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灵术师

“你听我解释啊，事情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我阿姐跟楚烁，他们，他们……”傲灡箐解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结结巴巴的，急得在原地跺脚。

楚棂月淡定的坐在她面前，等着听她的解释，但是半天也听不懂傲灡箐究竟要说什么。

“还解释吗？”楚棂月问道。

“不是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跟楚烁是兄妹关系，阿姐她不知道，她若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的，甚至还会对你很好，我阿姐很在意楚烁的。”傲灡箐解释了半天，就说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所以……我若不是楚烁的妹妹，那傲灡雪就要对我动手了是吗？”楚棂月冷冷的道。

傲灡箐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不，你听我说……”

但是她话音未落，突然双眼瞳孔一缩，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急躁的心情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她仿若一具被人随意操纵的木偶一样坐在原地，看着楚棂月。

楚棂月的左边瞳孔赫然变成紫色，她注视着傲灡箐，粉唇微扬，端着滚烫的茶水浅酌一杯，这才缓缓的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是。”傲灡箐回答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从内到外，完完全全的被楚棂月所操纵。

“傲灡雪想杀我？”楚棂月问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手中正把玩着青花杯盏。

“是。”傲灡箐开口道。

饶是早知，心中依旧冷颤，她就知道傲灡雪想杀她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烁当年因何受伤？是因为傲灡雪？”楚棂月继续问道。

“是，阿姐当年在学院中第一次见到楚烁，得知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内心不喜，便故意驱使旁人伤害楚烁。”傲灡箐开口，虽说是冷冰冰的字句，但足以让楚棂月起杀心。

“傲灡雪在密谋什么？杀我还是杀楚烁？”楚棂月继续问道。

“杀你。”傲灡箐再次回答。

“咔擦！”楚棂月手中的青花杯盏徒然被捏得粉碎，化为齑粉落在地上。

杀她？也得有本事才行。

“你可有参与？”她继续问道。

“未曾。”傲灡箐继续回答，她怎么可能参与杀害楚棂月呢？楚棂月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虽然她脾气秉性都不怎么样，但是她自认为自己不会恩将仇报。

“醒来后忘记我问你的问题。”楚棂月再次注视着傲灡箐，手中一个响指后，她便及时清醒过来，她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其余的，自己已经知道了。

“我……”瞳孔恢复光明，傲灡箐刚想开口解释，但是突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怎么回事？她刚刚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我知道你对我阿姐有偏见，是因为楚烁受了伤，但是你相信我啊，我阿姐真的真的很爱楚烁，她是在乎的，尤其是在知道楚烁受伤之后，还亲自派人将他送回了你们家，甚至一路跟随，但是怕你么问及，送进希尔城就回来了。”

傲灡箐迫切的解释道：“因为当时我也一起的，所以你相信我，我阿姐真的不是有意的。”

楚棂月却也懒得听了，站起身便往外走，撑起油纸伞便走入大雪之中。

“棂月，楚棂月！你听我说嘛，你不要走。”傲灡箐跟着追了出去，连伞都来不及撑，拽着楚棂月的手腕不让她离开，她真的很不想楚棂月误会傲灡雪，那可是她的姐姐啊！

“你相信我，我会将这件事告诉我阿姐的，阿姐一定会来向你道歉的。”

楚棂月赫然扭头，看向傲灡箐，那紫色的光辉从她的左眼中闪过，傲灡箐再次愣在原地，“道什么歉？”她徐徐开口道。

“不，不知……”傲灡箐的脑海中，关于今日与楚棂月的谈话不断的消失，最后销声匿迹。

“那就对了，现在回去，关上门，外头冷，二十步后你便可以醒来，忘记今天关于我的一切，你没有见过我。”楚棂月命令道。

“是。”傲灡箐点点头，随即松开楚棂月，转身便往房中走去。

楚棂月见状，转身离开傲灡箐的小院。

二十步之后，傲灡箐再次清醒过来，她站在房屋中，整个人不知所以的愣在原地，看着正在噗呲噗呲的茶壶，她傻眼了，“诶？奇怪，茶水是我什么时候煮上的？”

她连忙去端开，察觉自己身上还有化为水的雪花，更为疑惑，又看到地上化为齑粉的青花杯盏，“这是……”她一脸疑惑，大脑中好像有一小段的记忆是空白的，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无法填补。

“怎么回事？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傲灡箐蹲在化为齑粉的青花杯盏前，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楚棂月已经走出很远了，刚回了院中，收起伞，紧闭的木门便被人打开了。

从里面凑出个脑袋来，那双轻灵的双眼正乖张的望着她，“阿姐，你哪去了？”

楚棂月回头一怔，不曾想是楚思羽，“我出去走了走，松松筋骨。”

她说谎也不打草稿。

“是吗？那为什么不带灵灵一起去？”楚思羽好奇的问，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觉得楚棂月去哪都会带着柳陌灵一起，今日倒是稀奇了，竟然分开行动。

“灵灵说外头冷，想在房间睡觉。”楚棂月道，柳陌灵怕冷，刚好这个理由能搪塞过去。

“哦，是这样啊！”果真，楚思羽不再追问。

姜芙的声音也在房中响了起来，“大冷天的，还站在外面呢，进来再说。”

“你们都来了？”楚棂月诧异，放好了油纸伞之后大步进去，先去二楼换掉打湿的鞋袜，再下来。

只见襄儒，姜芙，楚思羽，夏翩翩，还有柳陌灵都围坐在炭火前烤火，还有一些香味四溢的肉串，几人喝着热腾腾的茶水吃着肉串，别提多开心了。

楚棂月挤了上去，紧挨着楚思羽坐下，随手拿起一根肉串便吃了起来，故意埋怨，“你们来怎么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出去了，都吃一半了。”

“谁让你要出去的，反倒是怪我们来不与你提前打招呼。”楚思羽道，嘴里嚼着烤肉，口齿不清。

“对对对，真好吃，这谁的手艺啊？”楚棂月问道，每一口都爆汁，满口肉香。

“襄儒的手艺呗，我们哪做得来这个？”楚思羽道。

“哦，那你们都没帮忙啊？”楚棂月随口的问道。

夏翩翩也是个接话嘴快的，“没有，浮浮帮忙了，让我们不用帮忙，坐着等吃就行了。”

楚棂月的目光悄咪咪的落在姜芙身上，她垂着眼帘，整个人淡定如斯。

“多吃点还堵不住你的嘴。”姜芙开口道，径直拿了一串烤肉塞给夏翩翩。

“哦……”夏翩翩只得埋头奋吃。

才三日不见，姜芙跟襄儒的感情就变得如此好了？

楚棂月怎么不信呐？这是姜芙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这也是姜芙跟襄儒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也不多问。

“棂月，你也多吃点。”柳陌灵开始投喂。

“好。”

不出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吃了个肚歪，楚棂月来得最晚，还算吃得少的，不然也得撑得走不动道。

好肉配好酒，临近傍晚，几人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说话颠倒，不停的哈哈大笑。

柳陌灵是传说中的一杯倒，喝上一碗，可以醉一天。

楚棂月将柳陌灵扶上楼休息，姜芙在她身后跟了上来。

“棂月，我想看看你培育的寒冰珠蕊。”姜芙还算清醒，并没有楚思羽跟夏翩翩能喝，襄儒抱着酒坛子靠在角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在阳台。”楚棂月道，在安顿好柳陌灵之后，她便去了阳台。

满身酒气的姜芙已经蹲在了阳台上，看着几盆向阳的寒冰珠蕊怔怔发呆，“这就是寒冰珠蕊吗？”她下意识的抚摸被面纱覆盖的脸颊，她的脸有救了。

“恩，是，但是开花的话，估计得开了春，再等等。”楚棂月笑着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就算是一年两年我都愿意等。”姜芙期盼的道，在遇到楚棂月之前，她真的没想过自己的脸还有救。

在楚棂月告诉她，自己的脸还有救的时候，她真的一度觉得自己的世界被照射进来了一束炙热的阳光，带给她无限的希望。

“我知道，浮浮。”楚棂月道，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过来一下，我替你把脉。”楚棂月道，她想看看姜芙的灵脉的封印有没有松动。

“好。”姜芙很是听话的走了过去，坐在楚棂月面前，喝了一点点酒的她，话比平日里多了一半。

“上次我的身体出现问题我知道，我有感觉，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你可以告诉我吗？”姜芙问道，她对自己也很好奇，她好似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

“你上次不是不想知道？”楚棂月笑着问道。

“但是我现在想知道，自从上次醒来后，我只要闭眼，梦中总是能看到同一个黑色的影子，每一个梦都一模一样，不断的困扰着我。”姜芙神色惆怅的道，她知道，这是封印在她内心的梦魇，她若是不解决的话，会困扰她一辈子。

“我看看。”楚棂月坐在姜芙面前，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拉住姜芙的手腕，一道青色的光顺势沁入她的体内。

“不要抗拒我，放空灵脉。”楚棂月与姜芙一道闭上双眼。

她的神识轻而易举的便进入了姜芙的灵脉之中。

只见姜芙双眸紧闭，眉头蹙成了川字，刹那间，她便将楚棂月的神识抗拒在外。

“不行！”姜芙一声吼道。

楚棂月猛然惊醒，接触到姜芙的手腕好似触电那般被弹开了来。

“抱歉，没事吧棂月。”姜芙回过神来，一脸懊恼。

“没事。”楚棂月掸了掸手，“封印未曾松动，没事，你的梦魇，我也有办法让你不再梦见，可要一试。”她问。

就短短的刹那功夫，她已经探知到了姜芙的灵脉，封印得很好，只要不去动，这辈子都没有苏醒的可能。

“好。”姜芙点点头，她已经不想夜不能寐了。

“看着我。”楚棂月的左眼闪过一丝紫色的光辉，姜芙的双眼立即变得空洞。

“忘记晚上的梦魇，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睡好觉了。”楚棂月道。

姜芙点点头，接收到来自楚棂月的命令。

响指之间，姜芙清醒过来，却一脸疑惑，“好了吗？”

她只觉得脑袋恍惚了一阵，再回神，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了。”楚棂月笑着道，“现在你可以睡个好觉了，不会再梦见梦魇。”

“真的？”太神奇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五行灵术最为神奇之处，便是可以让人忘记所有，当然，也可以想起所有，包括记忆深处你想回忆的任何记忆。”楚棂月道。

“真的？”姜芙有点不敢相信。

“恩，自然是真的，你今晚试试就知道了。”楚棂月站起身来，外头的大雪暂时停了，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好。”姜芙十分信任楚棂月，她说是那就是。

在姜芙的面纱下，脸色早已一片通红，酒劲上来了，再也坚持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喂？浮浮！”楚棂月听到动静，立即转身，只见姜芙已经趴在矮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哎……”她叹气，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姜芙搬到了榻上，让她挨着柳陌灵沉沉的睡着。

她抱了两床被子下楼，楚思羽与夏翩翩倒头就睡了。

襄儒也是一样。

“哎，你们啊……”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棂月在房间内整整守了一夜，翌日一早，他们才慢慢清醒过来。

她早餐都已经做好了，就是一碗清粥，什么都没有。

“昨晚睡得怎么样？”姜芙从二楼下来，昨日的疲倦一扫而光。

“恩，睡得很好。”果真如楚棂月说的那般，她一夜好眠。

“大家来喝点粥，醒醒酒。”楚棂月每人盛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多谢阿姐！”楚思羽最为高兴，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吃完粥后，楚棂月就将他们挨个赶走了，她要好生休息，将昨晚的觉都补回来。

昨日她可是辛辛苦苦的守了一夜啊！楚思羽跟夏翩翩喝多了，半夜愣是起来吐得昏天暗地。

将他们叫走了之后，她便上楼睡觉去了，柳陌灵默默的将房间打扫干净。

午时，院外，柳戌然已经徘徊多时了，他打听后才知道，柳陌灵在楚棂月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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