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约定
玖玖叶尾，这个一直被冠以地界神国的地方，近来千年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契合大陆」中的一个飘渺到连神都不会注意到的蕴含灵气之地——风山。
那座如神罚而降下的大山，被称之为风山。它与岩黑山共联组成了一条连续的山脉链，在军事家眼中是危险与绝对防御并存的魔幻地带。更何况那风山顶端久驱不散的怒雷与乌云，就算是极度拥有冒险精神的冒险家，也不会轻易去的地方。因此，不少法外之徒会通过这天成的地形逃避一切束缚。
那座山下的小村子里有一个目生双瞳的男孩，他不时就会遥望那山顶被雷霆环绕的套层天空。
“那是紫濑神的长戟「抡天」，一定是。”他不厌其烦的告诉着自己。
其名唤为紫渚零，新神纪18年正好十八岁。本是一介草民，却拥有了作为草民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那双眼睛便是证明。
古代留下的传说便准确的记载了三千年一生的「重瞳者」，于天地间就是无敌的存在。而他却是继紫濑之后的第一位「乱瞳」已经超出了重瞳的范围，不过只有两个瞳孔。要说是「变异」倒还好，但如果是天赋那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自从「重瞳」被冠以尊贵时，天下人便纷纷向其人发出了本不应该存在的忠诚。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还不想沾点光了。紫渚零自然也是如此。
“但紫濑神的陨落把这一切都粉碎了，他这一个被上天眷顾的男人到头来还是被神给毁灭了……”他读着那用着玖玖叶尾神代字体攥写成的书籍心中莫不得生出感叹来。
这世自己怕也是背负着……
一个纯白头发的女人背着箩筐从紫渚零背后突然窜出来，伸出手来揪住了少年的耳朵没好气的道：“又在偷懒阿零！现在是农忙时节，可耽误不起，快拿起锄头来了。”
紫渚零口中只喊疼，拿起手中的锄头道：“娘，别揪了耳朵要被揪掉了！我这就去！”
这是拥有四瞳的紫渚零，唯一出现在后背时感觉不到的人——他的母亲——洛琳。他其实一直很不理解，母亲这样弱的身体，走起路来都没有声音的步伐居然会不止一次的从背后突然袭击到他。自己的四瞳怕还真是白长了，紫渚零嘟囔着回到田野里挥起了锄头。
洛琳年近四十，但还是一副大好模样。就只是那白色的头发令人们有点害怕，便传言道那是诅咒而得的，便不太喜欢与她说话怕殃及自身。
实际上这个看似病态的白发女人，有众人意想不到的温柔。面对她时，众人便感觉就好像是在看自己母亲一样，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违和感。
洛琳看着紫渚零心不甘情不愿的挥着锄头笑了说道：“你怕是还在想着些什么，就算是你那现在还生死未卜的老爹，现在也不一定有能力拿起这把长戟，你的话怕是也没戏了。”
“不听不听，我一定拿的到的。过几日就是云集天下的「取戟大会」我们村可是有一个名额的。”紫渚零卖力的翻着泥土道。
“你的全天下指的是契合大陆吗？那还真是狭小，给你看的书也算是白费了，早知道你和你爹一个德行就不浪费我那么多青春教你练习神代语言了。”洛琳笑了笑说道。
“您说什么都好，反正这个世界已经肩负在我身上了跨，我再不狂妄点怕是就配不上这双眼睛了。”紫渚零调侃道。
远方的田埂上走来一个女孩，其容貌出众倘若本来就不是地界的人，初看到感觉如此容颜只有天上才存在。二人也是早早的发觉了这个提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女孩子。
她是渚零的未婚妻，长孙家的小女儿。
“好了阿零，你先回去吧，今天就锄到这，瞧你心思都不在农事上了。看见长孙姑娘了吧，你这臭小子。”洛琳挥挥手向远处从田埂走来的女孩，笑嘻嘻的对自己儿子说道。
“我还能再翻一会儿。”紫渚零道。
“别装努力了赶紧去吧，整天都要为学业考虑长孙小姐你可耽误不起，怕是下一次见面就在个把月后了。”
“谢母亲，阿零这就过去！”
一溜烟的，紫渚零放好自己的锄头，向母亲道了个别后跑了上去。
这长孙氏在风山颇有名气，在世界上也算得上是大家，推崇血统纯正论的他们，居然会选择一个18年前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寡妇手中的男孩作为自己家的女婿。或许也是因为那双眼睛的原因，才使得他们把这个东西忘光了吧。
“渚零，下午好。这次给你带了点别的东西，有点沉。”长孙舞轮微笑着看向远方正奔来的男孩说道。
“这次又劳烦你了，不过这次出来能待多久不会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吧？学校那边怎么样？”紫渚零喊道。
“大概这次有一个时辰的会面时间，接陆的老师说像我这样的学生应该更加努力一点，毕竟我也不是习武之人，还是给自己放一下松吧，”长孙舞轮说，“然后，停下笔后，才发觉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你了，心中有挺多话想对你说的。最近不是要举办什么取戟大会嘛，我就给你带来了些可以避雷的东西，我们村也就只有你才可以取到了。”
说着长孙舞轮就从那匣子里取出一件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铠甲，要紫渚零说就好像是果子发霉的臭味，他是死也不愿意穿上的。
“这是我父亲的紫金铠，我受他命来给你的。然后是这个。”长孙舞轮又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怀表道。
还没等长孙舞轮介绍这块发着闪闪亮颜色的圆状物体，它那独特的造型与色泽就引起了紫渚零的注意。
紫渚零好奇的说：“这是什么，从来没在你家见过呢。”
“是我从接陆拿回来的啦，你看打开之后的这个表盘可以清晰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那现在什么时候了？”
“未时三刻。”
紫渚零看向天空中那轮依旧闪着光芒的大日轮说道：“挺准的现在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夜幕的前兆。”
“那是诗里的句子吧，你还真是喜欢紫濑呢。”
“夜幕的前兆，浑噩的喘息，轻云飘也似的传递着哀叹。此刻的无语，梦境的彼方，只有你才能让我回忆起，清晨露水在花间的依偎。”
“还真是深情的诗人呢……”洛琳出现在他们中间叹说，“猜猜这是他写给谁的？”
二人被吓了一跳，这个白发的女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呢。
紫渚零顿了顿嗓子道：“那还用说，这可是给婉美神使洛凛的示爱祷词。”
“不不不，书上写的可不对。你看脑子都读坏了吧。”洛琳拍了拍紫渚零的脑壳说道。
“那是写给谁的呢？”长孙舞轮问道。
“这是给还未成神前的洛凛的一个小小的「约定」他的约定便是等二人成神时便成大婚。而洛凛再也没等到那一天，便放弃了神格沦落世间。就算是现在那个名为洛凛的女人也依旧牢记着那个约定。”
“约定？娘你可真会忽悠人。”紫渚零笑道，他显然不相信这些东西。
“嘿嘿，这也是你娘我活在世界上最后一点点资本了嘛，不好好卖弄一下怎么行呢？不说了，该回去煮饭了。等下记得来呀，舞轮。”洛琳说道，转眼间就已经出现在了那条向着紫渚零家的半路。
只是她的声音依旧可以听得很清楚。
田埂之上只剩下了两个孤独的身影。
少年说道：“不然我们也约定一下吧。” 25134/10963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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