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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而项伟是天堂地狱同时走了一遭的人，梦境的美好与现实的残酷让他一度失去了自我。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天人交战的，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自我消化这些情绪的，自然也不知道这一遭下来，他的三观会受到什么样的冲击，性情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一切都会过去！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等一切都过去，已经是两天之后了，项伟这才静下心来仔细琢磨那个梦境，查阅了一些资料之后，项伟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首先，它真实的有点反常了。

以前，项伟做梦的时候，感觉都是朦朦胧胧的，甚至很多梦境记忆在醒来的那一刻就忘的差不多了，但这次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就像真实经历过一样。

虽然这三年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不可能记住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但很多重要的场景却能清清楚楚的回忆起来，很多的感受和体验更是记忆犹新，甚至让项伟有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虽然细说起来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项伟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梦醒之后让他久久不能自拔的，正是这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一切仿佛就如同“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项伟做了一个实验，他尝试着回忆了一下现实生活中过去三年时间里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发现除了一些大事件的轮廓，很多细节都是回忆不起来的，比如他哪一天穿了什么衣服，跟谁具体说了哪一句话……这实属正常。

然而，有些无足轻重的细节却又神奇的记得很清晰，比如他就记得不知道哪一天在玩游戏的时候，跟某个网友对骂过好几句，又比如他记得某一天去食堂的时候看过一个长相十分甜美的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孩……

这说明人的记忆是有选择性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理是什么，但项伟却可以拿梦境的记忆与之对比。

对比之后，项伟神奇的发现，梦里经历所留下的记忆方式，跟现实生活中的记忆方式居然差不多，也是除了大事件以外，选择性的记住了一些“过”了脑子的事情。

如果说非要区分的话，那就是他能够分得清现实记忆与梦境记忆的区别，而没有将二者搞混淆。这种感觉很奇怪，很矛盾，也很神奇。

其次，这个梦境实在是太“牢固”了。

通常梦里一旦遇到什么大的刺激，就很容易惊醒过来，这也是为什么平时做梦都很短的原因。但这次的梦似乎根本不受重大刺激的影响，甚至在项伟旅游坐过山车吓得半死的情况下，都没能让他从梦境中醒来。

此外，在梦里的时候，项伟曾无数次开玩笑说“这不会是在做梦吧”，更是无数次的掐过自己。

之前他以为是好事来得太突然而产生的错觉，但现在细细想来，全程他都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就如同梦魇一般时刻在提醒他：你是在做梦。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最关键的是，梦里的一些遭遇为什么会和现实重叠，甚至还提前出现了梦里没发生过的事情。比如吴翔在梦里给了项伟一张200小时的网吧充值卡，在现实中居然也巧合的给了200个小时，又比如那个馨侣出租屋以及钟雅琴的那套白色暗花的连衣裙。

都说梦由心生，思维来源于现实，但项伟的现实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个馨侣出租和钟雅琴的这套衣服啊，这岂不是成了空中楼阁？

坐在书桌前，手中无意识的翻转着那张充值卡，项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无数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不同的是，有人觉得它不影响自己的生活而一带而过；有人觉得世间未解之谜太多而无能为力，还是留给科学家去解决比较好；当然也有少数人选择刨根究底。

项伟是第三者，所以他决定再去科幻网吧和那个吴翔聊一聊。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的话，这个吴翔绝对知道点什么，否则他昨天为什么要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叫过去？难道仅仅是为了聊一些不痛不痒的人工智能的话题吗？又为什么偏偏在科幻网吧做了这个梦？

来到科幻网吧，项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番这家网吧，整体感受还是：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而就在他打量的过程中，已然发现了正在调试电脑的吴翔，于是便径直走了过去。

看到项伟过来，吴翔似乎没有半点意外，只是略微示意了一下，便继续捣鼓他那台电脑。

项伟见吴翔在忙，也没好意思打断，就这么等着。只见吴翔一会开机关机，一会又钻到桌子下面摆弄主机箱、线路什么的，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忙归忙，吴翔却没有全然忽略眼前的项伟，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些网吧的机子，有些部件估计都是七手八手的了，一对乱七八糟的垃圾部件组装在一起，能运行就不错了，每天都是各种故障，真是麻烦。”

吴翔嘴上抱怨着，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或许这就是有涵养的人，生活中也会抱怨，却不妨碍他们工作。

见吴翔打算闲聊，项伟也没有表现的过于急躁，顺着话头问道：“听说这科幻网吧的生意相当好，为啥不更新一批好点的电脑呢？”

“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家用电脑和智能手机已经普及的差不多了。不说其他的，你看看那些大学生，无论家庭条件是好是坏，上了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配一台电脑，笔记本几乎就像手机一样，人手一台了，试问谁还会来网吧花钱玩电脑？现在网吧勉强还能生存，除了依靠那些少量还没有电脑的网瘾少年以外，就指望那些组团打游戏的人了，毕竟还有一些比较“怀旧”的游戏爱好者，还是喜欢三五好友一起在网吧包夜组团打游戏的那种气氛。但要网吧老板大投入的更新设备，估计是不可能了。”

项伟也明白这个现状，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估计网吧的这个现状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是啊！要不了多久，曾经辉煌一时的网吧街就会彻底消失掉，而眼前这个科幻网吧也不会存在了。”吴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失落情绪，主要的注意力仍旧在他手头的工作上。

看着吴翔满头大汗、双手也因为在老旧积灰的电脑上摸来摸去而变得脏兮兮的样子，项伟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堂堂一个华洲科技大学的研究生，不仅跑到这即将倒闭的网吧里当网管，更是如此卖力的做脏活累活，为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项伟试探性的问道：“你一个华洲科技大学的高材生，怎么想到来这里当一个网管，难道这里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

原本项伟只是试探性的问一下，却没想到吴翔斩钉截铁的答道：“有！而且你今天不也是为这个而来的吗？”

一层窗户纸即将被捅破，但只要还没有彻底的破掉，目的就不算达到。于是项伟继续装傻的问道：“为这个而来？你指的是什么？”

此时，吴翔刚好从桌子下面钻出来，似乎电脑已经修好了，只见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不急不缓的又按了一下主机上的开机键，才语气平淡的说道：“前两天做的那个美梦，感觉如何？”

“你怎么知道？”项伟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但随即就明白过来，话锋一转的继续问道：“那个梦果然跟你有关，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们能够控制你的梦境。”吴翔没有任何藏着掖着，很干脆的就把实情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项伟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忽然看到项伟面露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怎么的，他立刻就想到“不久前”吴翔刚刚说的那句话：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所谓的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它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或者说是你主观上不愿意接受而已。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有道理，但人们否定未知事物的本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掉的，这是藏在人类基因里的傲慢和自大。

吴翔的耐心似乎非常好，见项伟明显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先是示意他坐下，然后才解释道：“听说过“雷梅”眼罩吗？”

此刻是大白天，网吧里几乎没人，于是两人就这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聊了起来。

吴翔见项伟摇头，于是再次问道：“那你应该看过盗梦空间吧？”

这次项伟才点了点头，因为这部电影实在是太出名了。

“很多人都认为盗梦空间里的造梦场景是科幻小说家杜撰出来的，但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人类正在一点一点的将神话和科幻变为科学，其中“雷梅”眼罩的发明，让电影《盗梦空间》里的场景成为可能——它能通过一种特殊的快速眼动增强器，在人们睡眠时制造某种大脑意识，以此控制人们进入特定的“梦境”。

在“雷梅”眼罩看似普通的外套里，放置有6个特殊的红色LED灯。睡眠者的大脑能够识别到这些LED灯光，从而有选择地进入梦境。目前来说，哪个眼罩做哪种梦，还需要到生产商那里去订制。为了产品的轻便，设计者还为眼罩设计了类似于蓝牙的连接工具，以后只需要到相应网站登记，即可在无线连网状态下下载某些“免费梦境”。”

“这么说，你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眼罩的技术？”项伟顺着吴翔的话头做出了猜测。

哪知吴翔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你说这个例子，只是想告诉你，当下的技术手段就已经可以控制梦境了，并不是说我们真的就是用这个雷梅眼罩技术来控制你的梦境的。”

就在项伟刚刚露出一丝失望表情的时候，吴翔却是满脸自豪的说道：“事实上，我们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这“雷梅”眼罩，甚至可以说远超当下这个时代，领先了数个时代。”至于怎么个超越法，吴翔没有细说，而且看其表情，也没打算细说的样子。

项伟想想也对，这么前沿的科技，岂会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给一个才见过两面的人听。但问题的症结就在于：吴翔不细说，就很难让项伟信服。

因此，项伟听完后有种奇怪的矛盾感觉：一方面他觉得吴翔就是在忽悠他，但却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据去反驳，另一方面他又隐隐的希望吴翔说的是真的。这就像是一个学渣突然听到有人说他考上了清华，虽然嘴上满口否认，但内心深处却在期盼。

无法反驳就不反驳，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于是项伟换了一个话题的问道：“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为什么找我来体验这个梦境？”

“这也是我的疑惑。”吴翔这句话让项伟有些懵，好在吴翔下面的话解答了他的部分疑惑。

只见吴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项伟，而这种眼神项伟相当的熟悉，钟雅琴对他失望的时候，也曾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我们理科生不喜欢绕弯子，说实话，从刚开始了解你的时候，我就不太欣赏你。因为你不仅没有可观的学历背景，专业知识不扎实，而且还不够努力，没有上进心。最关键的是，你还非常的排斥接受新事物，哪怕是你已经亲身经历了梦境里的种种，但醒来之后还是顽固的拒绝接受我给你的解释。”

听到别人当面这么批判自己，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但项伟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道：“那为什么还要找我？”

“是那个人工智能选中了你，我猜测是因为你三年前的那条自由代码，但更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人工智能？自由代码？项伟像是短暂失忆了一般，片刻之后才回想起来，吴翔从刚一开始就告诉他，前天晚上和他聊天的是人工智能，但项伟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因为他……不相信！

现在，话题再次回到人工智能的身上，项伟发现问题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仿佛是一个谎言套着一个谎言，亦或者说吴翔是在用一个谎言去解释另一个谎言。

就在项伟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吴翔忽然抢先说道：“好了，今天先说到这里吧！一下让你接受这么多新事物，确实有些困难。你回去先自己好好捋一捋，思路顺畅、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后，我们再聊其它的。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无论今天的事情你信或者不信，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后果就不是我们能预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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