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此身禁止进入
‘普通充气人偶吉祥物可没法轻易拍散我身上的阳气息流。这玩意儿是那帮孤魂野鬼！’
司玢冷静看着那只贴满胶带的充气手掌收回，臃肿的人偶抱着手臂嘶吼呼痛。
阳气既是补药也是毒药！
‘我记得一楼的角落处摆放有两只人偶！门外这只的动静有可能很快就会把另一只引过来！’
司玢下蹲缩进办公桌下，单膝跪地于陈墨的对面。
这只鬼在驱逐了身体上附着的百口鬼后，比之前多了迷茫跟疯狂！
“谁杀了我？我杀了谁？”
淡黄色光晕再度于手掌上浮现。
司玢握住陈墨的肩膀，跟一个出于疯狂状态的鬼影对话，任何安慰都不会产生作用。
“谁杀了你？你就杀他！陈墨！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就是梁峰杀了你！你应该找他报仇，而不是缩在柜子下面做个缩头乌龟！”
司玢大声喝骂。
陈墨对于生前有执念，司玢不知道是不是梁峰杀了他，可这个名字似乎震慑到陈墨。
后者的肩膀不再颤抖，双眼突出的盯着司玢。
森白的脸上，两颗黝黑墨瞳幽暗深邃，手掌上隔着阳气息流也能感受到温度在不断降低，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汗臭味熏得司玢愈发精神。
他本就处于不断失去理智的过程中，在变得极度亢奋。
迎着陈墨黝黑的眼睛，司玢直接瞪了回去。
要问跟厉鬼对视是什么体验……大概就是对方被司玢的‘气势’压迫的口吐真言，毕竟双手上的阳气附着也在滋烧着陈墨的肩膀。
“我不做缩头乌龟！我要找到他！起雾那天他根本不是来见姘头收银员小琴，他是专门来杀我的！还有一起办这家超市的合伙人！”
司玢目光微动，歇斯底里状态下的陈墨不像在说谎。
可不等他作进一步询问，陈墨像是回忆起什么惊悚的画面，整只鬼抽象起来。
它像是电视机上的黑白噪点在原地闪动，一道漆黑蕴藏着所有绝望跟痛苦的影子在名为陈墨的皮囊下绝望撕扯着。
‘在《社区诡闻》发布并且大火后，彼岸世界内的居民从鬼怪的模样变得像他们生前的样子，陈墨也不例外，看来他生前的样子极度痛苦，仅仅是回忆到一些片段画面，就让他要变回曾经的厉鬼模样。’
司玢手上的阳气息流愈发浓郁，可这却没有丝毫帮助。
就在这办公桌下，陈墨厉鬼化的时刻。
无数道黑色的影子悄然蹲在地上，它们围成了一个半圈将办公桌环绕。
那只从陈墨身上祛除下来的百口鬼反常的缩在角落，它没有看向门口方向，司玢却从门口方向感受到一阵庞然压力。
‘吨吨吨’的脚步声后，第二只充气人偶吉祥物出现在门口，它画满血色‘x’痕的手伸进经理室，只摸索一半就匆匆抽回。
‘这些孤魂野鬼在等待！它们没有任何灵智可言，能让它们甘心臣服的只有巨大实力差距！’
‘有东西过来了，是另一只充气玩偶恶灵，还是其他东西？’
心情进度亢奋，司玢的思维勉强可以运转。
在那一瞬间，昏暗的经理室突然出现一股轻飘飘的鱼腥味儿，几个呼吸间就变得浓郁起来。
‘我能感觉到有具闷死在鱼舱中的海民站在我面前，可我却看不到它，跟鬼影张顺一样，面前这家伙有二阶变化的能力？’
脑海中的想法刚浮现，司玢残存的理智就看到自己的双手握拳捣了出去。
滑腻的触感从裹着阳气息流的手背划过，可以确信的是眼前存在着一只无法看到的鬼。
一旁围坐的孤魂野鬼们呆滞的看着司玢的举动。
不说他们没有灵智，就算是有灵智也想不到有鬼敢这么做啊。
当然，这也是理智被兑换出去的后遗症。
正常状况，司玢多少会考虑用幽暗之眼观察一下，再用万鬼瞩目吸引注意力，然后就是‘跑’了。
在彼岸世界的蓝天社区，为了生存司玢向来不吝啬使用这项技能。
但眼下，没办法跑了！
阳气息流溃散，双手像是探入冰寒的泥沼，无法自由行动的同时，司玢看到周围围坐的孤魂野鬼们，一个个转头望向他。
一道四足着地，顶着人型头颅的鬼影率先在司玢面前站定，空气中泛起透明波纹，在司玢的注视下，那道鬼影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推动，溶进了自己的魂体。
一只只孤魂野鬼在司玢面前排起长队，它们按照既定的程序进入司玢的魂体。
意识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闪电纹路一般的裂痕在理智上肆虐。
司玢感觉整个人仿佛分裂成无数微小的‘我’，它们共同感受着身体上发生的一切。
有的‘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却没有回应；有的我无声冷笑，嘲讽自身的懦弱；有的‘我’神游物外，仿佛发生的一切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有的‘我’沉默着，像尊雕像沉没在心灵湖泊之底，它们是最幽暗最无法揣测的存在。
只是几个呼吸间，近二十道孤魂野鬼融入司玢的魂体，司玢却感觉像是度过了半个月。
被孤魂野鬼占据魂体的怪事发生在门卫鬼夫妻身上，陈墨身上，同样也发生在司玢身上。
不过司玢眼下的状态却有点正常的奇怪。
他安静的站在办公桌侧，双眼平静。如果不是嘴角的抽动，他看上去更像一只隐藏在暗处鬼影。
鱼腥臭味卷起一股阴风，经理室外，两只充气玩偶恶灵缩在过道两侧，司玢一寸寸转头看向门外，最终无声的跟了上去。
大约半个小时候，纪若莺率先飘进经理室。
她血红的双眸瞬间锁定了藏在办公桌下的陈墨，以及扒拉着一半身体想钻进陈墨鬼体的百口鬼。
纪若鹂气呼呼的端着菜刀冲了上去，将办公桌砍成两半的。
同时，一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鬼带着长发小姑娘飘进经理室。
艾嘉超市经理陈墨与它们对望，惊奇、疑惑、不甘、愤怒……最多的还是无法置信浮现在彼此黝黑的瞳孔中。
纪若莺皱眉向百口鬼甩甩脑袋。
两姐妹汇合后，玩拼图的小姑娘成功被红色连衣裙女鬼说服撤销了那段柜台间的鬼打墙。
没有任何耽搁，两姐妹找遍二楼的每一个区域，最后才来到经理室。
“姐！这里也没有的话，爸就只可能去一楼了。”
纪若鹂拿菜刀比划着百目鬼正在抽出的半段身体，考虑着要不要一刀砍下去。
纪若莺不置可否，因为孤魂野鬼的出现，艾嘉超市的状况要与她之前的调查完全不同。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父亲有很大可能去了一楼。
这时，百目鬼的上半截身躯完整的从陈墨鬼体中抽出。
它扫了眼气势凌人的两只厉鬼，在纪若莺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你们是来找人的吧？不久前，跟你长得六分像的男人被渔鬼王掳到一楼去了，你们最好快点过去！那家伙很是凶厉，吃鬼都不带吐出渣滓的！”
近百张嘴巴整齐开阖。
纪若莺脸上的忧虑一闪而过。
她是想要保护父亲不假，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意识到跟之前相比，父亲变得异常可靠。
她相信父亲现在肯定活得好好的，倒是眼前这长着近百张嘴的孤魂野鬼。
生前从事除灵署先关工作的经验告诉自己，这百口鬼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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