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绝世高手
大雪封山，鸟兽绝迹；漫天飞絮，满眼银装。
此夜，断崖上，一个长发男子孑然一身地站着，眺望着那无穷尽的穹苍以及连绵不绝的山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一身素衣，长发及腰，身材高大而修长，至少也有190cm。从外貌上看，他大概三十岁，眉目清秀，相貌堂堂，仪表不俗。此刻，他面无表情，眼神中的冰冷带着一种与年纪无法相容的孤寂与萧索。要不是那黑得发亮的长发在寒风中飘动，很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他，几乎与这个白茫茫的冰雪世界融为一体。
是什么欲望支持着这个怪人做出此等不合常理的举动。
费解！
按常理说，这种寒冷的环境常人早就受不了，他到底要干嘛？痴痴地、傻傻地站着，该不会是在等快递吧，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冷？
咦！奇怪了，话说他都在此等候了两三个时辰，怎么身上一点雪花都没有，从头到脚是干净得出奇。怪事不止如此，更怪的是他身上竟然有丝丝缕缕的淡烟冒出，那烟很细、很薄，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到。
诡异，忒诡异……
细看，雪花刚到他的身旁便化作淡烟消散，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个怪人是个身负绝世武艺的高手？相传古代的武林高手，一般都拥有着无法估量的深厚内力，能在身体四周形成各式各样的气墙用于抵御攻击。没准他就是用此法，将雪花直接蒸发掉，故此身上没沾到半点水汽……
无聊！
本是打一把伞就可解决的事，非要弄得如此与众不同，何解？现场除了怪人一个再无他人，要是有一个两个妹子的话，或许是挺帅的。
可是，断崖前，只有他一个，孤独的一个。
未几，远处的夜空中现出一点亮光，像是苍天垂怜，怕怪人孤独，以微弱的星辉陪伴那寂寥的身影。
光，正高速地朝断崖靠拢，好像是一只鸟。
鸟？
这天寒地冻的……
确实是一只鸟。他和那长发怪人一样，在这冬夜的深山老林里分外地引人注目。
怪人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久违的表情。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地上扬了一下，目光中的孤寂便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希望的光彩。原来，他等的不是快递，是飞鸽传书，那个时代的短信。
倏尔，一头大白雕从天而降，落在怪人的身旁。因降落而产生的巨大气流卷起了地面上的积雪，这气势一点都不像鸟类，反而像一架小型飞机。
这不足为奇……
只因雕儿个头甚大，比怪人还高出一个头。他除了眼睛、喙和爪子是黄色之外，全身白色，皎洁无暇，白得可爱。只是要怎么形容这庞然大物带来的既视感呢？雄壮？魁梧？震撼……
不管如何，怪人对雕儿的一切却是无动于衷，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他望着雕儿抖落身上的雪花，眼神中的光彩渐渐被失望冲淡变得浑浊。雕儿看着他，眼神纯净得像个孩子，仿佛在安慰着一个伤心的人。这个不一样的“信使”没有带回怪人想要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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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谁呢？
家人？情人？朋友？
啥事呢？
仍是让人费解。
此时，两个瘦小的身影在远处的雪地里出现，步履蹒跚地朝断崖走来。
怪人望了雕儿一眼便转身低头轻叹，欲离开此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时候，该面对的总得面对，不是么？”一把清脆可爱的男童音由雕儿身上传出。
这什么鬼呀？
妖怪？居然还会说话！
怪人没有理睬，独自往下山的路走去。
许久，那俩身影与怪人相遇。
他俩是少年，一高一矮，高的看上去有十五、六，矮的也有十二、三岁。两个都非常瘦弱，脸上苍白得没有血色，衣服已有些破旧，脏兮兮的。来得此地，他俩显然是吃了不少的苦。
高大的怪人瞅着两个小可怜，脸上仍旧面没有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比寒风傲雪更让人心寒。
这是冷淡、冷漠还是冷血……
雕儿则不然，他的眼神之中透出了一丝怜悯，像一位慈爱的长者，柔和、温暖。
高个少年颤颤巍巍地欲开口说话，怪人似乎早已知道两人的来意，他在身上掏出一份老旧的羊皮卷递给了对方，随后扬长而去。
两少年目送着怪人从自己的视线里一步步地离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泪却无法控制地从脸上滑落，掉在雪地之上，一滴接着一滴。
矮个少年望着哭泣的同伴，又看了看那份羊皮卷和那个正在离去的怪人，心中酸楚一拥而上，喉咙更咽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双手慢慢攥紧，眼神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这一路上所经历的千辛万苦终于在此刻爆发。
“你站着！”
矮个少年拔出腰间木制的短剑大声呐喊道：“姓柳的听到没有！给老子站着！”
这……很勇敢。
“有种就跟老子拼个你死我活！”
决一死战？
拧一把木剑来发泄心中的郁闷或许挺爽快的。
只是……
世事纷繁复杂，不是单纯的一腔热血就可解决。
如果勇猛行得通的话，起码要在道具上费点心思，再怎么儿戏亦不能拿个玩具……
雕儿展开翅膀拍动了一下。
寒风卷雪扑面而来。
微凉。
矮个少年一怔，浑身一颤，一屁股便坐到地上。
高个的呢？
相差无几。
怂了、傻了、呆了……
此刻，泪，和心中的余勇一般，滚烫。
雕儿拍动双翼仰天哀鸣，嘹亮的声音覆盖了整个山顶，回声徘徊激荡，良久不绝，仿佛在挽留着那个没有知觉的怪人。
远处。
两个少年的身影已然消失，雕儿一步一步地跟在怪人的身后，往下山的路走去。倏然，他身形一矮变成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由外表看来，他年约六岁，个子不高，大概有一米，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有点婴儿肥，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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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稚气，唇红齿白的模样非常可爱。他一身白衣，清淡素雅，头戴金色小发冠，温文儒雅的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哇！妖怪吖！化身成人的妖怪啊！”
怪人吃惊地望着小男孩，那过分夸张的表情明显是装的，他把话说完又恢复到那种面无表情的状态，好像刚才他什么话都没说过一般。
“哼。”小男孩有点生气地说：“无聊。”
他在逗小孩？
断崖前，他那居高临下、傲视穹苍的高冷形象实在让人肃然起敬。那时，还以为他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然而，此时他的一举一动，完全不像一位绝世高手应有的表现。
小男孩一脸嫌弃地说：“我这样能吓到你？呸！鬼才信了。”银铃般的童声非常悦耳，但是，对于这个男人而言，似乎有着不一样的象征意义。他极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种无辜的眼神，被他拙劣的演技诠释得有点诙谐，甚至是恶心。
“幼稚鬼！”小男孩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他嗔道：“你见死不救，还要如此不正不经的像样么，哼！”怪人模仿着他生气的样子说：“我喜欢，你管得着？你爱救自己救去。再说，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够像他们那样找得到我？鬼才信了。哼！哼！哼！”
“你看你这样像是一个知天命的人吗？”小男孩还是有点要责怪长发男人的意思，或许他已在心里骂了一万九千遍。
不过，话说回来，“知天命”是五十岁，那怪人怎么看都没有那么大的年龄，看他的样子顶多只有三十岁。
难道……
怪人的内力修为早已达到超凡入圣的境界，因此才可以让容貌一直保持在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未免太神奇了。
怪人似乎很在意别人提及他的年岁，当他听到“知天命”三个字时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好像医生说他有绝症似的。
他停下脚步，扭头望着小男孩，所有的动作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像在跳机械舞。
此时，他有点滑稽，脸上挤出一个幽怨的表情，咬牙切齿得像鬼，恶狠狠地从牙缝中逼出了三个字。
“老妖怪。”
小男孩努努嘴，义正辞严地说：“我辈学武所为何事？”
“不关我事。”说罢，怪人就转身离开，继续往山下走去。
“柳小苟，你给我站着，把话说完再走。”小男孩无奈地喊出他的名字，有点像课堂上老师给调皮捣蛋的学生点名。不过，这些个法子一般都没有什么震慑作用，对于柳先生也是一样。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慢慢远去。
柳小苟，一个普通得不能够再普通的名字，连名字的谐音也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感——“遛小狗。”然而，这个名字却带着“绝世高手”的凛冽光芒，冰冷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与高手无法匹配的童心。如此一人会是个怎样的高手呢？他和那个能变身的小男孩又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呢？
一切还是未知之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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