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坦尼克号开始

抛开瓦肯的沙漠环境不谈, 室内酒店做的还是非常不错的，称得上是顶级。

吃的跟玩的花样繁多到让人都怀疑这是不是瓦肯人开的酒店，其中尤其奢华的是温泉浴池, 各种享受真的是棒呆。而且因为水质的关系, 在瓦肯星上泡温泉比在地球上泡温泉安全多了——至少不会有人因为在瓦肯泡温泉时间过长而晕倒, 光是这一点就吊打无数温泉旅馆。

以至于当初温泉狂魔米亚自己都觉得可以为了这种享受经常来瓦肯度假。

这次从缪星带走的海域虽然绝大部分都被塞进了珠子里，但剩下放在飞船里的那一部分也足够形成一个度假海滩了, 加上模拟器模拟出来的缪星的温度，米亚现在等于拥有了一个随时可以进去度假的私人海滩, 生活简直不要太方便！

斯克尔对此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他是一个瓦肯人，还是在瓦肯星出生长大的瓦肯人, 有着所有瓦肯人的特征。其中一项就是体温高, 并且不是很能够适应寒冷的环境, 海水当然也包括在内。

虽然米亚说这里的海水温度只是比瓦肯的温泉温度低一点, 但他又不是没有感受过缪星的海水温度，深知这个低一点里面的水分太大。

不过既然米亚邀请了他, 那他也不介意进去感受一下这种被搬到了飞船上的海滩。

“你用了多少模拟器？”他跟米亚走在海滩边上，看到了漂浮着的白云跟后面的蓝色天空。如果不是切实的知道这是在飞船上, 他都快要以为自己身在缪星了，这是对大海有多么的执着？

“一点点而已, 不要那么在意。”米亚笑眯眯的说，在沙滩上面用力的跺了两下脚, 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对模拟器这个问题完全闭口不谈。

谈什么谈？模拟器这种东西，那当然是多多益善，还有拟态光板，不把整个空间给填满怎么模拟出来合适的景色？

而且现在只是拥有一片海滩而已, 以后她还会拥有另外一片跟地球相近的星球的海滩，用到的模拟器更多，拟态光板也会更多，现在说也是白说。

跟米亚相处了三年已经对她的性格很熟悉的斯克尔：“......”

懂了，这个回避的态度，一看就知道花费了不少的资金在这上面，而且以后八成会消耗的更多。

斯克尔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行为，他自己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爱好的人，很难理解这种在某种事情上面疯狂砸钱的思维方式。但他也不会对米亚的这种行为大放厥词，认为自己可以干涉她的生活。

想了半天，他最终只憋出来了一句，“希望你获得的那些专利费用以后能够支撑得起你收集玩具的消耗。”

从他的角度来看，这片海滩就跟玩具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米亚用来放松身心的。不然想要种植转换兽的食物，一小片海滩跟海水不就行了，折腾这么一片海是要有多无聊？

他不知道米亚这种喜欢收集玩具的心态有多严重，也不清楚她以后是不是还会继续给自己收集一堆的东西当玩具，但她现在心情很好是事实，那他也只能祝福她，希望她以后不会出现金钱上的烦恼。

“哦，斯克尔，你现在可真是不瓦肯。”米亚听着他说这种祝福的语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话可一点儿都不符合瓦肯的说话风格，斯克尔这是中邪了吗？

“你认知中的瓦肯是什么样子的？”斯克尔反问，不等米亚回答又接着说，“实际上，大部分的非瓦肯人对瓦肯人的认知都有错误，他们想象中的瓦肯跟真正的瓦肯有着极大的差别。”

外界就差没有把瓦肯人跟博格人挂上钩了，只不过瓦肯人没有博格人那么夸张，只有一个集体的声音在所有的机械体里面传送。

可实际上呢？

“我不否认瓦肯之外的种族对瓦肯有一些了解，但这些了解都浮于表面，是瓦肯人想要他们了解的而不是他们经过调查了解到的。”斯克尔挑了挑眉，“你看，瓦肯人其实有时候并不像是嘴上说的那样热爱和平，本质上，我们是一个暴力的种族。只不过这种暴力被深深的压抑在了脑海深处，逻辑帮助我们抗拒暴力，拒绝它们控制我们的脑子，可有时候，你还是会在一些痕迹中发现瓦肯的暴力史始终没有灭绝。”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米亚，“我相信你看过我的档案，从这份档案里你可以看到瓦肯人其实并不是像是外界想象的那么刻板，有时候我们也会很懂得变通。”

“......”米亚不想要对此做出评价。

正如她所说，即使周围有着一堆的瓦肯人，但封闭的生活环境跟沉默的性格依然让她无法对这个种族了解的更加深入。最多，她能够从行为上分析出来一些这些瓦肯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再多，她不想用对待罪犯的手段来从自己的同伴身上获得一些她其实没有那么想要知道的信息。

不过变通这一点，她倒是深有体会，在需要的时候，瓦肯人其实很能变通，根本就不是传言中的所谓固执到底的死硬派。

但是这话题扯得是不是有点儿远？他们之前没有在讨论瓦肯人的性格问题吧？

米亚觉得斯克尔最近有点儿怪怪的，该不会是因为在星空中迷失了航线太久出了问题吧？可是之前没有找到缪星的时候他都没问题，现在突然出现问题也说不通啊。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讨论瓦肯人的性格问题？”跟瓦肯人交流要点，搞不明白就直接问，米亚从善如流的把话题转到了瓦肯人上，跳过了自己是个败家子的事实。

“不，我只是在向你解释瓦肯人并不是机器人，拥抱逻辑，理性思考只是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并不是全部。”斯克尔摇头，“为了避免发生误会，我认为有必要跟你说清楚这件事。”

米亚又听不懂了。

“我觉得我的智商今天可能降到了谷底，你介意跟我说清楚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误会吗？”

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她跟斯克尔之间能产生什么误会，他们不是一直合作的很好吗？从一开始的保镖到现在的大副，他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全能型人才，米亚觉得只要斯克尔愿意，她可以跟他合作到天荒地老！

“瓦肯人不说谎，所以我对你说的话都是我真实的想法，而不是出于某种目的进行的所谓人类的社交性赞美。”斯克尔摇头，表示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误会。

米亚：“......”

实锤了，她今天一定是因为太开心的关系降智太严重，现在连斯克尔的话都听不懂了！

这家伙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看着向来淡定冷静的米亚满脸问号的样子，斯克尔的眼睛里浮上了一丝笑意，“虽然你把头发盘起来也很漂亮，但你披散着头发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距离下一班轮值还有600s，我们应该回去了。”

“啊？”米亚缓慢的眨动了一下眼睛，有点儿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竟然听到斯克尔赞美她了？

而且赞美的还不是她的脑子而是她的美貌？呃，等等，他到底是赞美脸还是赞美的头发？

“不走吗？”斯克尔挑眉。

“我在思考人生哲理。”米亚呵呵哒。

她没说谎，是真的在思考瓦肯人是不是存在幽默细胞这种东西。

“我们可以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斯克尔冲着米亚伸出了手。

这次米亚面对瓦肯人宕机了很长时间的脑子终于重启了，她瞪着斯克尔伸出来的手，抬头看着他认真的问，“我记得瓦肯人不握手。”

也不贴面，大家互相打招呼的时候都是直接做手势，现在这家伙突然伸手是想要干嘛？

“正确的。”斯克尔点头，“瓦肯人的手部神经十分丰富，并且能够通过接触其他种族面部思维点的方式来融合双方的思维，所以通常意义上我们不握手是因为这是一种十分私密的行为，并不适合跟陌生人做或者是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之下。”

即使在瓦肯星，游客们也不会看到牵着手在街上走的情侣，不是多么复杂的原因，纯粹就是手指接触摩挲在瓦肯人的字典里面代表着亲吻，谁会没事在大厅广众之下热吻啊？

“所以现在？”米亚的眼神又重新落到了斯克尔的手上，你这是耍流亡民还是耍流亡民？

“所以现在我想要亲吻你。”斯克尔秉承着瓦肯人一直以来的直线交流方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直接把米亚给震的沉默了，这么直接的吗？

以及亲吻什么的，大哥你之前一点儿这方面的预兆都没有，很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实验啊！

米亚心里疯狂吐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瓦肯人这糟心的感情问题了，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一步到位？

“按照人类的标准，也许我应该从送情书跟送花开始？”迟迟得不到回应的斯克尔歪了歪头，提出了疑问，“你需要我送情书跟花吗？”

米亚：“.......”

她算是服了瓦肯人了，这种事情是能直接问的吗？不是应该通过行动来表示？

“......不，送情书已经是很古老的表达方式了。”她有气无力的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要面对这样的一种情况。

但情书真的大可不必，瓦肯人写出来的情书，真是想一想都让人脑壳胀痛，这玩意儿跟他们简直就是气场不合，她很怀疑情书这种东西是否存在于瓦肯人的生活当中，不想要冒这种险来折腾自己。

“以及飞船上的花都是有用的，你不要随便乱来。”米亚认真的警告斯克尔。

她有一座巨大的植物园，里面除了种植了各种食用性植物之外，还种植了很多经济作物跟一些花。这些花除了能够让人观赏之外，还可以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即使凋谢了也能丢进浴缸里做花瓣浴，坚决不能让斯克尔浪费！

斯克尔：“......”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米亚其实比他更像是一个瓦肯人，这是讨论船上的花有别的用途的时候吗？

“你到底走不走？”难得的，斯克尔有了一种挫败感。

“我又不是小孩儿，自己能走。”米亚抛给了斯克尔一个大白眼儿，一步一个脚印，速度飞快的从海滩上离开了。

一边走还一边思考，难道是缪星的海水对瓦肯人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影响，搞得斯克尔今天这么不正常？

斯克尔看她这样也不在意，跟在她后面离开了这片海滩。

瓦肯人最值得称赞的就是他们的坚持精神，既然今天没有被彻底拒绝，那么就说明这件事并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至少，米亚跟他在工作上合作的很愉快，而且他是她的大副不是吗？

被称作没有表情的瓦肯人嘴角微微上翘，有时候被人误解种族特性也是一件好事，信息差会让事情变得很有趣。

而另外一边的米亚则是拎着一大桶的缪星海水在非轮值时间进了实验室，准备搞清楚这东西是不是对瓦肯人有什么影响。

别怪她这么想，相处三年时间，她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斯克尔对她有什么绮念，现在突然之间来这么一出，很难让人怀疑不是他脑子出现了问题。

嗯，只能说对瓦肯人的刻板印象在米亚这里是真的根深蒂固，她根本就不信斯克尔有爱情这玩意儿——看人家沙瑞克对阿曼达是怎么样的，他哪里符合这种条件了？

那肯定是出了问题。

至于到底是内部问题还是外部问题，那就是她需要探寻的答案了。

把拎着的重重的一桶海水放到实验台上，米亚开始进行化验。中途还去找了一下实验室这边的负责人卡娜，“我的血？”

瓦肯人的表情是疑惑的，对米亚的这种要求感到十分奇怪。

“我怀疑斯克尔可能受到了缪星海水中的某种未知元素的影响导致了思想上面出现了一点儿问题，需要一些瓦肯血液做实验。”简而言之，斯克尔的血液已经被污染了，不适合作为样本进行实验，倒是之后可以取一些当做对照组。

卡娜：“.......”

不知道舰长跟大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她做出这种判断，但既然是正经实验，她就同意了米亚从她这里抽了一管血。

然后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斯克尔——瓦肯人不喜欢八卦，也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尤其是在大副跟舰长的关系一直都十分良好的情况下，她相信他们会做出妥善的解决方案。

虽然她有点儿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行为才被舰长判断为出现了问题，但舰长没说，大概就是比较隐秘的事情，别人还是少管。

至于pn farr问题，卡娜是一点儿都没有考虑过，斯克尔才从战场上下来多长时间啊？距离pn farr还早着呢！

深潜者号上的船员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舰长跟大副的表现跟以往没有任何区别，能有什么问题？

同为瓦肯人的船员们更是没发现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他们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信号，正在朝着信号的方向前进，舰长跟大副也每天兢兢业业工作按时轮值，形势一片大好，哪里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只有米亚，离开舰桥之后心情沉重，她没有在缪星海水中化验出来任何对瓦肯人有影响的元素。一些未知元素跟瓦肯人的血液相遇之后也没有出现特殊的反应，让她对这种情况想要挠头。

而斯克尔，一个被米亚怀疑身体出现了问题——至少是身体激素出现了点儿问题的瓦肯人又遇到了不喜欢管闲事的同伴，根本就对米亚在实验室里面进行什么实验一无所知，只是疑惑为什么最近她突然之间变得忙碌了起来，一下舰桥就冲进实验室，根本就不像是往昔那样在工作和放松之间完美的平衡。

但几次都没有堵住人之后，斯克尔终于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在一个轮值时间结束之后敲响了米亚房间的门。

作为深潜者的大副，以及跟米亚合作了三年的伙伴，他有船上所有的授权，可以直接进入她的房间。不过出于对舰长的尊重，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按门铃，等待着米亚给他开门。

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米亚的门就滑开了，裹着一条瓦肯冥想袍子的米亚打着哈欠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斯克尔，“什么事？”

居然让大副跑到她的私人区域来找人？

肯定不是什么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即使她现在还处在被强行叫起来的迷糊状态中也能判断出来，工作上的事情斯克尔向来喜欢在舰桥上和工作时间解决，而不是代入到私人时间跟私人领域。

当然，也有少数的例外情况，斯克尔算是情商比较高的那一部分瓦肯人，在遇到会给船员们带来足够冲击的事情的时候会考虑造成的后果而选择询问舰长。

可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跟眼神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实在不像是遇到了重大工作问题的样子。

“你是否在刻意躲避我？”瓦肯人从来都是直击重心，最近总是堵不到人，连一同从舰桥前往生活区的相处时间都被剥夺了，斯克尔感觉有点儿不开心。

“嘎？”米亚还在缓冲中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你在说什么鬼？”

她躲避斯克尔？这是什么破烂笑话？这家伙是什么需要躲避的大人物吗？

“我注意到最近五天时间你在轮值结束之后就会单独进入实验室，并不会回到生活区；此外，我在半年前就把我们的轮值时间调到了一起，根据轮值时间表，我们应该在离开舰桥之后有一段八分钟的相处时间，但是五天前这种情况出现了变化。我合理怀疑你对我之前的话产生了不良反应，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斯克尔难得的皱了一下眉，“这是非常没有必要的行为，你可以直接拒绝我，我并不会因为被拒绝而产生会影响到工作跟我们平时相处关系的情绪。”

瓦肯人最擅长的是就是控制情绪跟感情，即使他被拒绝了，也不会出现什么过度沮丧或者是不想要工作避开米亚的想法，她的这种躲避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米亚：“.......”

她震惊的看着斯克尔，感觉自己小看了瓦肯人脑补的实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就是做了几天实验而已，怎么就被脑补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没躲避你，只是在做实验没时间理你。”震惊过度的米亚感觉又累又困，刚从实验室里出来没多长时间才睡下，就被叫醒了，她没跳起来捶这个把她叫起来的家伙一顿都是脾气好，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做别的事情了。

“我是否能知道是什么实验让你这样困扰？”似乎是被这个答案给愉悦到了，斯克尔皱在一起的眉毛散开，一边挑起问道。

缺人手的话，他可以去帮忙。

“......找出来你为什么这么不正常原因的实验。”米亚诚恳脸，换来了斯克尔的疑惑脸，“我哪里不正常了？”

工作跟生活都没有问题，他明明很正常！

“你对我说的话，做的事哪里正常了？”米亚不满，“瓦肯人不会做出这种行为，也不会说出来这种话，你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瓦肯人了，居然还问我你哪里不正常？”

行行好吧，这家伙的行为已经突破了她对认识的所有瓦肯人的认知，直接冲着人类的思维模式去了，这还叫正常？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各项指标？

米亚忍无可忍，伸手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掏出来一只三录仪对准了斯克尔，“我受不了了，今天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做了那么长时间实验都没有得出来结果，她干脆直面有问题的人，也管不了这是不是会增加刺激程度了。

不然呢？

行为都异常到在睡觉的时间来敲她的门了，之前设想的他的异常会随着离开缪星海水而逐渐消失恢复正常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再继续下去只会变本加厉，那就别浪费时间了，直接把人抓去实验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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