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可诉

争论对错没有任何意义，现在，你上还是我上？—海因里希·凯伦《面对自己人的正义·第█章》

地点：“亚当”庄园，议事厅

时间：19xx年2月8日，当地时间6点44分

人员：未知，“强制进化”军团虚假情报部

情报：联邦境内已发生多起袭击事件，我们的部门分支可能已暴露......

（本书所有人物、地点、道具因剧情需要皆为虚构）

清晨的阳光跟随着09号管控者那矫健的步伐涌进了位于亚当特区的空旷大厅中。尽管无法与“波顿”庄园相比，但它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的首都之中扎稳了脚跟，这也就确保了它会是议会的一个重要决策中枢。它是众多城市建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七层律师事务所，众多官僚体系里的无名螺丝钉在这座建筑中进进出出。

09迅速通过了安检点，掏出报纸，一边用眼睛扫着今日头条，一边朝着自己三楼的小办公室慢慢悠悠地走去。遇难事故成为了今日的头条新闻：欧玛航空飞机在波顿边境上空遭到了炸弹袭击。“糟透了，该死的国际恐怖主义，”09在心中默默念叨道。不过，这一切与他的工作倒是没有什么联系。或许没有。这位活跃在军团反情报战线上的精英探员已经年近五旬，没日没夜的工作带给他的最大的改变就是那一头黑白相间的花发。以及，他的整个家庭：十年前，一位醉酒的司机在感恩节的那天夺走了他的所有家人，然而，在检查逝去的家人生前所留下的文书时，09发现，妻子已经在计划着申请离婚，并打算从他的手中夺走到孩子们的抚养权。一夜之间便孑然一身，心如死灰的09把工作当成了生命的全部，而最终，功勋昭著的09也接受擢升任职安保控制群管控者，数年后再晋升为监视主管，也即是他现在的职务。.

“嘿！早啊，索尔。”09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索尔，这位与他共享这间狭小办公室的前反情报事务官在失去了他的右腿之后现在已经退居二线。“费伊在哪？在哪？”他提到的这个费伊，就是费伊，这名耶鲁大学的应届生正在给n.oct（新十月议会）打工还钱中。议会在世界各地寻找着孤儿中的可塑之才，一旦确认了目标的身份背景清白可靠，那么在签署了一份多达257页的保密协定后，他们将会十分乐意为这名学生支付全额的学费，而接受这份好意的代价则是与议会签署三年的工作合同，用以偿还在每个学年赞助给他的高昂学费。

“估计被使唤去了奇点事务处了吧。”独腿伙计抬头望向他，面带忧色，“09啊，他们让你马上赶去七层。”来自第七层的传唤，“这吹的又是什么风？”，也即是来自主管以及秘书长的命令，不会是好事儿，一阵不祥的感觉掠过09的心头。“你不会忘了我们的规则了吧？无可奉告。”希尔撇撇嘴答道，09点头致谢，然后转身离去。

进入七楼，09迎上了早已在此守候的安全官员。只有安全权限达a级的人才有资格自由出入这里。守卫引着他来到了一间昏暗的大型会议室前，示意他进去。里面只有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黑发女子，她的双眼透过深色玻璃，正静静凝望着着那被蒙上了异样色彩的市政大厅。09认出来她就是“下议院”议员9的秘书长。尽管任何一名秘书长都没有特定的职责，而且他和她代称都有9，自己的直觉告诉他，她在主要负责集团的情报事务。他之前见过她和03管控说话，但是自己并未和她见过面。

“09先生，”一句淡然的问候自窗边传来，9依然背对着09，没有转过来。“你可以走了。”完成了陪同任务的安全官员领命离去。

“您好，夫人。”09恭敬地问候道。

“我们正在遭到攻击，09先生。”女秘书长向身后的09描述着现在的状况，“昨天的深夜，虚假情报组03在收到了一条诡异的线索后，率领联合大队突袭了伦敦外围的一间仓库。他们缴获了大量与议会以及数个其他组织有关的机密文件。其中的几份文件表明可能存在着一起针对议会成员——包括我在内——的刺杀计划。”

“应对措施应该已经准备妥当了吧，夫人？”09极力隐藏着自己的不安。

“是的，09先生，我们已经有计划了。议会永远都是未雨绸缪。”9回答道，“不过比起那些意图明显的刺杀计划，我们更好奇那些隐藏在文件背后的东西。根据03主管提供的初步报告，这一次的文件泄露表明，某位c级，甚至是a级权限的高层人员出卖了组织，并导致了这起泄露事故。联邦制造总局、d.c.r(灾害清理)、第七教会、图书馆实验室、蔽日列车的高层似乎也遭到了同等程度的渗透。”得知了这一消息，09的瞳孔不禁放大。维持着不稳定世界正常运转的几个重要组织，包括议会，竟已被全面渗透，但这竟还是对方第一次露出马脚！

尽管背对着，这个女人却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想法，她继续说道：“我几乎也不敢相信，但是，09先生，您自己也很清楚，我们不能仅仅因为这件事难以置信或是耸人听闻，于是便放任自流，失去对局势的掌控。毕竟，在这之前我们的敌人每天都在做着我们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并给我们带来着难以估量的损失。议会已经决定召开紧急会议，按计划，届时03管控将携带证据与会，并对当前情况进行说明。不幸的是，计划已经流产。昨天夜里，“下议院”议员11、他的保镖、03管控，以及两名协助我们处理美洲事务的都灵共和国情报官员乘坐的欧玛航空114航班途经波顿边境上空时遭到炸弹袭击，无人生还。03当时将查封文件的原件存放在一个外交邮包里。不久之后，军团一个位于曼切斯特的文件保管库同样发生了爆炸。那里存放着查封文件的唯一副本。我们的回收小组已经确认，03管控携带的原件以及“热风”情报分部的副本已被销毁，无法寻回。”

“鉴于事态的严重程度，我们必须正视这次渗透所带来的巨大威胁，同时，这也说明，以上两起攻击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09总结道。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遭到了狠狠一记重击——二人是多年老友，就算在人情淡漠的军团，03也是他最为信赖的袍泽，他需要一定的时间走出友人逝去的阴霾。

“新十月议会下议院的剩余成员就这一点已经达成了一致，09先生。”9点了点头，对他的推断表示认同。此时，这位军团的巨头之一已经转过身来，高耸瘦削的颧骨之上微微眯起的细眼正闪耀着噬人的光芒，既然敢于挑起战火，那便也不要再奢求能在议会的怒火之下善了此事。“我们已经设法确保了自身的人身安全。不过他们觉得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我提出了异议并已经说服了其他成员，我们需要对这起显而易见的阴谋进行调查，不动声色的全面调查。如果打草惊蛇，那么帷幕转入地下，就此消失，也是意料之中的，至于弃车保帅，或者，甚至更为激进的行为，也是可以预见到的。目前，议会还无法就对方行动的最终目的达成共识。但这也让他们在我们议会的眼中成为了更大的威胁所在。你我二人都是资深的情报人员，至少还能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我的议会同僚们应该相当紧张。他们大多都是科学家出身，政治诡谋之上的角力往往令他们手足无措。”9缓缓走向隔在二人之间的会议桌，将一份文件夹推到了对面09的手中。“安全漏洞，两起攻击事件，以及阴谋的本身，这里面是我们现在所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不过，这份文件似乎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大致只有六页而已。“调查，由你来牵头负责。议会已经投票通过提案，将临时授予你a级安全权限。”一张崭新的身份识别控件交到了09的手中，“本案直接由我负责。小心谨慎，任何人都有可能牵涉其中。”

“红灯条约第三条，夫人。”09的笑容有些发涩，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敌人。“抱歉，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相信我？我知道我与黑幕无关，但您却是无法确认这一点。”

“因为你是军团和议会现有的最好情报人员之一，此外，09先生，你的嫌疑已被洗脱，对于你接受人类所能掌控的最高级安全权限一事，我们表示放心。你在该起事件中存在嫌疑的可能性相当小，此外，对于你的调查，我希望能够获得常规性的详细报告。如果我发现你在隐瞒某些事实，我将动用我所支配的所有资源，用以对付你。届时，我会让你在我所能找到的最为幽暗、最为恐怖的地穴里度过余生。”掌控议会授权的女秘书长平静地述说着，仿佛这并不是威胁一般。淡淡的微笑在嘴角上微微上扬，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强人似乎已经平息了胸中的怒火，但在09的眼中，这却是危险的信号，他后颈的汗毛不禁倒竖起来。“不过还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09先生。”

这里有食物，可是你却饿着，该死的巫术！—米瑞尔《待援·第█章》

地点：“亚当”庄园，贵宾接待处

时间：19xx年2月8日，当地时间8点17分

人员：未知，“强制进化”军团虚假情报部，柯恩集团奇点事务部

情报：“黄灯”提案被否决，议会命令加强人员识别分类与安保......

（本书所有人物、地点、道具因剧情需要皆为虚构）

“是的，夫人。”

“很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9的心情似乎不错，“费伊先生，以及希尔小姐，如果你觉得他们能够带给你帮助的话，你可以向他们透露一些东西，不过，还请务必小心谨慎。”

“明白。”

“谢谢，可以离开了。”09迫不及待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就是我们所掌握的全部情报。”09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然后看向了费伊与希尔，他刚刚向他们大致介绍了一下当前的情况。“额……”费伊咕哝着，“稍等一下，我感觉我们要惹上大麻烦了。”他取出一副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然后开始翻阅那堆文件。希尔却是完全没法平静下来。“就这么一点儿东西？”她表现得很烦躁，“这要我们从哪儿开始调查？”09沉下心来，开始默默地整理着思路。“从简单处着手如何。03的简报里提到的被渗透的组织有？”希尔迅速地翻看了所有的相关文件。“太多了！”

“这些信息收集于仓库突击中所缴获的文件。”她抬起头来，整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们到底是怎么在没有被人注意到的时候渗透进入了所有的这些主要的经济、政治、以及超自然部门？为什么到现在我们才发现啊？”，“政府机构、情报机构、间谍机构、非常规机构、慈善机构，八竿子打不着唉，除非有人故意引战....可能还有战术核弹。”希尔笑道。

09点燃了一支香烟，继续整理着案情的脉络：“那么，现在他们掌握到了一些文件——甚至部分高机密文件——关于那些组织的，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他们在所有的机构中都埋下了间谍，即使他们的间谍已经能够接触到这些敏感信息，不过窃取文件这样的行为也不需要多高的职位吧。希尔，你的安全等级是？”

毕业生眨眨眼：“办事处？还是联邦政府？”，“都说。”09深深啜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德尔塔级，还有b,”她面带疑惑，“不过我只是个实习生,”,费伊的双眼正快速扫过手中的文件，“那么现在你也就足够去接触到某些足够敏感的信息了。”

“比如说，这次的调查。”

“正是如此。”，09的思路已经清晰起来，“很大程度上来说，这些组织雇佣了成百上万的雇员。但是，叛徒，一名足矣。”,“那我们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希尔发问道。09笑了笑：“没辙——现在。但如此大的手笔，绝非是一时兴起之举,我想我们很快就能有所突破。”希尔眉头依然皱在一起：“但现在我们还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不，说不定现在有了，”费伊突然插进了话题。

他引用了文件中的一段话：“根据潜入鲁尼亚警方的军团内线报告，一个小型的强力爆炸装置导致了这场爆炸的发生。对爆炸残留物的初步化学检测表明爆炸所使用的军用14-3型塑胶炸药中的主要成分。不过，通过对该起爆炸的爆炸规模，起爆点，与化学剂量的估计，加上由管控者03所携带的外交邮包以及其本人已经飞灰湮灭这一事实来考量的话，导致爆炸的，事实上，很可能不是那枚塑胶炸药。建议军团调查小组对已控制物品或已知的异类物品导致该起事件的可能性进行评估。”

“托尔，正是如此。”09扔掉烟蒂后又来了一根，“希尔，你去中央调度中心，提取所有能够引起爆炸的异类物品或个体的档案。特别要注意，别落下已经被在录的那些；我们不能排除它们遭到了偷窃的可能性。”

“明白。”希尔转身离去。

09再看向费伊：“密斯特的爆炸有什么奇怪之处么？”费伊点点头：“看起来的确是塞姆汀引爆造成的。当地警方在通过化学检测后将该起事件与其它几起袭击一样推到了鲁尼亚共和军头上。”“ria？这还真是个巧合？”09思考着，从兜中摸出又一支香烟。费伊看起来并不赞同，他摇头道：“不可能，这是在是太过简单了——这种老伎俩与其是为了杀伤，倒不如说是在破坏上更能派上用场。如果你想从一个保险库里毁掉文件的话，很管用，而如果是想要造成人员伤亡，则就没那么有效了。此外，考虑到科林先生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这也跟鲁尼亚共和军的行动原则有所出入。总而言之，我们只能认为这也是他们的手笔。”

事实证明，军团确实收容了太多太多各式各样能够造成爆炸或者引起燃烧的异常物品。爆炸糖果，爆炸颜料，以及一枚爆炸图钉——这是今早在希尔从中央记录中心提取的一大摞文件中翻阅次数最多的三份报告，几乎整个上午都被耗在了这里面。一摞又一摞厚厚的文件随意地堆放在地板上，本就狭窄凌乱的袖珍接待室现在更是让人寸步难行。“希尔，你的搜索效率真是恐怖，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邀请你加入我的序列队伍.....”

时间转回，新加入的合金花市警局sfs调查部c队队员，对自己医疗救援技术有着绝对自信，此刻却像一个做错事被训斥，幻想自己有一个乌龟壳子，让那些糟糕的话语能从龟壳缝隙溜过的幼儿园小女孩——希尔·凯勒，又被怪物逼退了，不得已背着自己受重伤的队友藏入了地下研究所，一个三角形个人休息室来回了三遍。大口径马格南显得笨重，仿佛开上一枪就能折断手腕，显然不适合她，为了保命，现在也不在乎了，眉头紧皱盯着用衣柜书架堵死的门口，还得照顾伤员。今晚太疯狂了，刚才第一次尝试逃跑时与犬类怪物的缠斗使队友快要失血过多导致死亡，贯穿伤可不是闹着玩，根据一周前刚学习的《sfs特殊战术急救应急手册》，伤者必须进行专业器具4级感染处理全身手术，自己身上本应带有医疗背包，“该死的任务简报！”，无计可施的她瘫坐地上瑟瑟发抖，紧紧握住诺顿的手.....

夜宵前的现在，希尔终于有了一些收获。“嘿，伙计们，这里有点东西，听我念给你们听：一箱硬币，其中每枚硬币都能释放出五兆焦耳的爆炸能量。通过与一份地图册相作用进行引爆....”费伊与09闻言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停！停，有没有关于它的化学分析报告？”09问道，“我找找，嗯...，在这，‘爆炸残留物的分析报告参见附页3’，”希尔从手头的文件中找到了答案，“那么在哪里.....天哪！就是这个，”她从文件堆中一把抄起了那份关联文件。

费伊之前把这份文件扔在了飞机爆炸案的专题报告旁。“这东西跟我的预想出入不大。”他说，“这份报告完成于40年代，那么，即使真给我们猜了个正着，我们也很难将此事追查清楚。”，09点头表示同意：“这的确是到现在以来我们看到的最合适的物品。希尔，干得不错。”实习生对他报以微笑。他继续道：“那么，这东西，被收容在哪儿了？”

“问题就在这里，先生，”，费伊正在阅读这件物品的特殊收容措施。

“托尔？”

“这玩意儿，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费伊说道，“四五年之前它被收容在“暴风雨”站点里。”09把燃烧着的香烟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不禁喃喃咒骂出声来。

“老朋友啊，真是相当有趣。”　　24784/10947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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