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次通信
归原自从作为原子苏醒以来，曾有过三次脑中直接响起声音的经历。
一次是最开始时是来自一切的始作俑者——未来的归原的引导，一次是来自一对陌生的男女通信，还有一次是与自称“自在”的粒子对峙时，听到的巨大噪声。
而这次的声音明显属于第二者，归原听到了那对男女在交谈。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连接上？明明我们一直都在尝试…”
“嗯…也许这个存在处在一个周期性运动的物体上，每隔一个固定的时间它的信号通路才会为我们打开…”
“有，有道理！”
有道理个鬼啊！归原心里吐槽。
归原也因为突然听到了人类的声音吃了一惊，但他旋即反应过来，之前他也是在所处的级别中达到了极限，处在进化的关头，于是听到了他们的通讯，这次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
“你们听得到我说话吗？”他连忙问道，根据上次的经验，这次通讯不会持续太久。
……
灯光有些昏暗的实验室里，凌乱的桌子上摆满了实验用具和垃圾食品的包装，黑暗中有仪器和电子屏幕发出的亮光时明时暗。
身穿白色研究服的两人，正围着一台巨大的机器聚精会神。
“大尺度量子隧穿效应探测仪”，正是他们正在操作的这台机器的名字。
其中一人是个还没完全长开的少女，她身材小巧玲珑，亭亭之姿如一朵初开的百合，一头褐发梳成双马尾，露出略带奶气又不失秀色的脸庞，大大的圆形黑框眼镜把她的眼睛隐藏在反光下。
“不会错，这绝对不是平时受到的宇宙微波产生的杂音，一定来自有智慧的意识。”她凝视着屏幕上如心电图一般的波形说道。
“与上次的匹配程度在99%以上，‘它’又回应我们了吗？为何会在这个时间点连接上？”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高她半头的少年，头发乱得像接触了静电一般，眼袋是浓浓的黑色，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
而正当他们准备用拟定好的几个问题对连接上的未知意识测试的时候，仪器却突然发出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捏啊……提……呜……”
如咒语梦呓一般的杂音，虽然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却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哇啊！伟大的古神，请您听我说，我们召唤您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请您息怒！”双马尾少女瞬间趴在桌子上，双臂前伸，作出一个膜拜的姿势。
“喂喂喂，你克苏鲁看多了吧？哪有古神那种不科学的玩意儿？你说是外星人还差不多！”黑眼圈少年无奈把她的耳机摘下来，自己来通话。
“喂？能听到吗？这里是地球，收到请回答！”其实他自信不会听到任何声音，刚才少女听到的应该只是机器偶尔出现的故障导致的，因为上一次他们试了好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啊……尼于……所哈……”耳机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古神啊！”
他也瞬间做出了和少女一样的姿势。
……
“你们能别废话了吗？说点有用的信息啊！比如说你们现在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国家！为什么要寻找未知的信号！”归原有些受不了这两个逗比，虽然未来的自己似乎也是这副德行。
上次他还是个光原子时确实是无法传递出任何信号，但这次有所不同，也许得益于他的等级更加接近人类的层次，他已能够传达出一定的信息了。
但这种信息极度失真，在对面的两人听来就如古神低语一般。
……
“你，你不是语言天才吗？它说的到底是哪种语言？”少年趴在桌子上，侧着头问少女。
“真是外行，它说的是哪种语言并不重要，关键是弄清楚它语言的信息结构是什么样的…”少女还保持着膜拜的姿势，悄声说道，“我刚才比对了一下，发现它的结构与一种语言特别相似！”
“什么语言？”少年也悄声问道。
“说出来你不要怕，正是……中文！”
“！！！”少年瞪大了眼睛，表示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它从上次与我们通信的短短十几秒内就学会了我们的语言？！”
这种学习能力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了，看来他们连接上的意识体的等级远在人类之上！
他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之前还想用准备好的问题对它进行测试，现在看来这种想法也太过天真了，接受审视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等等！”少年突然发觉耳机中的声音有了异样。
“怎么了？”少女瞪大眼睛，似乎在警惕少年有没有精神失常。
“它…它从刚才就一直在发出同一个信号！”
闻言，少女一把抢过耳机，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她突然眼神一亮，“这根据音律结构分析，应该是一个中文词汇…”
“是什么？”
“时间！”
……
“时间，时间，时间，时间……”归原无奈地一直在脑海中重复这个词语。
这就是他想出来进行有效沟通的办法，既然一整句话会失真，让他们曲解成另一个意思，那么他就一直重复单个词语，至少能避免误解的可能性。
听到对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了。
……
“138.2亿年，现在是宇宙诞生后138.2亿年，室女座星系团银河系猎户悬臂，太阳纪年3050年2月3日！”少女连忙用准确的语言回答，说到这个份上，她相信凭借对方的信息分析能力能明白她的意思。
“又是一个重复的信号…”少女又开始在脑中分析。
“是危机！它说的是危机！”
“危机？”一旁的少年不禁眉头紧锁，“‘危机’是什么意思？是它要给我们带来危机？还是提醒我们将会有危机到来？”
“是上升意味的语言结构！这说明它愿意帮助我们解决危机！”少女兴奋地说道。
“真…真的？它回应我们上次的请求了？”少年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
“不论如何，我们先给它说明一下我们目前的状况吧！”两人决定。
……
细胞大小的归原听到这段话表示自己真是受宠若惊，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俯瞰宇宙的古神了吗？
而他的意思确实是询问人类目前究竟面对着什么样的危机，不过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好奇心而已，要说帮助人类度过危机，他现在这样可帮不上人类的什么忙…
不过，既然对方开窍了要说明状况了，自己还是认真听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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