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游传

二十章白师兄和凌筠

这一日，于游忽然听到有敲院门的声音。这时院中就只有凌筠和于游在，不知道是找谁的。于游把房门关上，不让大鸟跟出来。打开院门，看到是白墨初站在门前。

“白师兄，是你啊。好久没见到你了。”

“于师弟，那次来看你之后我就下山了，几天前才回来。看来你的伤早就没事了。”

“谢白师兄关心，我早就好了。白师兄，你今天来这里，肯定有事吧。”

“我除了来看于师弟外，还要找凌师妹。”

“凌师妹喜欢独处，我先问一下她，看看她是不是愿意。”

白墨初一愣，随即恢复了微笑的表情：“这是自然。”

于游点点头，带着白墨初走到凌筠房门前，敲了敲：“凌师妹，紫云山上的白师兄来找你。”

须臾，房门打开，好多天没见的凌筠出现在眼前，面上没什么表情：“白师兄，请进来说。于师兄，你先回去吧。”

白师兄向于游告辞。门关上，于游回到房内。心里传来静姝的声音：“于哥哥，你的心上人要被人抢走了。”

于游不答她，回到房内继续修行。

足过了一个时辰，白墨初才离开，凌筠把他送到院门外。每过几日，白墨初便来找凌筠一次。

……

早晨于游练剑回来，关好门窗，将石臼和一些果子拿出来。于游先把果子刨开，取出种子洗干净放进石臼里面，加入水。足足花了大半日，才把耳房装满了。于游取了几个给大鸟，看它更喜欢这些石臼中种出来的果子，便多喂了一些。这时再从怀中拿出那半截蘑菇杆再喂它，它却瞧不上眼了，只能收了起来。于游自己也拿起一个桃子咬下一块，倒也很甜。带着大鸟出了弟子居所，一路上也没见有人巡视。原来值守的弟子有五十人左右，现在只有十几人，也住在艮路中的房间内，其余大部分都回了紫云山修行去了。出了弟子居所，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于游从储物袋中取出很多树干树枝全扔在了荒草中，又和大鸟往前走了一段，才折回去。回到自己房中，已是黄昏，于游心想今天时间不多，便不打算修行五行长生功。自从开始修行它，于游觉得进境实在是慢，问了问苏大哥，于游推断自己修成第一层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至于第二层，那差距就更大了，有人十年可以修成，有人百年也难以有小成。那位谷师叔就是如此。如果修到第三层，就可以成为门内长老。修到再无寸进时，长老们也会用丹药辅助。这时一般的丹药也是无效，门中只有那紫云丹能够有一点用。不过到了这种级别的丹药，那珍稀程度已经不是弟子们能用的了，用到的药材珍惜无比，自然也只有在长老们自己精心照顾的药田里才有了。

于游坐在书桌前描绘符箓，不知不觉天完全黑下来。耳房里传来方玲的声音：“这么多果子，看上去就很好吃。你吃的那个甜吗？”

“你吃一个试试，很甜。”

“你成心气我是不是，知道我不能吃。”

“不行吗？那我以前给师父的没作用吗？”

“没用，死去的人不需要。这只是活人寄托哀思的方式。”

于游这才停下笔：“昨天晚上怎么样，你看了一晚上有什么收获。”

方玲没好气的道：“皮肤恢复的很好。”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关于你恢复身体的事。”

方玲看他问起自己才消了气：“虽然仔细看着，但是只看到静姝身上的皮肤褪去了一些。我多次试探静姝体内，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觉得静姝的生机越来越盛，魂魄倒没什么变化。与我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没什么参考作用。”

“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如果把你的头发放进去，是不是会出现另一个能说话的你。如果放进好几根头发，会不会出现好几个你。如果是的话，到时候哪个才是你。你对魂魄应该有很多的了解吧，觉得可能连魂魄一起复制吗？”

“我不知道。这东西真的能把一半虫子变成完整的一个吗？”

“你要不信可以捉个虫子试试。”

方玲飘出去，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找到了一只死了很久的蛐蛐回来。手指划过，虫子变成了两半。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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臼拿来。”

“你等等，我先去取一些水来。”

于游从外面托着一个三寸大小的水球进来，把门窗关好了，掏出石臼放在书桌上。

“把虫子放进去吧。”方玲依然照做，“不放入水，是不会有变化的。”一团水飘进了石臼中。

几个呼吸后，方玲就看见两半虫子快速朝着完整虫子变化。只不过十几个呼吸，两只蛐蛐就在水中飘起来，十二条腿在水中乱蹬，试图能够抓住什么东西，时不时的勾在一起。但是石臼壁太光滑，即便靠到了边上，始终爬不出来。

方玲看着这两只无论是样子还是大小公母完全一样的虫子有些气恼，伸手让两只虫子飘起来，把它俩切成了四半扔在了地上。这样也不解气，还使劲踩了几脚。然后整个人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句话也不说。

于游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拍她的后背：“你别灰心，就算是复制出来的人能说话，你可以把身体抢过来嘛。”

被子里传出来朦胧的声音：“那另一个你要怎么样。让另一个我承受相同的痛苦，我宁愿没有身体。”

于游手上的动作停止：“或许人和虫子不一样呢，只能复制身体。”

“你少安慰人。如果不是，你要把另一个我杀了吗？”

方玲把被子掀开，面对着于游坐起来：“就算可以，多了一个活人也会被看出来，你的秘密就会被发现。还是算了。”

……

于游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细细想着方玲说过的话。旁边的方玲正闭着眼，但是也知道他看向自己：“有话就说。”

“你过来，我跟你说。”

方玲从自己枕头那边挪到于游旁边：“说吧。”

于游手环过她的肩膀，把她揽在怀中，给她盖上被子。

方玲感觉到于游很用力：“于哥哥，你想干嘛，这不是你的风格。你自己说男女有别的。”

“做人就要有做人的样子，睡觉时要盖被子。要不我再拿一床被子过来。你能为我着想，我谢谢你。”

“唔，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不用拿了，怪麻烦的。不过你不要有别的想法，也不要乱动。”说着话，方玲枕着于游胳膊，左手也搭在他的身上。

“前些天你说给那只大鸟取一个名字，还没想好吗？”

“没想出好听的名字。”

“那你的名字呢，小名叫什么。”

“小名叫小玲了。以后你叫我小玲、玲儿都行。”

……

早晨醒来，于游看到旁边空空的地方，摇了摇头，出门去练剑了。

十月十三下午，静姝来找于游。说没想到你这针灸术如此厉害，不但病已经全好，就连修习都比以前快了一点。现在自己已经开始修第七层。看着静姝和那大鸟玩的于游，心里却有些激动，想难道这石臼还能改变人的资质不成。以前自己却生怕沾到这水，这时间真是浪费了。

待静姝走了，于游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方玲，拿出方玲的魂瓶等了一阵，但是她却没反应。直到天黑后方玲出现，也觉得他可以试试。拿出石臼，摆在地上，变大到能装下自己，灌进一大半水，关上门窗。于游让方玲不准偷看，把自己脱得只剩裤子，两条腿迈了进去。水变的微热，于游感觉有很多热气透过肌肤进入身体。皮肤也变成了红色，身上却感觉很是舒服。为了不浪费时间，于游便在石臼中修行长生功。之后于游每天都要泡在其中数个时辰。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于游感觉自己修行越来越顺畅。就好像原来在满目荆棘中蹒跚而行的于游，逐渐走到了平坦的路上奔跑起来，而且还越跑越快。三个月后，于游有种感觉，自己现在应该不比凌筠的资质差了。

晚上，于游正在描绘符箓，旁边方玲正趴在书桌上，用手臂支着头看着他笔走龙蛇。虽然腊月的天气颇冷，但已经无法影响到于游。

“小玲，你要是无聊，就找她们几个出去玩吧。”说话的时候，于游并不抬头。

“她们和你是不一样的。白天在苏师叔那边做事，晚上就抓紧修习。哪有时间跟我玩啊。在这里的一百多人，就算你们十个人时间充足，也是在苦苦修行。要不，你再复制一个你吧。可以让他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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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

“亏你想的出来，再来一个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你能分清谁是谁吗？说不定他半夜把我杀了取代我呢。”

正说到此处，有人敲门。于游起身开门，看到是李文澈，便把她引到内屋。

“师姐，有什么事吗？你可好久不来了。”

“是啊，李姐姐，这么久不见，你的塑颜功都大成了，整个人增加了不少魅力呢。”

于游朝李文澈仔细看去，也是感觉如此，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方玲把他的神色看在眼中：“于哥哥，你要喜欢看就多看几眼，说不定李姐姐心中也喜欢呢。”

这句话把于游、李文澈两人说的尴尬。

于游岔开话题：“师姐，有什么事。”

“是田新月，最近她晚上天天外出找朱倚山朱师兄，心思不在修习上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劝劝她。”

“你们劝过了吗？”

“我劝过了，但是不怎么管用。”

“感觉你和她更熟，我劝应该也不管用。”

“我去，李姐姐，我去找朱倚山聊聊。”说着就要飘出去。

于游忙拦住她：“你不要去，你去了反而坏事。”

方玲只得依言飘落到地上。

“现在她应该出去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你们俩聊吧，我去门口看看。”方玲穿过墙飘出去了。

“你可别动手。”

“知道了。”

“我们坐下说吧。”于游先坐在床边，李文澈也跟着坐下。

“你们在苏师叔那边怎么样。平时大家都忙着修行，没有时间聚在一起。”

“苏师叔是个很随和的人，对我们一般不训斥。我们在那边平时是等着有人去领取需要的东西并记录下来。除此以外，我们要给长老们送去辟谷丹和其他东西。算下来并不是很忙。那边也有静室，没事的时候可以让两个人在大厅，另外两人修习。”

“苏大哥和熊师姐她们呢，他们也在那吗？”

“在的，不过他们自从把事情交给我们后就不怎么管了。现在基本是我们四个，有不明白的再去问。只是，经常有些师兄来时总是找和我们多聊一会。可能是都知道田新月和朱倚山的关系，倒没什么人和她说话。”

“谁让你们长得漂亮呢，师兄们看见了自然喜欢。而且你现在比以前更加漂亮了。明年开始药田那边会交给我，到时我也会到你们那里去的次数就多了。说到药田，我需要更多储物袋装那些药草，到时要去领一个储物袋应该可以吧。”

“那个容易，明天我给你领来就是，不用你再走一趟。除了发的，一个人最多就只能领两个储物袋，我回去先查查你领了几个。刚才我来的时候，似乎听见你在说什么半夜杀了你的话。谁要杀你啊？”

“那是我跟方玲开玩笑呢。我现在用的是师父和师姐给的，应该没有算在内。”

“我今天来还有件事还要你帮忙。你去过藏书楼没有，我听说塑颜功不只是一层，你能不能去藏书楼看看塑颜功。那里你和凌筠都可以进，我们是不让进的。如果有的话你可以把它抄下来给我吗？”

“方玲没说过这件事。听说藏书楼是在紫云山顶，明日我去看看。”

这时方玲说田新月就要回来了。于游让李文澈先回去，自己走到院门外等。方玲站在于游旁边，于游问她塑颜功的事，方玲说没听说过，不过还是可以去看看，毕竟她也没去过。十几个呼吸后，有两个人影从远处转过来，分开后其中一人朝着这边走来。走到门前看见了在门边站立的于游。田新月先开口：“于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是在等你。”

“你也来劝我啊，如果是让我潜心修习一类的就别说了，我都听腻了。”

“我并不是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你应该知道我们修为越深，寿命越长。朱师兄资质远比你好，如果你继续现在这样，朱师兄的寿命会远超过你。你若想和朱师兄长久相伴，还是要把一部分心思放在修行上，至少先把入门基础的七层修完。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来关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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