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可诉

地点：都灵共和国

时间：19xx年2月10日，当地时间4点43分

参与人员：“磨刀石”行动小组

“关于此事档案中有所记录。”09翻看道，“执行人的身份尚不确定，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报复的对象，所以执行人应该是那种不会害怕遭到报复的人。”

9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想你肯定读了哈维的最近的译文。大多数人都喜欢引用那句更广为所知的：‘答案就是，总有人奢求着十全十美；但得明白，世上难有圆满，假如二者不可得兼，那么施以恐惧，就要比被人爱戴可靠得多。话说詹姆斯爵士的图书室里可有它的初版。”

09把话题从哲学、历史重新扯回到当前的棘手事上。“夫人，这很有趣，我想这也许解释了爵士提出的筹码中那显而易见的傲慢态度。不过，63号试剂到底怎么了？我是指除了议会那条不准把异类带出去的条例以外，到底还有什么麻烦？”不过还有一点09却没有明说出口（不过他们彼此都明白），如果事态紧急，或是给的价码够高的话，议会也曾默许过某些例外的发生。这种阴暗的小秘闻只能被静静地封锁在高层的那个小圈子中；这种丑闻要是流传出去，难免会让人联想到官僚主义，所以直至今日，知情人们仍是守口如瓶。当然，这至少在明面上没有让基金会破了自己曾经定下的戒条。至于那些声称基金会曾经把异类物品交予他人的微小传闻，其结果就是传播这些流言的人彻底消失了，就像瓦西里所擅长的那样。让一个控制着异类实验体的组织决定彻底抹消你的存在，这无疑是一个不智之举。

电话中短暂的沉默之后，09结束了自己的沉思，“09先生，63号的强化药剂是当前基金会收容下最危险的几个项目之一。直接参与调查的，就算是阿尔法级人员，也是屈指可数的。而关于63完整的细节，是现任议员们才能了解到的。”她开始进行解释，“以下是你应该记住的：把它当做阿尔法级，一定时间内该项目会产出一定量某种对人类最为致命的剧毒物质。这种产自63试剂的液体十分危险，关于它的任何操作提案都需要至少四名议会成员的签字认可方可执行互动任务，而擅自接触该液体，或与项目进行直接接触的人员将被即刻处决，并执行焚化。”

“简单来说，这玩意很棘手。”09总结道，“所以詹姆斯爵士要用它来干嘛？”

“不论如何，都是不好的。”9回应道。她轻叹一声：“我会与其它的议员们交换意见。这件事上没法去信任谁，我跟詹姆斯爵士已经有过好几次交涉了，不过我还是相信詹姆斯爵士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不过以防万一，这件事稍后细说，因为我将负责此事的交涉，你将暂时不会从我这里收到新的指示：除非你能从他给的别的线索上有所突破或者我说服了另外三名议员同意这个提案同时其他议员们没人反对，否则我们只能看詹姆斯教授的脸色了。”

“就像指望103实验体心脏病发作然后翘辫子那样？“09似乎不抱希望。“同时，09先生，我需要你去检查一下a73，以及t21”9指示道，“目的地是‘重石’站点，你会搭乘下一班飞往莱曼的航班过去。”09平静地拒绝了高层的命令：“恕我冒昧，夫人，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不想错过我家人们的周年祭日。”

“的确。”9心怀歉意

“很抱歉，09先生，是我疏忽了。我知道这个时候强求你过于残酷。我也清楚一年之中你只有在圣诞的时候才会请假。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家人的离世抱着深深的歉意。但是叛乱正威胁着我们，以及——”

“——以及其它所有的一切。”虚假情报官员悲伤地承认了这个事实，他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阴谋正以它自己的方式给议会带来一场集团所面临过的最严重的威胁，虽然理性告诉他这还比不上一只暴跳如雷的壁虎。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明白，不过航班我自己会安排。虽然没法再向往年一样在国家大教堂告慰逝去的至亲，请给我些许时间，我想去附近教堂为家人的亡灵祭上一支明烛。”

“好的。”9默许了，“既然正巧教堂就在附近的话。我会把你的调查进展转交给费伊先生还有希尔小姐，t21调查工作就交给他们了。莱曼之行顺利。”电话挂断。搭上听筒，09无力地倒向了椅子的靠背，双手将面孔罩住，不住地摩擦着。事业高于家庭，这种破事给他带来了不好的回忆。隔壁的房间，工作人员可是好奇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那位a级vip访客的咒骂声已经连隔音墙壁都挡不住了。

地点：都灵共和国

时间：19xx年2月10日，当地时间12点43分

参与人员：“磨刀石”行动小组

直升机着陆在了“重石”的营地边缘。营地里没有多少设施，只有一道标准围网，一些大型帐篷，以及一座由预制建材搭建而成的架有重型机枪与探照灯的瞭望哨。不过现在围栏的周围已经放置了铁丝网，并且在地表50米以下布置了雷场。这些安全措施将会随着站点的进一步发展得到改善。根据文件中提供的信息，为收容在搜寻一支失踪的地质勘探队时发现的73号，该站点刚刚于数月之前建设完成。

09跳下直升机，迎面向前来迎接的两名男子走去。其中矮个的男子一套卡其布服装，头上扣着一顶斯坦森毡帽，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而边上的阿拉伯大块头则有着发达健硕的身姿，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色络腮胡子，穿着一身沙漠迷彩。

“你就是那位计划来访的特别贵宾吗？”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这个矮个子男人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分贝，纯正的波顿口音，“我是伍德博士，站点主管。这是西姆上校，站点的安全主管。”

“海森伯格，“强制军团”反情报部。”09嘶吼着回应道。直升机熄火之后，他跟随在两人之后走向附近作为指挥中心的帐篷之中。

整个帐篷里冷冷清清（考虑到这个时间那也就毫不意外了）；角落中只有一名电台话务员正在安静地看书。“中尉，出去喝杯咖啡。”此西姆的声音浑厚而又响亮。听到一声咆哮，技术员赶忙从帐篷中溜了出去。“我这里的安保还过得去？”上校侧过头来，不怀好意地盯着贸然来访的09。

“行了吧，上校。”伍德博士赶忙接过话头，“抱歉没法在这个时候向我们的客人表示欢迎，我想这也并非……”

“不是个鸟！”西姆的喉管疯狂地振动着，“一个狗屁的a级情报官大半夜的跑到我的地盘来能有个垃圾的事？”

“没错。”09的回应却是很平淡，“没错，就像我没发现你们这儿的安保有多糟，也没发现你们这人的人有多少毛病一样。”大汉一下子被噎住了，不过好歹看上去稍稍老实了一些。“那么，09特工，所以深夜赶来本站，究竟是有何贵干？”伍德博士说道。

“叫我09就好。”伯格纠正道，“我不是特工。我前来对a73物品进行调查，我有理由相信某个异化人员试图利用其发动一起针对议会的阴谋袭击。”这让两名主管不禁面面相觑。“但是，a73还没有被我们找到。”伍德汇报道，“另外，我们连那是什么都还不能确定。”

“文件里没写么？”西姆不甚客气。“a73还有“重石”的相关文件我都已经在飞机上看过了。”09解释道，“不过其中的信息都还非常粗略。我在想你们这里是不是会有些还没被更新的信息，毕竟你们刚刚安顿下来。”伍德点头称是：“有道理。那我就带路领你四处转转吧。”他领着09离开了指挥中心，大步穿过营地。营地的中央，一座高达十米的巨石造物耸立于此。二人从一个离地2米左右的石洞中穿过，进入其中。望着倚墙陈列的蒙尘书架上盛放着的一卷卷古旧莎草文卷，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古代图书馆的遗址。大厅的正中安放着一张大桌，如此研究人员们也就可以就地对古卷，以及一些别的文物进行研究了。

“这是第一层。”领头的伍德解释道，“这个地下遗迹总共有五层，这样的建筑结构是相当少见的。其本身的话是一个安·纳尔时代的墓葬，据推算修建于公元前24世纪左右。我们现在还腾不出精力来对周边的村落进行一次彻底的调查，我想我们应该还会发现更多的相关遗址，不过沙漠最终把一切都掩埋进了地底。我们在第一层发掘的文卷中发现了一些古代语言。其中包括希腊语、古埃及语、苏美尔语、以及阿卡德语。我们才刚开始破译。”

“有什么跟a73有关的信息吗？”09问道。

“也许，还在破译。我们之前已经把所有猜测与a73有关的问卷集中起来并且优先进行破译了。”伍德回答道。09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摊开在桌上的一卷卷文卷。他走上前去，随手翻看着，然后发现了一份有着特殊表格的活页纸，“这是翻译复件，原本是收藏在这个图书馆里的唯一一份用希腊古语写作的文卷。根据碳同位素的断代，估计应该在公元300年附近，确定是这里最新的馆藏了。”

于是他将这份现代产物拿在手中细细翻阅起来，“我用希腊文写下这个，希望任何找到这个地方的学者能够看懂它。我是最后的守护者，并且快死了。沙子正在吞噬这个地方，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不能让犯人逃走，而通向黑暗的大门必将永不开启。我不认为门能被移动，不过犯人呢？连众神都杀不了它，而全靠众神的帮助才抓住他。没有了仪式，我不知道。尽全力封死大门，永远不要移动石头。”

“很有趣。”09读完之后说道。

“嗯哼，”伍德同意道，“我们不确定这是否跟a73存在关联。毕竟不是只有它呆在这儿。”他顿了一下，“哦对了，就第一层中发现的大量住所，以及其中的生活区中的青铜时代以及铁器时代的武器来看，在历史上的某一时期这里存在着大量的人类活动，推测可能是之前文卷上提到的‘守护者’。不过至今在该层中，我们仅发现了两具骸骨，所以推断这个设施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逐渐废弃掉了。”

伍德领着09顺着石阶向地底进发，深不可测的长廊两侧，可以看见一个个由人工凿出来的石室。“这里是第二层。根据记载，第二层以及第三层被用作关押‘异教徒和巫师’而设立的监狱。不过我们并没有发现它们被使用过的痕迹。我想，这些牢房在这个设施被废弃前的一千年内或许都没有被使用过了。”

“这些被囚禁的异教徒还有巫师，你觉得会是些什么人？”

“谁知道呢，”伍德领着他向四号层进发，“我们连所谓的守护者是何方神圣都搞不清楚。”

第四层跟第三层和第二层的构造相仿，除了更多的由基金会考古小队留下的痕迹外，“这里是第四层，说是‘异化物放置区’。看上去在设施废弃之前，这里就已经耗竭了。”

“什么样的异类？”

“那个，我们在这里的石室中发现了几具骸骨，似乎像是属于某几个已知的异类物品的。巴拉博士已经确认了包括o779，o635，以及一些从m53号异化蛋中爬出来的小家伙们，不过放心，这些骸骨都很安全。”伍德看到09脸上阴晴不定，赶忙劝导道，“还有一些骸骨我们的小队尚未成功对其进行匹配。不过我们认为，与上层的石室相比，这里的石室应该还曾存在一定的安保设施。”

“听上去是我们的同行一样。”

伍德点头称是：“对，因为总得有人跟超自然们打交道。现在，我们有议会和列车，分别负责收容和毁灭。而在中世纪，教会们则凭借建立起来的神学体系与超自然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符合体系的得以保留，相悖的异类则应诛杀殆尽。这个建筑应该是属于某个已经被完全遗忘了的类似议会的组织吧。”

“这里就是第五层了吗？”

“没错。”伍德确认道。他将手电与一个安全头盔递给了09。“下去的时候请务必小心，这里有很多陷阱和陷坑。我相信我们已经找到并全部排除了，不过我们最开始这样认为时，却还是损失了四个小队，两名解析员，以及一名安全主管。”

“听上去跟夺宝奇兵一样，”09涩涩地回应道。

“更糟....”伍德正色道，“这不是电影特效，这些都是真的，而且甚至比我在其它墓葬中见过的机关更复杂，请别碰任何东西！白色胶带已经把安全区域标示出来了。红色胶带附近请千万不要靠近。”

“走白不走红。”09重复道，“明白。”

二人沿着石阶继续行进。第五层似乎是一个空旷的走廊，大概有五十米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研究团队设置的电池驱动的电灯。地面和墙壁布满了红色和白色的胶带标记，暗淡无光的深井到处都是，如果没有红色的警示胶带的话就算是最细心的观察也无法发现。伍德和09谨慎而缓慢地蹑步前行。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尽头。一扇巨门横亘在长廊中间，很明显这扇门是被来自于另一侧的外力摧毁的。“这里是5a06房的入口。”伍德解说道，“我们探索到此处时，门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这扇门的材质是数种合金，具体组成就不谈了，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锻造这些材料的冶金术，是大概20世纪中期才出现的。”

“公元前？”

“不，公元后20世纪中期。这扇门的一个关键部分使用的主要材料是铀。但同时，这扇门的又跟整个建筑一样古老。我们难以想象4400年前究竟是何等的状况。总之，我们认为，这扇门的崩塌，大概就在近十年左右的某个时间点，里面的东西——也就是我们所说的a73——逃走了。”

“听上去似乎不妙。”

“还好还好。”伍德叹了口气，说道：“这扇门有，呃，曾有3腕尺厚。噢抱歉，那是古埃及的度量单位，其实差不多是2米的样子。同时，李博士对断裂模式进行了分析。这东西只遭受了一次物理击打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事实上很难想象有东西能够一次性释放出如此大的物理作用力，就算是我们这个年代亦是如此。西姆上校精通爆破技术，他也无法保证在对大门进行爆破的同时石室内的生物还能够得以生还。”

09跟在伍德的身后进入房间。5a06很大，二十米见方，5米高。房间中央的地面，一块巨大的花岗石板嵌在其中，上面铭刻着09难以理解的符文。房中的另一处还竖着一个小型石墩，断裂的金属粗链从中垂下无力地躺在地面上。“a73曾被囚禁在这里，用锁链铐在这个石墩上。这些锁链的材质跟大门是一样的。”

09轻轻吁了一口气，现在不管a73是什么，总之肯定体型巨大而且力大无比，“所以还是不能确定那是什么？”

“毕竟大部分的文卷都还没被破译出来。”伍德回答说，“这就是我们能够确认的部分了，包括5a06的墙壁本身，也只把a73称作‘囚徒’。只有一个例外，一份古埃及文卷提到它时，使用了‘ap2私生子’这个称谓。”

“ap？”09问道。

“或者像古希腊文卷中提到的那样叫做apophis，他是古埃及中黑暗与混沌的化身。”伍德向09解释道，“他是一切邪恶事物的化身，形象是一条巨龙，或者是巨蛇。不过他并不是那种受人崇拜的神明；古埃及的人们相信，在每天的夜里，太阳神会与ap进行搏斗，如果雷在战斗中败北，那么太阳也就将不会再次升起。”

“所以说a73就是它的私生子？”

“不知道，不过在我们发现的某卷文卷中有详细提到过。”伍德担心的说道，“西姆上校正负责a73的定位和控制工作，直到收集到其它证据之前我们会将其定义为a。不过现在依旧没有风声。不过你说有人找到了a73？如果带来的消息是真的，那么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09沉思着点了点头，“是的，大麻烦。”　　24784/10967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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