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捷报、圣旨
大明京师。
庄严肃穆的奉天殿,群臣毕至,崇祯端坐龙椅之上。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大太监王承恩上前一步高声喧诏。
“陛下,臣有本奏!”王承恩声音刚落下,下面便有一人上前一拜口称有本上奏。
崇祯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兵部尚书张国维。
“卿家平身,但说无妨。”
“陛下,南京兵部上表,说有鞑虏肆虐南直隶北,青阳关巡检孙宁组织乡勇阻击鞑虏于运河边,大败鞑虏,斩首七十三级!臣恭喜陛下,此为大明之福啊!”张国维兴高采烈的说着。
崇祯听闻第一时间不是激动,而是狐疑。整个大明都在打败仗,怎么一个小小巡检就能斩首七十三级?
“难道是杀良冒功?是了!这些**就喜欢干这种事!可恨!”崇祯心中想着一时失了神。
“陛下,陛下!”王承恩轻声提醒着。
虽然崇祯心中愤恨不已,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着人核对,论功行赏。”
张国维见崇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也不敢再说,便听旨退去。
因为张国维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怎么那么多能人将领都在打败仗,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官就能斩首这么多?
完全不合常理。
原本这件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谁也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
没想到,刚过了两天,又一封加急奏报自南直隶而来。
张国维打开一看又是这个小小的巡检官孙宁!
张国维耐着性子读了一下,立马色变,勃然大怒:“反了天了!这小小的巡检胆大包天!”
等冷静之后,才拿起另一封随着孙宁奏报一起来的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的私信。
信中说:起先我也不信这战报真实,后派使者明察暗访,得证真伪,所获首级连带上次共两百零六级,俱为真虏首级,已经验证。另有俘虏一百八十四人,已在押解回京路上。
我知朝廷群臣不敢尽信,特书此信证之。
张国维看完书信,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一时间老泪纵横。
上任才没多久便闹出了鞑子肆虐畿辅,为祸山东的事情,搞的自己焦头烂额,眼看着马上就做不成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了,突然来了一个好消息,能不激动吗。
张国维立马起身叫人:“快!本官要和周阁老一起进宫面见陛下,快去通报!”
说完就快步出了房间,朝内阁走去。
周延儒看完史可法的信之后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这是近年来难得的好消息啊。
“玉笥,你可真是带来了好消息啊!快!随我一起面圣。”
“敢不从命!”张国维笑着说道。
两人携伴进了皇宫。
崇祯此时正在乾清宫批阅题本,这本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工作,但崇祯勤勉,这些年来大小题本,都是自己亲自朱批。
明朝的题本是由内阁票拟,然后皇帝再朱批可与不可,没有批阅这回事。
但崇祯不一样,由于这些年内忧外患,加上天启帝时期阉患崇祯不敢再用宦官,都是自己亲自朱批。
刚批完一份题本,外间便有太监通报,内阁大学士周延儒和兵部尚书张国维求见。
国事当前,崇祯不敢怠慢,连忙宣见。
“臣周延儒,叩见陛下。”
“臣张国维,叩见陛下。”
两人一同报名拜见。
“来人,赐座!”崇祯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小太监搬了两个小绣墩前来。
待两人落座后,崇祯问道:
“两位卿家一同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么?”
“陛下,有捷报!”
“哦?又是捷报?”
“是陛下,南直隶捷报,青阳关巡检孙宁联合义民顾九于黄河畔与建奴激战,大胜!”周延儒眉开眼笑的说着。
“不用说了,朕知道了。”崇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陛下!陛下可是担心此人杀良冒功?”周延儒说出了崇祯的心事。
“唉,时局艰难啊!朝廷现在无力管束这些军阀,朕万万没想到就连小小的巡检也敢杀良冒功了!”崇祯叹了口气诉苦道。
“陛下,起先臣与兵部尚书也是不信,但看了这封信,臣却是信了!”
“嗯?什么信?”崇祯疑惑的问道。
“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来信,前后两封战报俱为真实,南京那边已经验证过鞑虏首级,而且还有一百多俘虏正在押解京师的路上!”
“陛下!大捷啊!是真的大捷!”一旁的张国维忍不住插了一句。
“此言当真!那史可法的话可做得真?”
“陛下,史可法此人忠君爱国厚矣,且此人是享誉天下的道德君子,万万做不出杀良冒功,谎报军情之事!陛下可信史可法。”周延儒一脸正经说道。
“哈哈哈!太好了!”崇祯也是难掩激动之色!
“陛下,当前之难是如何封赏。”
“哦?何出此言?”
“陛下,此人是个巡检官,巡检是杂职,实在是升无可升。还请陛下定夺。”
“这……此人既然能打仗,不如让他从军。既然巡检不能升,那便削去他的巡检官位,改为小旗。”
“自小旗官开始封赏,既然他能打仗,也不要埋没了人才,让他去邳州下面当千户吧。其它封赏就交给爱卿操劳了。”
“臣领旨。”周延儒听完崇祯的话后便领旨而去。
……
等孙宁收到圣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后了。
这一个多月来,孙宁带着青阳营将士一直驻守在黄河边严阵以待。
没想到没等来建奴,等来了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削去青阳关巡检孙宁巡检一职,改孙宁为小旗官……”
“孙小旗,接旨吧。”那太监说完便将手中圣旨朝前一递。
孙宁面无表情的接旨。
而孙宁身后的众将士却不干了,一时间议论纷纷:“怎么打了胜仗还被贬了!巡检好歹还有二十个弓兵,小旗官才几个兵?”
“就是,皇帝老子也太抠门了!”
“放肆!不得议论!”孙宁听到身后的牢骚之后转身呵斥了一句,便再次上前掏出一锭银子想要塞给那传旨太监。
没想到那太监没要,反而推开了孙宁递过来的手并笑着说道:“咱家可没说只有一道圣旨。孙小旗,继续接旨吧。”
孙宁一听,感觉有戏,便再次跪倒在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小旗官孙宁,忠君爱国,……累功实升邳州千总,升授云骑尉,恩荫一子为锦衣卫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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