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斑驳之间

华婶叹了口气说道：“唉......你是跟别人不一样，娘生你的时候是小产，你从小就体弱多病，长大了又太过老实，常常被人欺负，不过你毕竟是要成家的，也不是娘自夸，要是论长相，你也算是个样貌堂堂的七尺儿郎，一点也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

沈木头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望着娘，听着从她嘴里说出夸赞的话，当娘的内心里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充满了骄傲和自豪，就算懦弱，就算愚笨，在娘的眼里，都不是缺点。

沈木头安慰道：“娘，成亲的事再等等吧，等我学有所成，再想成亲的事也不迟。”

“你这孩子，学什么都慢，若是再拖上个十年八年的，娘和爹还不得急死啊。”

娘儿俩正说着，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沈木头抬头一看，是爹回来了。老沈头沾了满身雪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肩上和腰上搭着打猎的家伙，沈木头脱口而出，喊了声：“爹！”

老沈头一愣，刚准备卸下身上猎具的手也停住了。

“臭小子，你怎么跑回来了？”

华婶急忙起身帮老沈头卸下工具，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残雪一边说道：“当家的，快坐下吃饭吧。”

说话间，又从屋外进来一人，两只脚还没跨进来，洪亮的声音已经响彻了整个屋子。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哎呀，是木头娃回来啦，是不是想你爹娘了啊？”

沈木头眼睛一亮，亲切地打招呼道：“黄龙伯！”

这个比老沈头还五大三粗的男人，是他们家的邻居黄龙伯，从小看着沈木头长大的，黄龙伯很喜欢这孩子，比他爹还疼他。

黄龙伯大笑道：“好孩子，你上山学艺难得回来一趟，我把你陆姨也叫来，咱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好啊好啊！”

华婶道：“那我再给咱添两个菜去。”

黄龙伯道：“不用麻烦弟妹了，我家那口子也把饭菜做好了，我去端过来就是。”

过了一会儿，两家人便合坐在了一起。屋外又飘起了小雪，屋内五人围坐，桌上飘香四溢，一副团圆和睦的景象。

黄龙伯对沈木头说道：“快过年了，咱们木头娃又大了一岁，都长成大人了，来来来，今天陪你黄龙伯喝一杯咋样？”

身旁的陆姨用胳膊肘捅了捅黄龙伯，眼神一瞟，低声说道：“孩子还小，你教他喝什么酒！”

“嗨——男子汉大丈夫，一杯酒算什么，不碍事的！”

黄龙伯说着，看了一眼老沈头，老沈头笑了笑，把自己面前的杯子递给了儿子，还亲手把酒斟满。

沈木头也懂事，端起杯子说道：“黄龙伯，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但不能只跟你一人喝，我要先敬我爹我娘，还有您和陆姨。”说着，小心地将杯子凑到嘴边，屏住呼吸一口喝下。

热辣的酒液顺着嗓子直到腹中，紧接着一股火烧般的感觉又从腹中返到了嗓子眼，呛得沈木头连咳带喘，眼泪直流。

看着沈木头的狼狈样，陆姨数落道：“你看看你看看，教什么不好非要叫他喝酒，喝坏了身子可咋办啊！”

华婶也嗔怪道：“傻孩子，酒要一点一点抿着喝，这么个喝法，待会儿就该醉了。”

黄龙伯却畅怀大笑道：“哈哈哈哈......是个好小子！”

老沈头也抿了一口酒，咂了咂嘴，凑近华婶小声问道：“那事儿......跟儿子提了吗？”

见老沈头神神秘秘的样子，黄龙伯好奇道：“老弟，什么事啊？”

华婶轻轻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难得坐在一起吃个饭，正好我和木头他爹想提一件事情，你们两位也算是木头的长辈，就一起听听吧。”

老沈头又抿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这木头也不小了，我和孩子他娘想请媒人给孩子找个媳妇。隔壁村黑大叔家的闺女，我们看着还不错，想问问木头的意思。”

黄龙伯和陆姨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紧接着脱口而出道：“好啊！”“不好！”

一个说好，一个说不好，华婶有点糊涂了，问道：“二位......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黄龙伯说道：“女大当嫁，男大当婚，咱们木头娃是该娶媳妇了，弟妹您说的那个女娃我见过，人不错，我觉得挺好！”

陆姨却跟黄龙伯唱反调：“沈木头是可以娶媳妇儿了，但娶那个黑大叔家的丫头，我不同意！”

黄龙伯道：“你又不是木头他娘，人家只是当咱们的面提一下这事，让大家高兴高兴，你还做上主了？”

“咋了，沈木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不能管了？”

“那你说给木头找个啥样的？”

“那肯定是要门当户对的。”

华婶一听这话，更糊涂了，说道：“妹子，我们老沈家是个猎户，他们老黑家是药农，一样都是普通人家，怎么不门当户对了？”

陆姨一句话道：“他们配不上咱们木头！”

“这......从何说起啊。”

陆姨说道：“孩子还小，将来会有很多机会出去见见世面，等他从湔雪阁出师了，出去闯荡江湖，什么样的姑娘遇不到？咱们自己在山里待了一辈子，难道还想让孩子也守着这三间破屋在山里待一辈子？”

沈木头也说道：“我刚才也回绝我娘了，不过倒不是因为门当户对的事情，我只是还不想成亲。”

陆姨见沈木头有自己的主见，赶紧接话道：“对，听陆姨的，别着急成亲。”说着还往沈木头碗里夹了块肉。

沈木头边吃边说道：“对了，我也有事跟大家说。”

华婶这才想起来，问道：“是啊，今天你一回来就说有事找我们商量，是什么事啊？”

沈木头道：“我师父和小师伯过两天下山去柳营镇接我贪泉师伯，我想求小师伯把我也带上。”

老沈头这时候说话了：“既然不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你也好久没下山了，出去看看也好。”

既然爹娘都同意了沈木头去柳营镇的事，后面长辈们免不了要对他几番叮嘱。用完饭，黄龙伯一家帮着华婶收拾完碗筷便回去休息了。　　19892/10786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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