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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扇录

隆中行

“吁……”

“先生,我们就在此处停下歇息一阵,马儿也跑了一天了”

“好!就在这儿停下来歇息一阵罢,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随即一年轻小伙停下了马车,下马将马栓在旁边的树上,随后将车凳放了下来,车门打开后一老者发眉斑白,面容慈和,一裳白衣素袍缓缓走出。这一路颠簸折腾使老者下车有些吃力,男子见此急忙搀扶老人下车。随后车厢内又走出一女子,女子见男子只顾着去搀扶老人没管自己,脸色有点难看,随后便从另一旁跳下车来。

男子将老人扶坐在树下的石畔后,这才想起女子。女子芳龄十七,风髻露鬓,秀眉美目,双目炯炯,眉眼间略带英爽之气。一袭青衣裹身。手捏一把长剑,此女正是那荆州黄家黄承彦的二女儿黄月岚。而老者则是司马徽世人称之为水镜先生。

为何如此,说来也话长。男子名为路景尧,本是那音乐系大二学生,因为一次音乐会事故,就无缘无故穿越到了这儿,附着到了黄家一仆人身上。

在黄家待了有小半年之久。近小半年一直打听外面情况,虽不过多了解历史但也知道了眼下局势。

自刘备败汝南投奔刘表后,荆州城内就暗流涌动。

各家大族都坐不住了,有的见刘表年老体衰,而二子刘琦刘琮又不成器,恐对家族以后不利,于是想另投新主。于是常与那刘备暗通款曲,最是显眼的就是那习家。

刘表也并非傻子,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一直提防着刘备。

而如今北方曹操官渡之战以少胜多击败了袁绍,唇亡齿寒眼看北方即将统一,剑指南方荆州,如今荆州形势岌岌可危,刘表欲让刘备屯兵新野,以抗击北方曹操南侵,所以不敢得罪。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这些大族之事。

可谁知那习家得寸进尺,欲想与黄家联姻来拉拢黄家,而黄家大小姐黄月英因脸上有疤被世人外传为丑女,世家大族注重名声自然不肯娶她,这事就落到了黄家二小姐黄月岚的头上。

刘表与黄承彦本是连襟,两家素来交好。

刘表入荆州也是得到了黄家的支持,才得以稳固荆州的。

刘表知道后自然不肯,常言语敲打黄承彦。黄承彦无奈只好将其女托付给世交司马徽,让其暂时躲去南阳,待日后荆襄城内稳定后,再让她回来。所以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而路景尧虽是现代人有金手指,但是不多。自己本就是那不喜欢勾心斗角之人,怕在黄家待下去自己牵连在襄阳风波中,所以故此请求护送小姐去南阳。

“喂,姓路的,你没看见这儿还有一个人嘛,出门时父亲是怎么叮嘱你的。”黄月岚见路景尧对自己不闻不问没好气的问道。

路景尧见黄月岚脾气又上来了,知道她性格从小跋扈,稍不如意便大动干戈,没附身这身皮囊时,听其他仆人说时常被她欺负,但是现在穿越过来的是我,管你多大的架子,小爷一样不给面子。

于是便漠不关心的说道:“你在哪儿呢,我看得见。”黄月岚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你想造反啊,爹爹临走时吩咐你好生照顾我,你就是这般照顾我的。”

“小姐,你可别作了成吗,在黄家你是小姐,现在出来了你就不是小姐了,凡事就得听我的,你父亲临走时也是这般嘱托。”黄月岚没听过“作”这个词,但是从言语上就觉得他是在讥讽自己,于是便拔剑相向。

这时司马徽不由的大笑起来道:“你们这冤家,这一路就这样争拗不下,也没见谁对谁真正大大出手,你们就不要闹了。”

黄月岚急忙撒娇道:“伯父,你就别再笑话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景尧急忙回道:“先生说的是”黄月岚听后便没好气的将剑丢在了地上。路景尧见如此情况便蹲下身将剑捡了起来拿到黄月岚身前递给了黄月岚温和道:“小姐就别气了,待会还要赶路,黄公让我好好照顾你,是我大意了。”

黄月英听后扭头卸下气来,将剑收回来剑鞘内。路景尧自然知道如何把握好女孩子的内心,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这黄月岚就很吃这一套,不然当初黄家那么多仆人,她也不会同意我跟她一起来。原来这世间女子不分前世后世都是一样的啊,哄一下就没事儿了。

见黄月岚没气后便转身询问起了司马徽:“先生,如今到哪儿了。”

司马徽道:“已过南阳地界了。”

“甚好,那快了。”

“这地方老夫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年了,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看到卧龙岗了”

“那我们休息好后即可出发,等太阳落山之前赶到卧龙岗。”

正值憨春,万物复苏,煦和的阳光折射在林中浮现出道道光影,让几人春雨还没缓过劲的身上逼出阵阵寒气,微风吹来裹挟着春日的生机和暖阳的温润让人心旷神怡。

休息片刻后几人上了马车,继续赶路,朝着前面那座山奔去。

驾车途中路景尧知道南阳卧龙岗,高居诸葛亮。从小就听说,如今要见到真正的历史人物,心里不免有点胆怯和窃喜。于是就便向车厢内司马徽打听起来:“听闻卧龙岗内住着先生高徒,不知先生这高徒是否好相处啊。”

“不知小兄弟说的是哪位高徒啊。”

路景尧不解:“难道先生这卧龙岗内还有其他高徒。”

“也不多就三位,到时你就便知晓了。”车外马车驾驶吵杂,还没等路景尧反应过来,黄月岚便说道:“伯父。那孔明兄长在家嘛,别又出去游山玩水去了。”路景尧这才听了出来,于是便想着多听几句,将背贴靠在了车门上,侧耳去听那车厢内说些什么。只听那司马徽缓缓笑着说道:“在家,这暖春之际他也不喜外出,只等那夏日过后方才远出弥留。”

这时路景尧才想起三顾茅庐来,心里嘀咕着:“玄德公这是没挑好时候来啊,如若春季就来,说不定就用不着三顾茅庐啦。”说着嘴角微微的轻笑起来,头和耳侧回。驾着马车朝前方继续驶去。

翻过前面山后,已至黄昏。向前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稀落聚集的屋舍,微风徐来吹散了残阳四周的漂浮云层,霞光万道映射在这广袤的土地上,使这世外桃源般的卧龙岗披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真是让人心荡神驰乐享其中。真是个好地方啊。

路景尧见如此景象依旧没放慢行驶速度,他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卧龙,不然这黑灯瞎火,难以行驶。按照司马徽指引,穿过一田野大路。在向一蜿蜒曲折的林中小路驶去,行驶到一家酒肆前已然天黑,酒肆门前灯笼已被点挂上。

司马徽见此示意停下:“我们就在此处停下歇息进店吃点东西罢,走了一天人困马乏的,后面的路不远了。”

店内小二见此急忙上前帮衬,嘴里说道:“司马老先生回来啦,快里面请。”

说着路景尧一套动作后将司马徽扶了下来,自己则叫店中小二把马车安顿好。司马徽则熟门熟路的引着路、黄二人朝着店里走去,本以为这荒山野岭店内没有多少人,谁知店内宾客满座,看装束与言语多是赶路与通商之人。

路景尧见此由是不解,待上了二楼找到一座席入座后,便询问道:“先生,为何这荒郊野岭之内,会有如此多的宾客,小的甚是不解。”

黄月岚见此不由的说道:“自宛城之战后,张绣降曹,南阳一分为二,北面为曹操所据,南面为刘表统辖,此前宛城为据点供可南北商人来往,现如今两军对垒,两地商人难以通行,至此改道这南阳隆中,此地南通江夏、襄阳,北可达汝南,颍川。南北通透过路商人每每行至于此,常常在这儿住下歇息,如若不在此处歇脚,下一处客栈还有百余里路程。”

“你怎么知道。”路景尧疑惑的问道。

“我自是知道,往年常常与父亲到这隆中拜望伯父。常常居住这间客栈,父亲常与伯父在这家客栈住下,南北消息此地都能知晓。”

路景尧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后来诸葛亮能高卧此地尽知天下事,而后隆中对出天下三分,原来是这个地儿帮了忙啊,我还以为那孔明真如后世所说近乎其妖,原来不过如此啊。

路景尧遐想后于是急忙继续问道:“即是如此,通行商人如此之多,为何只有这一家客栈,可以多开几家啊。”

这时司马徽笑盈盈的答道:“此前我也常与这隆中村民提过此事,让他们多开几家酒肆客栈,可村民大多朴素,不懂经商之道,而如今乱世连连征战赋税严重,掌权者都提倡重农轻商,除了州县城中百姓外,各地乡里少之又少。如若要开还需上报县内金曹,不可耽误每年上缴的田租、口赋、杂税。大多听到此已然觉得不行了。”

路景尧听后甚是头疼,只觉得古代平民太不容易,还是咱新中国好,农民当家做主。

就在此时楼下上来一位年轻男子,龄约二十五六,黑发如瀑,眉眼冷峭,面露微笑,林宇长相十分出众。一袭青色素袍,如那卷轴画中之人走出一般。

黄月岚见此便急忙上前挽着男子胳膊说道:“子旻兄长,真是好久未见呢。”

男子见此急忙笑盈盈说道:“却是几年未见,如今见后才知我家月岚妹妹越长越漂亮了。”黄月岚听后害羞的低下了头与男子一起走了过来。

男子首先向司马徽行礼作揖道:“师傅,此去襄阳如此之快,为何不多黄叔父家多住几日。再与月岚妹妹一同回来呢。”

司马徽答道:“不了,那襄阳城内人多吵闹,哪有我这卧龙岗清净之地好啊。”嘘寒问暖过后,男子便将手指向了路景尧道:“师傅,这位仁兄是?”

司马徽起身介绍道:“这位是一路护送我们回来的路景尧,月岚侄女的侍从,暂时陪月岚在南阳留上一些时日。”

没等路景尧行礼,黄月岚就脱口而出道:“什么侍从,分明是我黄家下人。”

男子急忙训责道:“诶,什么下人,月岚妹妹怎会如此无礼。”随后立马向路景尧道歉:“月岚妹妹轻嘴薄舌调皮惯了,不懂礼数,还请仁兄不要见怪。”黄月岚见此立即坐下撇头置气起来。

路景尧见男子如此举止得体,不由对这阶级贵贱的时代他钦佩起来。

“无妨,在下本就是黄家仆人,没什么不好说的,惊怪了兄台才是。”

“诶,哪里话,在下周子旻字风瑾,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以后叫我风瑾就行了。”

“是的,风瑾兄,兄台以后也可以唤我景尧。”

随后几人入座闲谈几句之后,小二将酒菜端上条案。奔波一天后,几人早已是饥肠辘辘更无闲暇废话,随即便动筷吃了起来。虽说这饭菜赶现代口味差了点儿,但是早已在黄家吃习惯的路景尧已然无暇顾及这些,于是大快朵颐起来,还饮了一点酒。这酒精度数感人呐,不如那现代40-50度的白酒来的痛快。照这几度的酒,纵横乱世已然是个不可多得的酒仙,只怕那嗜酒如命的张飞也不一定能喝过我。上次黄承彦宴请襄阳诸多名士。让路景尧挡酒作陪,本以为各个都是能饮的好手,结果被他路景尧灌翻的各个分不清南北,挺尸在园中。至此襄阳各届名士再也不敢再来黄承彦家中作客。生怕毁了斯文。他们岂能知道路景尧在现代大学室友的辅助下已然成了一位不可多的酒精容器。

饭后路景尧满脸已经通红,但并无醉意。月亮已挂树梢,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周子旻本想让几人去酒肆后院客房内暂歇一宿,然拗不过司马徽一心想回去,于是还是由路景尧驾车继续赶路。

话说这古代真没有一点酒驾意识。饮酒至满脸通红,在现代估计得进去吃上一段时日不要钱的饭吧。

周子旻见路景尧并无醉意,意识清醒随即便扶司马徽与黄月岚上车:“师父回去好生休息,明日我在来拜访,月岚与景尧也是路上保重。”随后路景尧便驾车而去。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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