。
几笔斜划，流水绕孤村。
画作完成，徐飞燕外头看了一眼西边的残阳。
斜阳欲落处，一望黯销魂。
“你画的的这么好能不能做我女儿的国画老师呀，我出钱按小时计费一小时二百块怎么样”徐飞燕甜腻的说道，到不仅仅是为了女儿学绘画，也是想给秦牧一个赚钱的机会，一个保安的薪水具体有多少她不清楚，但常理推断多不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二百块钱就能摧眉折腰的人吗”秦牧大义凛然道。
徐飞燕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这个男人有这般了得身手，又画的一笔好丹青，想来之所以愿意在小区门岗做个平平无奇的保安。
大概就是所谓隐士情节吧，这种人怎么能跟他谈钱呢，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庸俗的女人呀？
“得加钱！”
三个字，彻底打消了徐飞燕心中的顾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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