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僧徒弟的心得笔记

……

“你就这么和我去烟花院中合适吗？”

扬州城中的客店里。看着眼前的女子，吴疾有些发蒙，无他，在吴疾认识她到现在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华梁玉除了人后基本是夜行衣蒙面的打扮以外，人前也只是单纯的一身没有花纹的红衣就打发了。

认识将近一个月，吴疾都没见她换过一身其他款式的衣服。更没有多余的首饰或者打扮之类的存在，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干净利落的感觉。

好在华梁玉的底子足够好，即便是不化妆不打扮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人。

但这次，华梁玉不仅打扮了，还打扮的相当隆重，光是头上的配饰发钗，她便用了三个，不仅如此，什么玉镯耳环珍珠项链，该戴的不该戴的首饰，她都戴齐了。而且看上去，这些首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一件就能值个几十两银子，甚至上百两银子。

而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成套的，上边的绣工甚是考究，天蓝色的底色之下，衣服的边角上绣着花团锦簇，鸾鸟百灵，美不胜收。

即便是不怎么懂行的吴疾耶敢断定就这一身衣服，就能抵得上广亮两件袈裟，甚至这价格只多不少。

除穿戴之外，那华梁玉不知为何，在脸上也做了一些文章，除了用上了脂粉之外，竟然用不知是花枝还是胭脂之类的东西在额间绣了一朵花钿。

“有什么问题么。”

华梁玉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吴疾，破天荒的，吴疾竟然在这位江洋大盗的脸上看到了几分俏皮的意味。

“问题大了好吧……你确定你不是来砸场子的么。就这种地方，你确定不化个男妆？而且你这一身杂七杂八加起来，怕是已经有了好几千两银子了……这么去烟花院，是不是不太给面了。”

一听这话，那华梁玉哑然失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虽说这位吴先生天资过人如今在战斗力上已经不可小视了。但是江湖经验上却还十分的欠缺。而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之一，华梁玉觉得自己有必要教授这其中门道。

“吴先生有所不知，风月场里，男子带女伴前去玩耍，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虽然大多数人会换个男装，但是一个合格的烟花院管事，或者说鸨母，往往第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女扮男装。

只不过，大多数女扮男装是为了情调，因此就算有人看穿，也不会去戳破，毕竟这些地方，那是开门迎客的，哪有让客人受气的道理。

至于我嘛……能让旁人看不出我是女子的法子自然是有的，但是比较麻烦……而且没有那个必要。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进去呢！”

吴疾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在他没来这里之前，的确听说有文人墨客堂而皇之带着女子进烟花院长见识的说法，但是那些女子不是一些仆役就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妾室，想来也不应该是华梁玉这样。

“你大大方方进去没什么问题，但是这身打扮恐怕太值钱了一点，这一身少说也该有个两千两白银了吧。”

华梁玉一听这话，轻轻摇了摇头，口里笑道:

“我这一身行头里，最便宜的也要百两。七七八八加起来，已经超过三千两白银了。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和扬州没有丝毫关系，也不是打临安而来，俱都是别的来路，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

吴疾一听这话，只觉得脑门青筋乱跳，这么一个移动钱库在自己眼前晃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友好，那可都是钱呐！

“不说我了。这是你今天的行头……”

说着华梁玉扔给吴疾一个包裹，里边有从上到下一整套的装扮，刚一打开，吴疾便有些发愣，无他，这一身行头的绣工与华梁玉身上的如出一辙，而且从帽子到鞋子。能镶嵌的地方都嵌着不同的美玉与宝石。一看就是一身巨富暴发户的装扮。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一身行头，那吴疾更加的蒙圈，一脸不解的看着华梁玉。

“烟花院，那可不是一个好进的所在，稍有不慎，没见到姑娘的面你的兜里便被掏个干干净净了，虽然你现在的银钱的确是足够去几趟烟花院了，但是咱不该花的冤枉钱，那绝对不花……到时候你听我的就是了……”

就这样，半懂半不懂的吴疾，很快得知了华梁玉的计划，而后终于，在夜色渐浓的时候，来到了扬州城里不小的一家烟花院，春满楼。

“杨妈妈。杨妈妈，生鱼来了。大鱼，大鱼！”

春满楼里，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从后门悄摸摸的进了后院主屋子，找到了一个体态丰腴的女子。一脸急匆匆的模样。

“稳着点，多大的鱼，如此慌慌张张的。”

那被称为杨妈妈的女子约摸三十岁模样，风韵犹存，眼角带笑，此刻正在后院主屋内饮茶。

她正是春满楼的主事人，在十年前也是这扬州城几大花魁中的一员，花名柳絮，本家姓杨。后来跟了扬州城的一家商人，再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她回到风月场中开了这家春满楼。

而这个慌慌张张的小厮，原本是城中一家当铺的学徒，前些年因为犯了些事情，无处可去，被这杨妈妈收留，平日里在春满楼跟前卖水果鲜货。但主业是给这位杨妈妈通风报信。

却原来，虽然春满楼在扬州开了没几年，但是也已经声名鹊起了，这位杨妈妈也培养了几个年轻管事的，平日里也已经不轻易出面了。

而这位小厮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给杨妈妈与剩下的几个管事的筛选辨别进出的客人，然后找出其中值得注意的人来分别告诉几位管事的。

“一男一女，女的盛装而来，一件首饰不下百两，那男的手中有个扳指，以我的眼力来看……不下五百两……而且这两人是生面孔，看起来是外来的客商。”

那杨妈妈一听这话，心里也吃了一惊，往来的客商她见过不少，但是这样的大鱼已经很久未见到了。

“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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