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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辛者

第18章 舆论很不利

县中的臧老师曾经见过面,跟他说了我的想法,他完全支持我的做法,于是我顺利进入他的文科班。我突然之间感觉又开启了一个新的天地,又感觉有些悲壮,这种悲壮如同项羽面对江东父老的惭愧和犹豫不决,但是我面对的不是刘邦的追兵,我面对的是世俗的眼光和可畏的人言,因为我听我爸爸说,村子里已经有人在放风,说薛家二小子有点呆,智商不大正常,我听了哈哈大笑,要理解他们,大凡在农村20的小伙子,哪个不去谈个对象,学个手艺,找个工作呢?我啥也干了,在他们眼里啥也没干,你不去成家立业不是呆子吗?家乡有句老话说“百个呆子不同样”,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我的爷爷因为整日在外东逛西逛的,早已听到这些言语,他非常严肃,决定帮我说一个对象,以便让我回归“正途”。我没有回绝他老人家的好意,在一个早晨,我就跟着他出发了。这是我在农村的第一次相亲,和非诚勿扰的那种形式千差万别,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极力撮合双方看对眼。我和对方看对眼了吗?没有,因为对方完全是正常的思维,而我是呆子的思维,不正常的思维。通过这一次,里弄乡亲全知道了,我的邻居大妈说我一点也不主动,从来都是雄鸡追母鸡,你这样算完了,从此我的呆子名声又加重了。

呆就呆吧,嘴巴长在人家嘴上,你也不好叫别人不说。在复习班上也有几个像我这样的人,有些还举办了农村流行的订婚礼节,我想这是双保险吧,一方面男方要保证最坏的结果下能娶到老婆,女方要保证有一个有前途的夫婿,尽管都不确定,但都是对对方一种有希望的套牢。我虽然没有这样的双保险资格,但是我也落得轻松,我可以在混在人群中讨论家长里短甚至别人的呆,而我并无顾虑,但是我一回到我原来的家,就立刻充满压力和彷徨。这可能就是环境的不同和焦虑的叠加。

我很适应复习班的气候。我特别喜欢复习班的资料,感觉这些学习资料弥补了我的空白,几个高三的骨干教师讲的也很好,尤其是一个快要退休的历史老师,把课程讲的生动活泼,关键是我也记住了必考的知识点。他不仅给我们讲授知识点和材料分析题,还给我们讲摇滚,我们都提出来什么是摇滚?这个可敬的老师就在讲台上给我们演示了迈克尔-杰克逊的几个经典动作,我们大家一齐为他鼓了掌,他也很兴奋,说我们和他上课的气场是一脉相承的。有一次他叫我回答一个材料分析题,我大声了解析这个题目的背景和原因,他对此大加赞赏,我学历史几年了,这是老师第一次表扬我,说我回答的很通达。我感觉我并不呆,还比周围的同学通达呢!当一个人身处种种绝境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鼓励可能就会改变一个人的发展方向。

我自认为我并不呆,有时候还相当灵活,可是一个人的坚持也架不住三人成虎的舆论环境,所以自身的坚守和执着显得特别重要。有一次刚刚下了大雨,我们大家三三两两骑自行车出大门,但是大门旁有一个大水坑,这是骑车经过就要用点力气快速通过,我旁边的女生经过的时候,就没有用力,眼看就要倒在水塘中,我立马骑过去,双手托过去,虽然我的车倒在了水塘中,但是她没有摔的那么的狼狈,不然淑女的形象全无。我这动作赢得了众人的一片赞许,虽然我并没有刻意这么做。从此她和我话就多了起来,有一次政治老师给我们上课,讲的非常精彩,高考的题目分析的很透彻,我感觉他确实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师,估计他如果考试,150分能考145,上次历史老师说他如果参加考试,估计148分,这些分数简直把我们吓呆了。但是她说你注意到没有,这个老师怎么这么黑?我说确实黑,她说你不觉得他黑的发亮嘛?我其实早注意到了,我也觉得农村很多一整个夏天在农村割稻谷的农妇也比我们的这个老师白净,其实我知道她的本意不在于此,她一直想要我对她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来发表意见,比如说她的头发才是黑的发亮的,但是我根本不想说这些,于是我说,这黑就是他的智慧,正是我们坐在这里要学习他的地方,我都恨自己怎么不比他更黑一点。

我也会面对难以处理的问题,比如语文老师在一次考试之后,就暗示我们几个人要到他家里去补课,我仔细分析了一下我做的题目,觉得有几部分阅卷打分过于严苛了,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有一个我满意的分数,所以就不想去补课了,我来到这个复习班,本身就在补课,还要到他家里去补?不去吧,他已经在课堂说有些同学不是那么听话,整天夹个布包能有什么出息?我就是那个放几本书在布包里面的人,我顿时面红耳赤,唉,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哎。即便如此,我还是始终相信我们的老师都是不错的老师,如果他们提出什么额外要求,那一定是我们学生的错。其实从内心深处讲,我也想去补课试试,但是我并没有多余的钱去支撑这一番好意。于是作罢。  25045/1096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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