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杀手好多年

陈溪暮最终还是决定出手，将克劳德兄弟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上。

原因有两个。第一，从他选择化名李易安，将「爬虫」的潜伏身份卖给龙渊的那一刻起，他在事实上就站在了利加灵能管理局的对立面上。

除非未来能够给灵能管理局足够的利益补偿，否则以他对马歇尔的了解，李易安多半是要上他们的必杀名单的。

第二，他既然是赛里斯人，要在赛里斯生活，作为能力者和黑暗世界的一分子，那么保持神秘感地交好龙渊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虽然他也想过这一世不再介入属于能力者的黑暗世界，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些事找上门来，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够解决得了的，除非躺平任锤。

前世陈溪暮的一位杀手前辈曾经说过，「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责任」这句话，也能理解成有多大的力量，就会捅多大的篓子。你有这个层次的力量，就一定会惹上这个层次的人，这是社会关系决定的必然。

基于这种未雨绸缪的思想，陈溪暮才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种荒郊野外来蹲人，对敌人……自然要斩草除根。

史密斯看着他怔了半晌，一时有些无法接受面前这个杀死桑托斯又重创自己的少年，竟然还是干掉「爬虫」的凶手。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终虚弱地问道：「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你们是利加人，我是赛里斯人。」陈溪暮说道，「这个理由可以吗？」

史密斯摇了摇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从杀死爬虫的那一刻起，你已经向灵能管理局正式地宣战了，不管你是不是龙渊的人，你都是我们的敌人。」

「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一旦被我们查到了你的身份，在死之前你将永无宁日。这一次你可以杀我，杀桑托斯，但下一次……」

「下一次你们可以派谁来？」陈溪暮面色平静，「多米尼克、艾尔莎、阿德里安……还是你们的那位光明骑士威廉·琼斯？」

「你们局里的这些人，我还可以继续报下去。」看着面色惊骇的史密斯，他笑了笑，「不过现在很晚了，我还得赶回去补个觉。」

再次握住光刃，「所以，该跟你说再见了……」

11 月 22 日，周五晚上，信城龙渊总部。

孙洗河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看见杨再兴负手站在窗边，轻声道：「香南有报告来了。」

「说。」杨再兴没有回头。

「两件事。」孙洗河说道，「第一，克劳德兄弟的尸体今晨在香南城北郊一条公路附近的树林里被发现。尸检报告显示，桑托斯死于心脏受创，史密斯死于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午夜。」

「根据现场迹象和孟组长提交的报告，情报部推测，克劳德兄弟在昨天各自行动后，约定于午夜在香南城北郊汇合，并准备了行动车辆。他们准备开车时被人偷袭，桑托斯当场毙命，史密斯和对方有过交手，但实力差距巨大，很快也被杀死……这些是现场照片。」

杨再兴回过头来，「什么人干的，有线索吗？」

「有，那就是我说的第二件事了。」孙洗河继续说道，「三十分钟前，之前卖给我们爬虫身份的那个神秘人李易安又出现了，还是通过金手指的中间人。」

「他又有新的情报要卖吗？」杨再兴挑了挑眉。

「他给我们发了两张照片和一个文件。」孙洗河答道。

「两张照片除了拍摄时间之外，其他的图片信息全部都被洗掉了，它们分别拍了高旭的死亡现场和克劳德兄弟的死亡现场，就在他们死后不久的几分钟。」

「这表明李易安曾经在那两个现场出现过，甚至……很可能他就是那个截杀高旭和克劳德兄弟的人。」

杨再兴点了点头，「文件呢？里面是什么内容？」

「那个文件还在沙箱中解析，目前破译出来的部分是一组体量巨大的个人数据，经过验证，我们发现它们来自汉东市的天网数据中心。」

「高旭带走的？」杨再兴问道。

「没错，而且除了这些数据，在文件的最表层，李易安还留了一句话。」

「他说……」孙洗河顿了顿，用一种复杂的语气沉声道，「你们真的弱爆了。」

杨再兴听完后笑出了声，「他这是在讽刺我们工作不力啊……」

「关于他的身份，情报部有一些推测。」孙洗河无视了杨再兴的吐槽，继续道。

「知晓爬虫的身份和安全屋的位置，能准确捕捉到克劳德兄弟的行踪，这位李易安对灵能管理局的熟悉程度远超我们的想象，因此我们猜测他可能是对方的叛逃人员，将高旭的身份卖给我们，未尝不是一种隐性的寻求庇护的方法。」

「而实力上，他轻易击杀高旭就不提了，更令我觉得意外的是，他竟然能够以如此轻松的姿态将克劳德兄弟杀死，即使是占了偷袭的原因，也相当令人难以置信。」

孙洗河说到这里，看着杨再兴问道：「我们局里，刨掉你这个六级，内务部和外事部的十三位队长中，像他这样，有谁能够做到吗？」

杨再兴眉头微皱，缓缓说道：「瞬间击杀的话……内务部里，第一执法队的叶云阳肯定可以，凭他的绝影杀克劳德兄弟轻而易举，其他人都差一些；外事部我印象中有机会做到的，应该只有第六行动组的王宗超，近身一道，他无出其右。」

「这个李易安，保守估计就算不是五级，也肯定有五级的战力。」他沉吟了一会儿，「灵能管理局有这个级别的叛徒吗？如果有的话我们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这也是情报部目前有些费解的地方。」孙洗河摇了摇头，「我们通过金手指中间人向他发出的沟通请求，目前都石沉大海了。」

「我们查不到，不代表别人查不到。」杨再兴突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

「他不是说我们弱爆了吗？那龙渊可不能居功。」杨再兴笑了笑，「关于高旭和克劳德兄弟死亡的情报就不用封锁了，实话实说吧。相比我们，利加人说不定对这个李易安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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