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我被围了

“那希望在我说完后，你可以帮忙保守秘密，别让第四个人知道。”

“我没这么闲。”

“好，那我开始说了。”

好像是一场演讲，阿欣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悲愤到凝重，再从凝重到坚定。

受气氛影响，杨天也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

口述开始，阿欣望向窗外，喃喃自语。

“这要从我们四岁那年说起。”

其他小孩，在这个年纪还处于父母的怀抱当中。

当然，阿欣和阿银刚开始也是一样的，直到一场车祸，带走了他们的亲人。

父母死于意外，对两个孩子来说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打击。

没了依靠，他们得学会自立。

女孩子懂事的早，但再早也没到早熟的地步。

四岁的阿欣，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早上去垃圾堆里捡别人丢弃的饭菜，中午带着弟弟一起去人多的地方乞讨，一直到晚上，人流消失，他们才回家躲在被子里哭。

原本这样的生活最多导致营养不良，可他们忽略了人心叵测。

父母死后，房子还在，这唯一的避风港是姐弟俩最后的依靠。

可就因为一套不足一百平的房子，他们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打击。

是父母生前的朋友，有一天晚上，他们来到了家中。

开始说的挺好，看两个小孩可怜，想着帮死去的朋友照顾一二。

姐弟俩也以为今后有人保护自己、疼爱自己了，殊不知，人家的出现只是为了房子，据说这套房在当时，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两小孩什么都不懂，吃了人家几根糖果，就傻乎乎将钥匙给了对方。后来也不知道那几个畜生动了什么关系，竟把房子直接抢走了！

房子跟姐弟俩脱离了关系，那他们自然也没了利用价值。

说好的照顾变成抛弃，阿欣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下雪的晚上，她和弟弟被丢出了家门。

事后不停哭泣，不停祈求对方让自己进屋，等来的却是一众看热闹的邻居。

其中有一个看似热情，强行破门与里面的畜生争执了一番。

后来好像斗不过里面人多，加上这房的确写着人家的名字，他无奈之下只好先把姐弟俩带回自己家。

原本呢，只要给口吃的，饿不死冻不着，两小只在乎的也没那么多。

可就是帮忙争执那会儿，邻居得知两个倒霉孩子是孤儿，嘴脸一下子变了！

一三五欺负阿欣，二四六欺负阿银，周日喝了点酒，两人一个也逃不掉。

挨打都算轻的，动不动还要给他洗脚，晚上睡觉睡相不好，还得挨罚去门口站着睡！

总之，这一年，只有想象不到，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

一年后，姐弟俩年长了一岁，受不了上期压迫，阿欣打算带着弟弟逃跑。

他们成功逃出去了，却也因此，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饥寒交迫、风餐露宿，别人家的小孩都已经上学，他们却还在吃垃圾。

好在老天开了一次眼，当他们于一所幼儿园外眼巴巴羡慕其他小朋友时，园长发现了他们，并自作主张，邀请他们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学习。

可惜老天开眼归开眼，命运必然是不会放过可怜人的。

一次上课，有名家长匆匆赶到，质问园长是不是收养了两个孤儿？

按理来说，同情心人人都有，可这家长不一样，他认为自己付钱了，那些没付钱的，凭什么跟自家孩子一起学习？

如果园长执意要把姐弟俩留下，那就把之前的学费吐出来，反正有人心好，权当做慈善算了！

听到这里，杨天猜测，园长肯定受不了压力，选择将两小只抛弃。

但阿欣却说不是的。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到后来好多家长都来了。他们逼迫园长放弃我们，不然就申请退钱。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园长也没有把我们赶走。”

“那…”

“她被人害了，有一天，幼儿园来了好多坏人，他们把园长带走了，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杨天不由冒出一阵火气，这还算是人吗？他们配吗！

别人好心收养，他们却将好人光明正大做掉？

“继续说。”

“园长消失后，那些家长就来驱赶我和弟弟，我们害怕，就逃出去了。”

离开园长庇护的两小只，再次回到风餐露宿的环境。

其实从开始到结束，连一个月都不到。

他们很想念去世的爸妈，如果亲人还在世的话，根本不会那么惨。

可就是这么巧，当他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时，改变他们一生的人出现了。

“我们的师傅叫一木，他是千手的上层。”

“一木？”

“嗯，当时他问我们想不想不再被人欺负，想的话就跟他走。”

“这不对吧，你刚才说，是六岁加入的千手。”

阿欣淡淡一笑：“一年时间，用来忘记童真。”

欲要不再被人欺负，就要站在高处欺负别人！

这是一木的原话，所以一年当中，他们经历了普通人这辈子都不会经历的折磨。

“六岁正式加入千手，熟悉内部的规矩。七岁开始，一边跟着师傅学习盗术，一边领悟功夫的基本要领。”

“所以说，你们儿时的阴影被带到了现在？”

阿欣摇头：“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加入千手不假，但组织不会让两个小毛孩去执行任务。

他们的年纪，必须读书，拥有足够的文化后，才能更好的为组织所用。

“师傅把我们送进学校了，也是在学校里…”

不必多说，杨天闭着眼睛也能猜到。

“这点跳过吧，其他还有吗？”

“我也想跳过，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正视那段回忆。”

阿欣略过学校的十二年，时间线来到高中毕业。

“我们成年了，组织允许我们放弃大学，开始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也是在第一次行动中，我们遇到了那个欺负我们的邻居。”

杨天迫不及待：“你别跟我说经过，我就问你，他死了没？”

呃…纵使人家作恶多端，那也是一条人命，怎么听这急切的语气，杨天能和自己感同身受？

“死了，我亲手杀的。”

“那抢你们房子的那个呢？还有那些家长…”

“没有，我还没遇到他们。”

“这种畜生还能活到今天？行我知道了，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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