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日常

第二天，杭州城风和日丽。

在确认五皇子的身体已无大碍后，慕成雪便决定不再耽搁行程。

一行人用过早饭后，就各自登了马车。

细心的黄先生还替有娣和招娣两姐妹单独备了辆车，以免她们和人共乘一车时觉得尴尬。

因为有话要同沈青梅说，秦兮若破天荒的没和慕成雪同车，而是挤到了沈青梅的车上。

沈青梅坐的马车本就不大，马车里还堆放了好几个箱子，容人的地方也就更小。

车里本就坐了沈青梅和小桃两个人，秦兮若再挤进来，车厢里越发拥挤了。

“你这个人也真是，王爷那么宽敞的马车不坐，非要同我挤在一处！”沈青梅就同秦兮若瘪嘴，可手却在帮她腾挪落脚的地方。

秦兮若早就习惯了她的刀子嘴豆腐心，也就不理会她的抱怨，而是拉了她问：“你和五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真要没点什么，五皇子会同王爷开这个口？”

一说到这事，同车的小桃也竖起了耳朵，贼兮兮地看向了沈青梅。

昨日她也在场。

沈青梅一见这二人的神情，就直呼冤枉。

“天地良心，我可没做什么吃里扒外的事！”她赌咒发誓，“而且你以为人人都有像你一样的运气，能被当主子的瞧上？”

沈青梅的话，反倒让秦兮若闹了个红脸。

“那总该有个缘由吧？”在平了脸上的臊意后，秦兮若继续问。

“能有什么缘由，也就是五殿下临时起意罢了。”沈青梅就将昨晚同五皇子说的那些话重新说给了秦兮若听。

秦兮若听完则是满脸的惊讶。

“青梅姐……你是说……你不想回沈家了？”她满是不解地问。

“不回去了，”沈青梅就苦笑着，“自从中秋节回去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回去干嘛呀，继续给他们当棋子，成为另一个胡轻云吗？”

说这话时，沈青梅的神情变得落寞，惹得秦兮若也跟着情绪低落。

“兮若，你说我们这些女子除了嫁人，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出路了吗？”沈青梅有些失神地问，“你看像我娘，在娘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嫁给我爹后，内外操持，却因为没能生出儿子而一直被我的祖母嫌弃。”

“过了年我就十七了，王爷倘若真把我放回府，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将我嫁出去。”因是窝坐在马车里，沈青梅将脸埋在了双膝间，“可我不想像我娘那样，为人操持了一辈子，却换不来一声好。”

说到这，沈青梅的脸上竟淌下泪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一辈子待在宁王府做个丫鬟。”她就有些忿忿地道。

“尽说傻话！”秦兮若则从衣袖里掏出块帕子帮她擦着眼泪，“谁能当一辈子的丫鬟？”

“怎么不行？穆嬷嬷和严姑姑不都没有嫁人，她们如今在宁王府里发号施令，有谁敢不听？”沈青梅嫌秦兮若的手太过轻柔，就抢了她手里的帕子在脸上一顿胡抹，然后抓住秦兮若的手，慎重地道，“所以，你一定得要好好的！”

“这怎么又带上我了？”刚还在安抚沈青梅的秦兮若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不料沈青梅却将她的手拽得死死的：“只要你在王府一日，王爷就不会亏待我一天，将来你要嫁给了王爷，我就给你当管事媳妇如何？”

“可是青梅姐……当管事媳妇不还是得先嫁人吗？”一直没敢插话的小桃这才在一旁弱弱地提醒了一句，“你不嫁人，又怎么当管事媳妇？”

“怎么不行？穆嬷嬷和严姑姑不都没有嫁人，可她们在府里发号施令的时候，谁敢不听？”沈青梅就反驳着。

“可……她们都是有品级的女官……”小桃继续道。

沈青梅就沉默了一晌，然后看向秦兮若：“那我就找个老实好拿捏的人嫁了，到时候就还是给你做管事媳妇！所以，你一定要在王府里站稳脚跟！姐姐的将来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就将双手举过头顶合了个十，对秦兮若一脸乞求。

随后，沈青梅又同她叽叽喳喳地拉扯起其他的事情来，仿佛刚才那个伤心落泪的人不是她。

以至于秦兮若都有些错愕，开始怀疑她刚才是不是真和自己说过那样的一番话。

马车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后，突然停了下来。

秦兮若就听得慕成雪在车厢外道：“下车来活动活动。”

秦兮若不解地从车厢内探出头来：“不说要赶路么？”

“坐车不比行船，坐在船上你还能四处走动走动，这窝在马车里时间久了，会让你双腿麻痹的。”慕成雪就对她伸出了手。

秦兮若本想说他是小题大做，结果刚一挪动，就发现双腿麻麻痒痒的不再听自己使唤。

“看我怎么说的来着。”慕成雪瞧着就笑，一伸手就把秦兮若捞了下来，然后扶着她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

待她觉着好些了，慕成雪才指着路旁的一个棚子道：“去如个厕吧！”

秦兮若这才发现路边有个草棚子，慕成雪使了人用粗布围了起来，也就成了个简陋的茅私。

早上喝了碗汤的秦兮若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内急，就去了草棚小解。

待她出来后，沈青梅和小桃等人也轮流去了草棚。

约莫半柱香之后，马车再次启动，秦兮若也坐回到慕成雪的马车上。

“敌情刺探得如何？”慕成雪就看着她笑。

“没有敌情。”秦兮若就摇了头，将沈家如今的现状和沈青梅的想法告知了慕成雪。

慕成雪诧异地挑眉：“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让我帮她留意京城有没有好人家，这才多久？又改主意了？”

“青梅姐……大概是失望了……”秦兮若想了想，“再加上胡轻云那事，对她触动也挺大的，与其回家被人继续当棋子，还不如一直留在宁王府的好。”

“我是无所谓，王府里也不多了她这一张嘴，”慕成雪就靠在车厢上道，“不过听你这的说法，我反倒觉得沈青梅的心里更多的是不甘吧！既然她的母亲那么厉害，怎么不想着另开一间铺子同她父亲打擂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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