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第一人

这天，天气晚来秋。

青年周凡尘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黄暗灯下的道路上，一眼看去，空无一人。

车辆也不多见一辆。

腰挺不直的他把褶皱的夹克上衣扛在肩膀上。

平静脸中黑眼圈是如此的明显。

周凡尘啊周凡尘，这难道就是你想要过的生活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要的是自由，但，什么又是自由？

周凡尘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问自己这一个问题？

从大学毕业工作以来看不到未来，每天都是三点一线，有着处理不完的文件和加不完的班。

已经连续十五天加班到凌晨一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第二天六点多又要早早地起床赶地铁，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今天是他的生日，想着早点下班的，但老板的严厉措辞让他把‘今晚不加班’的想法给打消了。

埋头苦干又是到了两点。

尽管这种麻木的生活已经厌倦到极点，但又能怎么样呢？

碎银几两绑住了大多数人的无限遐想美好的生活。

沿着回家的路继续走着，他来到了那每天上下班都要走过的虹桥上，已经是深夜，桥上的路灯关闭了许多。

显得异常昏暗。

站在桥的这头，他看不到桥另一头。

于是，他走到护栏边上，望着远处黑暗的海面，吹着掺杂鱼腥臭的海风。

依稀能看到几盏灯塔闪闪发亮，时不时脑中涌出万般的思绪。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着，周凡尘跳跃而起，爬到护栏上坐下，继续眺望远方看不到的海。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的世界是安静的，没有喧哗、没有灯火、没有油烟，一片宁静。

“年轻人，有什么问题好好说，千万别想不开啊！”

突然，从周凡尘身后传出一个老迈的声音。

周凡尘还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听到声音立马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衣着破烂、头发凌乱、满脸污迹的老人站在他身后。

倒在他身旁的是装满空瓶子和碎纸箱的老旧麻袋。

一看便知道是位拾荒老人。

见周凡尘看向他，拾荒老人伸出满是黑粗茧的右手，以劝说的口吻道，“小兄弟，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先下来再说，千万别想不开啊！”

周凡尘微笑站起来，知道这老人肯定是以为他要轻生，便想解释一番。

但拾荒老人见到他站起来，神情越是紧张，赶紧劝说：“小兄弟，千万别冲动，先冷静冷静，有事好商量。”

周凡尘嘴角保持微笑，然后从栏杆上跳下来，“老人家，让您多心了，我没有这种想法。”

拾荒老人流露出同情的眼神，并没有相信。

语重心长地问：“这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想寻短见呢？”

“老人家，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觉得上面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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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便想坐到上面去吹海风而已。”

周凡尘无奈继续解释道。

拾荒老人依旧露出不信的目光摇头，而后看向远方漆黑一片的海平面。

不一会儿，他把手伸进了口袋，从口袋中摸出一包褶皱的烟，利索地从中取出一支递给周凡尘，“来一支吗？”

周凡尘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抽烟，老人便把香烟叼在嘴里，又拿起火机点了起来，吸上两口。

目光又落回远处的看不见的海面上，缓缓道：“想当年，我家财万贯，手握银海市上千万亿的家产。

谁能想到被自己的枕边人和她的情夫设计陷害以致于最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还因此还欠下上千亿的外债。

尽管这样了我都没想过要死，何况是你，一点小事都扛不住？

人活一世啊！死都不怕，其他的自然也都是小事。”

周凡尘听完，露出苦笑的面容，他真没有过这种想法。

同时，脑海中迅速闪过高中看过的那则爆炸性新闻，银海市最年轻的首富为一女子甘愿放弃千万亿家产和妻儿子女。

但这件事在当时并没有得到证实，本人也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全都是自媒体渲染的爆炸性新闻。

不知是真是假。

“老人家，你真的是曾经的银海市最年轻首富何友富？”周凡尘低声询问。

拾荒老人平静的点点头。

“那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为一情妇放弃千万亿资产和妻儿子女？”周凡尘怪疑地问。

拾荒老人瞪他一眼，“放弃，那都是那贱人和她情妇设计陷害的，是他们害我变成今天的模样，总有一天我会把我失去的东西给夺回来。”

拾荒老人在说这些话时，冷然得令人发抖，不像是假话。

正当周凡尘想继续问时，一阵掺杂鱼腥味的强烈海风向他吹来，让他睁不开眼睛。

上下眼皮感觉是被人连合缝上一样。

不知过去多久，海风渐渐平静了下来。

周凡尘再次睁开眼睛，“这风怪邪乎的，老人家，您没事吧？”

而后他并不见有回音。

于是他的视线左右来回寻找，并没有发现有拾荒老人的身影。

但却发现他来时拖着的这些瓶子和霉旧纸箱子还在。

“人呢？不会被风吹跑了？该不会跳下去了吧？”周凡尘疑问。

随之他动作迅速地爬上栏杆往下看去，桥下被银月覆盖的海面很平静，没有一丝涟漪。

没有听到有落水的声音，应该没跳下去。

寻找几分钟后，周凡尘在这附近始终没有发现有拾荒老人的身影，心里暗想，要不要报警？

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和我有关系？

无奈，周凡尘拿起手机想要拨通警察局的电话，正当要拨通时，他回想起了刚才拾荒老人的话，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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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没有选择按下拨号键。

想到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先离开了，应该会回来。

这一夜，周凡尘站在海边，吹着令人舒适的海风在等拾荒老人回来。

但一夜过去，始终没有等到他回来。

第二天，周凡尘无奈选择了报警。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会逃不了干系。

后来警察来了，进行一番的调查后，并没有在他所指的地方周围发现尸体和可疑的迹象。

而后一队人把周凡尘带回警局做笔录，剩下的人继续在这附近调查。

两个时辰过去。

警察那边经过一番调查询问和调看虹桥上的监控得出一番调查结果，这都是周凡尘编造的故事或者是他出现了幻觉。

因为警方调查发现，昨晚在那个时间段至早上桥上始终只有周凡尘一个人，并没有出现有其他人的身影。

经过的车辆屈指可数，并没有可疑之处。

并且他们调取曾经银海市首富何友富的档案记录，早在三年前，何友富就是在这桥上被车撞身亡的，所以说要是昨晚在桥上真的遇到其他人，那也不是何友富。

所以警察怀疑周凡尘所说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编造的故事又或者说是他出现了幻觉。

听到警方这么说，又有铁证在那，一番交谈后，周凡尘很不解从大厅中走了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晚的记忆是如此清晰，不像是梦，难道真的是幻觉？

从审讯室走出来后，他又把昨晚发生的事重新回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片刻间，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大厅正门。

“先生您好，麻烦你把那堆东西处理一下。”一名从侧卫生间走出来的扫地阿姨朝着周凡尘说道。

周凡尘侧过身去，顺着那扫地阿姨的手指方向看去，角落处是一堆用麻袋装着的碎纸箱和一些瓶子。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这没错，那是昨晚拾荒老人家拖来的杂物。

他左右环顾一圈，不相信现在所看到的是真的。

如果昨晚所遇到的是幻觉，那这堆东西怎么解释？

“好的，待会我再处理。”周凡尘看向那扫地阿姨回道。

扫地阿姨没再说话，便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周凡尘在原地思索，难道说昨晚遇到脏东西在作怪？

周凡尘走到角落旁，定睛看着那破旧一麻袋的杂物。

滞然。

“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位戴帽子的女警官手里拿着个公文包走近周凡尘礼貌询问道。

“先生，先生？”

女警官见其没有反应便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动了几回。

但周凡尘如木鱼一般呆站在那里，七魂六魄仿佛是被勾走一般，依旧没有反应。

周围的一切对现在的他来说仿佛不存在的一般。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不是幻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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