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与万界之门

“这个世界……是美丽的。”

铁影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树干道。

它的探测器范围是360度无死角的，不需要光学主监视器对准身后就能发现林恩的到来。

男人也明白这一点，他随意的走到机器人身边道：

“在你的那个世界也有类似的风景吧。”

“我不知道，”铁影摇摇头，虽然没有真正的眼睛，林恩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迷茫，“我从被制造出来以后就一直待在实验室中，他们从来没有让我体验真正的自然环境，我也只是在全息模拟测试的时候才能看到类似的景色。”

“大自然……是美丽的。”

它顿了顿，又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林恩已经隐约意识到铁影的意思了。

“你很喜欢这样的风景，对吗？”男人问道。

“喜……欢？”

铁影的机械音莫名有些卡顿。

“铁影是机械步兵，存在的意义是执行指挥官下达的命令。‘喜欢’这个算法并没有写入铁影的逻辑库。”

但林恩摇了摇头：

“如果是过去那个作为兵器的‘试作Stalker-phantom’，你的确不需要喜欢。但是……”

他用力拍了拍机器人的肩部装甲，

“你现在是铁影，是属于我的机械步兵，铁影这个名字是我赋予你的，我也给予了你真正的自我意识。

我需要的是一个活的战士，而不是死板的兵器。‘喜欢’，是一个活的战士应当拥有的能力。”

虽然铁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这还是林恩第一次告诉他这些。

“活的战士……我吗？”

他低下头，端详着自己的机械手，扫描系统疯狂运作，想要看出这个金属造物相比以前有了什么不同之处。

铁影的指示屏上显示出了一个“疑惑”的emoji表情。

“分析结果，铁影的元素组成为：铁42.58%、碳14.15%、铝11.25%……，与出厂数据相似度为99.99%，铁影并没有变化。”

男人有些哭笑不得：“死物与活物的区别，根本不在于你是由钢铁还是血肉组成的，而在于你有没有自我的意志。而自我意志的核心，就是是否有自己的好恶，也就是有喜欢和讨厌的事物。”

“喜……欢？讨厌？”

一直运行着机器逻辑的机械步兵更加迷茫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喜欢，就是我没有下达命令时，你也愿意执行的任务。而讨厌则是即使我下达了命令，你也抗拒执行的任务。”林恩循循善诱。

铁影听完后突然僵住了一瞬间，好似核心处理器卡顿了一般，过了几秒才恢复过来。

“喜欢……讨厌……”它还在咀嚼着这两个概念，试探着道，“铁影呆在大自然的环境中执行任务时，处理器会自动超频；但在黑黑的地方待机时，铁影会选择让处理器休眠……这是喜欢和讨厌吗？”

“说得好，铁影。”机器人的反应让林恩惊喜，“没错，这就是喜欢和讨厌，你喜欢和大自然待在一起，讨厌被关在狭小的地方待机，这就是你的喜欢和讨厌，这就证明了，你是有自我意识的。

你，是活的。”

“铁影，是活的。”

铁影再次端详起自己的手，扬声器输出的声波带着点雀跃。

林恩却又愁眉苦脸起来：

“可惜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太显眼了，很容易被盯上，而我的实力又太低，所以没办法经常把你带出来。”

他叹了口气，“这样吧，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你搞到比较高级的伪装魔法卷轴，或者想办法召唤出一个纳米皮肤、类人改装模块什么的，把你伪装成人。在那之前，我能做到的只有想办法陪陪你，你只能稍微忍耐一下了。”

“谢谢你，指挥官。”

得到了这样的承诺，铁影露出了高兴的情绪，指示屏的画面也变成了笑脸。

林恩点点头，“那么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扫描一个人的死前记忆。”

“铁影接受指令。”

这一刻，它又变回了那个令行禁止的机械步兵，随着男人一同来到霍根的尸体前。

机器人半蹲下身，双手抓住尸体的两侧太阳穴，指尖露出电极和扫描模块。

“接下来把画面投影给我。”

铁影转向林恩，原本的指示屏变为全息投影器，一个空白的屏幕出现在林恩面前。

很快，随着一阵雪花，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希里的面孔，同时“镜头”剧烈的摇晃起来。

那是死者临死前的场景。

“不是这段，加速倒带。”

画面的变化开始不断加速，死者和希里对战的场面一闪而过，接着是死者如何偷袭梅莎妮娅，如何潜伏在林中……期间夹杂着黑屏、模糊与残缺，而且越往前越严重。

很快就出现了死者伏击前与圆环法师碰头的场面。

“就是这里。”林恩当即道。

倒带停止，

画面中四人正在一个临时营地中讨论如何伏击商队。

原来那时他们停下来在干这个，林恩回想起自己追踪圆环法师时的经历，顿时集中了注意力，生怕漏掉任何一句话。

“我们的……显示……商队……树林方向……”这是那位圆环导师在说话，四人中他等级最高，显然是做主的那个。

由于这段记忆距离死亡时间有点久，无论是画面还是声音都是残缺不全，断断续续的。

但这不影响林恩从中找到线索。

几人讨论的很激烈，矛盾似乎也很大。

死者似乎作出了某个建议，但没有被法师们接受——他们对死者的态度非常傲慢，程度甚至超出了法师对普通人的范畴。他们嘲笑了死者的无知，表示有某种特殊手段能够召唤帮手，然后打算炫耀给死者看。

关键就在这里！

林恩紧紧盯着投影屏幕，然后他就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只见那圆环导师拉开袍子，露出了胸口一个诡异的纹身：

那是一个布满触须的扭曲眼睛纹样，这个眼睛从中被撕成两半，看上去极其诡异，虽然圆环法师本身就有在身上篆刻魔法纹身的习惯，但林恩敢打包票，在奥图斯的任何魔法体系中都没有类似的符号。

结合它的作用，符号的来源可想而知。

果然，这些邪魔、邪兽人根本不是自然出现的，他们是某个可怕的存在送到奥图斯的触角。

而在奥图斯的种族内部已经有人偷偷的投靠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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