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破“妄”
所有的人都在狂欢着，为这场神明的恩赐而狂欢着，仿佛受到了什么影响。
那“祭品”，蠕动着的，挣扎着的怪异，早已没了动静，仿佛被收去了灵魂。
天剑宗的祭祀倒也还算正常，毕竟是老祖传下的“道统”，相比之下比较容易请来，那别的宗门“请神”，可是要摆上许多天材地宝的，据说“邪魔外道”甚至有用“人祭”取悦于诸神的。
“诸君，酆君大尊已去，鄙人莫寒秋，今日即天剑宗宗主之位！”站在广场中央刚刚搭起的高台上，莫寒秋如此宣布。
纵然有的长老弟子认为乾阳子死的蹊跷，莫寒秋是想要篡位而杀害了他，可是没有证据他们也毫无办法，只能默认新任宗主的诞生。
“拜见宗主！”山呼海啸声一阵接着一阵，那站在中央的莫寒秋“头部”的触手瞬间暴涨，一根根触手开始更深的异化。
原本只是黑漆漆的触手，可就在此刻，其上突然挤出了一颗颗眼球，眼球缓缓从中央裂开，两侧是带有锯齿的尖牙，内部是淡黄色有着皱褶的壁膜，好似大肠内部结构一般，分泌着黄绿色的腐蚀性粘液。
而那原本还算正常的面部也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本该是眼睛和鼻子的地方是一个凹陷下去的洞，洞外距离正常面部大约四五厘米的地方，悬浮着一颗眼球。整张脸上布满了鱼鳞一般的鳞片，肩膀上是突出的类似于鱼鳍一般的东西，整个躯体呈现出泥巴一般的颜色。
莫寒秋身躯扭动蜿蜒，数根触须随之飘舞，显得怪异无比。
很显然，在正式接受了“天剑宗宗主”这个位置之后，他的污染加重了！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他身上的气息更加强大，不多时就突破到了元婴期！
无数漆黑肉块翻滚着，将其托入半空中，一根触手虚影自天穹之上出现，直直刺入他的脑中！良久，一座腐烂的血肉莲台将其接了下来。
而从他人的视角来看，是地涌金莲，将宗主托举上天空，一道金色光柱笼罩了他们这位新的宗主，这分明就是“神赐”！
神赐结束后，一朵金色莲台将其接下，仿若是天宫谪仙人，飘然落凡尘。
......
越是与那些神明接近，就越容易受到影响，也就越容易被祂们污染。
继承了天剑宗宗主这样一个位置，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业果”，而这代价就是被污染。
大典结束，新宗主即位，自然是要分发资源的，一如皇帝登基大赦天下分封众臣，所有的弟子都分到了一份“资源”，长老们自然更不例外。
回到自己的住所，看着手中那发出啃噬声音的乌木盒，姜若叹息一声。
这是大师兄给他找的可以恢复修为的“仙丹”，可以说自己这位大师兄对自己的事情是十分上心了，但，很可惜，他根本就没打算恢复“修为”。
他将盒子放到“桌子”上，口中念起道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他要试试前世那些道经对这个世界的不可名状有没有作用。
可他刚刚念了几句，盒子便剧烈的晃动起来，一只翠绿蛇一般的眼球与他的眼睛对上了。
姜若丝毫不慌，继续念诵着道经，而且是念一篇，一旦发现没有效果就换一篇。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德行未备莫谈玄......”
慢慢的，这眼球开始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的绿色变为了黑色的，原本竖着的绿色竖纹变为了横纹，而它所散发出的气息，却变得更加强大了！
道经，不仅没有办法压制这种受到污染的产物，反而能够使其变得更强！
难不成前世的道经，也与这些不可名状之物有什么关系吗？亦或者，这种世界，本来正常的道经也遭到了扭曲？想想那《玄君七章秘经》里面所讲的内容，姜若感觉自己的猜测或许是对的，毕竟若是翻译过来，这秘经甚至可以称为是“邪典”了。
越是正常的内容就越不正常，这本该不正常的，反到是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阴阳颠倒，善恶混淆吗？
还是说，这个世界其实很正常，不正常的只有我自己呢？他再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不对，绝不可能！玄君不可能会欺骗他，阿姐不可能会欺骗他，这世界的仙人的结局不可能欺骗他！将这个猜测彻底压到心底，他如是想到。
说他们可悲可怜，可若是事实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自己不也只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悲可怜虫吗？
还好这不是真的！他如是想到。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道经似乎都变成了另一幅样子，自己能够依靠的只有这玄君七章秘经，毕竟，修仙死路一条！
当然，这是不是一个阴谋，他从未考虑过。
他仔细感知，却发现这眼球似乎与自己有了那么一丝的联系，那一刹那，他突然看到，自己所居住的“坟冢”，突然就变成了华贵的宫殿，一切都又变成了正常的样子，只不过，那盒子中的眼球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眼球，原来还有这样的作用吗？姜若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叫它，“破妄之眼”吧，破妄破妄，破的是“真实”，看到的才是“虚妄”，真是.....可笑！
他笑了笑，将那眼球放入盒子，收了起来。
目前看来，这东西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威胁，相反还有点帮助，不妨，就先留在身边吧！
当然，不是自己身边......
识海中那星辰之上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重新踏入修行之路，他自然重新感知偶到了自己的识海，当然，以前的那骸骨群山上端坐血肉王座上的身影变成了群星为陪衬，日月作烘托的无上存在。
占了太玄清微仙君的位格，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自然更可能注意到自己，还好，他本质上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众神对他的“掌控”自然没有这么精确。
“师弟，在屋里吗？”门外传来仿若野兽嘶吼声，当然，姜若知道，这本该是温和的嗓音。
“在，进来吧师兄。”姜若想了想，随即走到“门”边，推开了“大门”，将外面的存在迎了进来。
“师弟，星辰殿，你可听说过？”莫寒秋刚进来便语出惊人。
听闻此言，姜若瞬间失态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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