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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女有点毒

第163章 你应该感谢我

冯浅顿了顿,继续说:“大哥你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宝琴与这个小厮愿意配合我,做这样的局,来借你的手杀了吴才南?

原来吴才南喜好女色,风流成性,偏偏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有日他去一家珠宝店里,替他的侍妾买首饰,语言之间跟店主起冲突,他失手就将店主打死,事后赔了一笔钱。过不了多久,这家珠宝店就关门停业。京城里那么多家珠宝店,一家珠宝店关门,根本没有人关注,而珠宝店店主的死亡,毫不起眼,就如一朵浪花一样,转眼消失。可是,有谁知道,这个店主风华正茂,他有大好的年华,还刚刚成亲,新婚妻子美丽贤惠。可是突如其来打击,让她性情大变,她想报仇,可是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能扳倒财大气粗的吴家吗?想来想去,她想到一个办法,到了香源楼做娼妓。反正丈夫死了,活着没有意义,礼法习俗更不当一回事。她是香源楼的头牌,声音动听,唱歌能勾魂夺魄。吴才南被她的歌声迷上了,深深的爱上了她,终日流连于香源楼,连家都不想回了……”

冯贺何等聪明,立刻就猜到这个女子是谁了,他张开嘴巴,发出暗哑的声音,拼凑起来,冯浅读懂了:“这女人就是宝琴?”

“没错,她就是宝琴。她跟吴冠用有杀夫之仇,为了杀掉吴冠用,她利用自己的美色和歌声,勾引了吴冠用,让他神魂颠倒。那天塞到你手里的匕首,就是那个小厮暗中递给你的。而这个小厮,就是宝琴丈夫的贴身书童。本来这两人合谋要杀掉吴冠用,但是他们杀掉了吴冠用,自己也得死,与其这样,不如来个借刀杀人?刚好大哥就凑上来了,你说巧不巧?”

少女明丽清澈的笑容,宛如春日雏菊,但是说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冯贺气得快要疯了,冲上前想要揍冯浅,奈何粗大的铁柱阻隔,他便伸手出铁柱外面,距离冯浅只有五公分,疯狂地抓动,但始终动不了冯浅半分,连衣袖都碰不到。

冯浅冷冷地看着他青筋凸显的手在自己面前挥舞,细声细气地说:“唉,大哥,你为什么要激动呢?你瞧你现在多难受?脸色都紫红了,如果是我呀,我就留着一口气,暖暖肚子,因为过了今晚,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毒妇!”这话在冯贺心里滚了几十遍,他眼睛猩红,简直就当冯浅是杀父仇人一样。

“大哥,我知道你在骂我。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对了,我还没说完呢。本来吴冠用被杀,在场的人都肯定活不了的,包括宝琴和那个小厮。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宝琴现在被吴府供奉起来,宝贝似地伺候着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宝琴肚子里有了孩子,这个孩子是她丈夫的。但是,她说成是吴冠用的。本来以吴家的门规,宝琴连给吴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她怀孕了,只要她生下孩子,她就是吴家的主人了。吴才南已经不能生育了,唯一的独子又死了,现在哪怕大家对宝琴肚子里的孩子有所怀疑,都不会去深究,因为偌大的吴家,必须有一个继承人,否则就会被吃绝户,所以,吴才南必须好生伺候着宝琴,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宝琴借了你的手,杀了吴冠用,报了杀夫之仇。现在她进入了吴府,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成了吴府主人,吴家的财产都属于她的,她就是大齐朝最富有的女人了。吴冠用杀了她丈夫,但他的孩子却可以继承他的所有财产,这就是报应!”

宝琴想要为夫报仇,奈何一个弱女子,难以靠近吴冠用。可她摇身一变成为娼妓,便有了接近吴冠用的借口。冯浅想解决冯贺,两人一拍即合,双双联手,既杀了吴冠用,也把冯贺推入绝境,而宝琴得以靠着肚子里的孩子进入吴家,把吴家的一切变成自己的了。要是吴冠用泉下有知,估计棺材板都盖不住了。完整内容

冯贺听得背部一阵冷意,他朝冯浅露出一抹轻蔑,喉咙发出一阵沙哑的响声,意思是:“做梦吧,吴才南夫妇精明得很,怎么可能让宝琴掌控吴家的财富?不怕去母留子?”

冯浅淡淡说:“能不能在吴家立足,就看宝琴的本事,大哥还是少操这个心,担心一下自己吧,因为过了今晚,你就看不到明晚的月亮了。”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十分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让冯贺顿时生出了一股绝望和恐惧。

当死亡来临时,没有人能抵抗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冯贺身体就开始发抖,他强行让自己镇定,哪怕是将死,也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

他又在地上写了一行字:“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羞辱?打击?幸灾乐祸?

冯浅点头道:“大哥你猜得不错。趁机落井下石,关门痛打落水狗,是我一贯的作风。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说完,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起来,“其实,我还想告诉你,我不仅要对付大房,还要对付英王。英王不是做梦都想登上龙椅吗?我就定点清除,把他的得力助手,一一铲除。对付大哥,一则是为罗贤报仇,二则是解决他的得力干将。大哥,你可是非常能干的,你这样的人才,可能宅斗不擅长,但是官场运筹,妹妹还甘拜下风呢。可是,现在你已经成为了英王的弃子,明日处斩,再无复盘的机会了!”

冯贺紧紧盯着她,他越来越觉得冯浅太可怕了,她不仅要解决大房,还要对付英王。最让人震惊的是,她居然知道英王的野心?她恨自己,恨大房说得过去,可为什么恨英王?她和英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大哥,”冯浅古怪地笑了笑:“你应当感谢妹妹我,在你的黄泉路上,有如此多的人为你陪葬。”

冯贺怒视冯浅。

“至于二房嘛,如果不惹我,我也不会动她们。”冯浅眼里闪过一抹残忍,“真要动我,她们会死得很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必然歼之。

冯浅转过身,不看冯贺一眼,缓步而走。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跟着又重重落下。

“大哥请你放心,你永远都是大房唯一的儿子。”

冯贺睁大眼睛,看着冯浅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那一身白衣,像是地狱里的白无常。

冯贺忽然回过神来,大房唯一的儿子?那烟霞呢?烟霞怀着身孕,就算这一胎不是儿子,始终都能生到儿子的。冯浅说得这么阴恻恻,莫非她要对烟霞下手?

冯贺对烟霞并无好感,侍妾一个,要不是为了对付冯浅,他才不屑于拉拢烟霞。

可如今,听冯浅意思,她要解决冯浅,显然,得罪她的,她一个一个铲除。

冯贺不由得扬天长叹,懊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对付她!

结果到后来,落到这样的结局!

冯贺处斩的消息传来,冯老夫人再受打击,卧床不起。

冯远伯没有去监斩现场送别冯贺,事后也只派个管家收尸,再择个墓地,草草下葬,毕竟这是一件不光彩事。

日长日短,哪怕是生死离别,在岁月面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烟霞的肚子渐渐大起来,衣裳都遮掩不住了。

冯远伯脸上笑容多了几分,没了个冯贺,自己还能生,很快,儿子就能一个接一个地生出来,人生还有希望。冯老夫人伤心叹气好一阵子,就把希望寄托冯朗、冯力,还有烟霞的肚子上,荣福堂里,冷寂了一段时间,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小姐,大少爷处斩那天,南院传出了大夫人的哭喊声,还打砸了屋里多宝格,那上面都是大老爷最珍贵的景德镇瓷器,有青花瓷,有甜白釉,大老爷可心疼死了,但碍于大夫人疯了,行为不正常,只好忍了。”

西院里,秀荷一边替冯浅煮茶一边说。

冯浅眉头一挑,说:“大伯娘真的把大老爷珍爱的瓷瓶打碎了?”

“是的,奴婢当时去厨房取膳食,经过南院,听到动静,往里面瞄了一眼看到的。”

冯浅当即陷入了沉思。

她面前的罗贤,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不由得问:“浅表妹,你可想到什么?”

冯浅看罗贤一眼,神色平常,说:“我是在想,陈大夫说表哥的腿比想象中的恢复得好,过两日便能拆板子,正常行走了。到时表哥有什么打算?”

罗贤叹口气道:“吏部封司原先免了我职务,如今说查清楚是误会,加上冯贺处斩,正封司空缺,就恢复了我职务,但我并不想回去,打算拿着当初的举荐信,再找其他部门接收了。但是,没有人脉,谈何容易啊。”

冯浅说:“表哥,原先跟马姨娘之间只是误会,你原意出于救人。既然封司原意恢复你的职务,为什么不去?”

“总会有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可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下做事。”

“正因为这样,你才需要上任。”冯浅正色说,“如果你不上任,不就说明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吗?心里没鬼,才无惧流言!”

罗贤呆了呆,如同拨开云雾一样,对冯浅说:“多谢浅表妹提醒,表哥迂腐了。”

这是,洗砚走过来,说:“少爷,草药水熬好了,水温也刚好,小的这就伺候少爷清洗伤口。”

罗贤点点头。洗砚便推着轮椅,把他带入了房间。

冯浅独自坐在石桌前,看着眼前翻滚的褐色的茶水出神。

刚才秀荷的那番话,让她想到了什么。

如果大夫人是疯了,那对于外界的事件根本不敏锐,但为何冯贺处斩的消息,会让她失控发疯?她砸东西,不砸别的东西,居然砸了冯远伯爱心的瓷器?

莫非,大夫人并不是真的疯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站起来,说:“杜鹃,陪我去南院一趟,我要看望大伯娘。”

一旁的杜鹃吃了一惊:“小姐,万万使不得,大夫人可是疯子,她疯起来伤了小姐可怎么办?”

“不是有你保护我吗?”冯浅笑道。

杜鹃可笑不出声,但是冯浅的性子她又很清楚,决定了的,不会改变

只得跟随她来到了南院。

原本的南院,气派华丽、奢华高贵,连院子外面的花木都是精心打理过的,有各种各样的造型。

可如今看到,院子外面的花草没人打理,早就不按原来的造型生长,一派凋敝落败的景象。

院门口有个丫鬟守着,看见冯浅过来,惊诧道:“二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多日不见大伯娘,刚好经过这里,便进来看望。”

“可是大夫人如今状态不好,认不得人了,怕是不记得二小姐了。”

“我会让大伯娘记起我的。”冯浅含笑道。

那个丫鬟便带冯浅进入南院。

南院里面很安静,平日里都是丫鬟妈妈穿花蝴蝶一样走动,可如今冷冷清清。因为大夫人动不动就砸东西打人,有好几个丫鬟挨过大夫人的打,甚至还被砸得头破血流,所以众人都不愿意靠近,只在院子外面候着,只要大夫人一发作,她们就赶紧逃命。

转过一个走廊,便看到一个院子里,大夫人坐在那里,抱着一个枕头,一边抚摸着枕头,一边低声哼着歌儿,满脸的慈爱。

有丫鬟禀告:“大夫人,二小姐来看您了。”

大夫人恍若未闻,依旧温柔地抚摸着枕头,嘴里说:“贺儿,你乖呀,母亲在陪着你呢。”

“大夫人,二小姐来了。”丫鬟再重复一次。

大夫人像似乎没听见一样,继续温柔地说:“贺儿,你想吃什么呀?母亲做给你吃。”

丫鬟还想说什么,冯浅对她摆摆手,说:“你先下去,我和大伯娘说一会儿体己话。”

待丫鬟走后,冯浅走上前,在大夫人面前坐下来,柔声道:“大伯娘,你怎么把这个枕头当成大哥呢?大哥已经死了,他在菜市口被斩首,可怜啊,首身分离,听说那颗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那双眼睛还是睁着的呢,大概是死不瞑目吧,因为没有一个亲人来看他,可怜的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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