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都别活
要不说时有时无的脑子才最愁人么，阮烟然灵光乍现的这一下，还真唬住了钱掌柜。
一想到两人之间的交易确实没有凭证，钱掌柜的态度也不复方才的敷衍，转而正色起来。
私底下暗中卖考卷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牵头人是阮烟然，但阮烟然自己从不曾亲自参与其中，多是她收下的几个掮客找了其他人在售卖。
就连这个放高利贷的营生，还是他想尽办法，通过那些掮客搭上了线，否则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认识阮烟然。
现下他确实陷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一旦官府得知考生买试卷的银子是从这里来的，这银楼势必就开不下去了。
到那个时候，哪怕他站在城楼上告诉所有人，他背后是二皇子妃，阮烟然也能一口否认，一推二五六。
“钱掌柜，我劝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所有想闹事的想法给压下去！否则到最后，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阮烟然冷笑一声拂袖而去，一直出了门还是觉得一股火气。
放高利贷的事情她早有心思，试卷再外面卖的再贵，到她手里也不过是一份五十两银子的利润，否则那些掮客又怎么会那么卖命？
但是放高利贷，她一没人帮忙追债，二没有那么庞大的资金，所以一直悬而未决。
所以钱掌柜来找她的时候她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至于钱掌柜为何不直接放钱，而是要找她合作，还不是因为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小掌柜而已。
寻常人家哪儿能开得起钱庄，开得起钱庄的又岂会只有一个铺子？
所以这钱掌柜，也不过是一个给人打工的。
小额挪用做生意还行，这几百几千几万两银子的动静只怕会引来主家的猜忌，所以他便找到阮烟然跟她商量。
学子来他们钱庄借钱买试卷，签好契约之后并不会直接把银两给他，而是直接给他雕刻桂花的小木牌，凭借木牌去领取试卷。
而这木牌呢，则由钱庄以一百八十两，外加利息的三成价格购入存放在钱庄里。
这样一来，钱庄有得赚，阮烟然也能多赚个几十两银子。
看上去是双赢的买卖，但阮烟然总担心钱掌柜会在事发之后头一个把她给供出来，所以一出事儿她就先跑出来警告了他一番。
警告完钱掌柜，阮烟然又沉着脸回了二皇子府，此时接到风声的各路掮客也都找好了理由过来了。
见着阮烟然回来，众人都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希望她拿个主意。
“娘娘，这事儿眼瞅着乱子起了，再这么售卖下去咱们脑袋都保不住啊。”
“是啊，本就是顶着脑袋在卖，这下再一涨价，我们还有活路么。”
自从她一出现，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只把阮烟然说的一个头两个大。
她凤眼一挑，也不开口，就那么坐在主位上默不作声的看着众人，直看的众人噤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说完了？那轮到我说两句了？”
瞧着安静了下来，阮烟然冷哼一声看了众人一眼，“别说你们在提着脑袋卖，我又何尝不是？”
“怎么，赚的盆满钵满了，现在跟我说日子艰难了？”
“若是没有我给你们的这条路子，就你们几个，只怕家里面还是穷的裤子都穿不上！”
“上面要涨价我有什么办法，你们谁有能耐去跟上面说说让上面别涨价，我头一个给你立个长生排位！”
被阮烟然这么夹枪带棒的一通怼，几个人瞬间蔫头蔫脑的耷拉了下来。
阮烟然说的没错，他们这些混三教九流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穷。
这其中不少人要么欠着赌债，要么欠着高利贷，在阮烟然找到他们之前，那可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现在呢，不说腰缠万贯吧，起码手里也有不少余钱，甚至还有人琢磨着娶个媳妇呢。
“娘娘息怒，我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这距离科考不过几天时间了，趁着咱们还没被抓着赶紧收手不好么？”
说话的是齐老三，他早年因为爹妈生病不得不欠了些高利贷，一直到今年才把银子还上。还完了银子之后，他还存了好几十两，正捉摸着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好啊，只要你把嘴闭紧了，你愿意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我们不拦着你。可我不，我还指望着这最后十天把赌坊里面的账给平了呢。”
千人千面，千人千思，齐老三愿意回去过平稳日子，冯老六却不，一句话就给齐老三给怼了回去，谄媚的冲着阮烟然笑。
“娘娘别听他胡说，既然东家涨了，那咱们也涨不就行了？总归这买卖同罪，那帮学生不敢把咱们供出来。”
冯老六一开口，底下顿时有人附和了起来，阮烟然见着他们也没了嚣张气焰冷笑一声又安抚了几句。
“几位都是街头厮混的老人了，该怎么行事不用我这一个小姑娘教。剩下不过几日的时间，诸位小心着些，总还是
有银子赚的。”
“况且，有官府替我们清掉那些鱼龙混杂的人，咱们的生意应该更好了才对，不是么？”
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来了，又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谁也没注意拱门后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阮家两兄弟一听说阮烟然出门之后立刻就心思活络了起来，满皇子府的溜达想找些乐子。
这些日子，阮烟然虽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也让他们失了很多乐趣，每每他们想出门透口气的时候就会被阮烟然各种关怀。
什么考试为重，什么一寸光阴一寸金，说的他们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他们也想怒斥阮烟然一个做妹妹的竟然管到了哥哥头上，但吃着人家，喝着人家，住着人家，考试还得靠人家总归是没有底气。
于是，只能趁着阮烟然出门的时候找乐子。
结果还没开心多久，他们就见陆陆续续有人来，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
这不是阮淮盛生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么？怎么反而来二皇子府来了？
一开始这两兄弟还以为是来找叶文霖的，后来见着叶文霖也不出来，这帮人也不走就觉得奇怪，鸟悄的躲了起来，准备看看他们到底是来找谁。
谁知，最后竟然等来了阮烟然。
兄弟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瞬间来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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