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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灵界录

第1部初入五界20-26

二十

从屋檐飞下、点晕名霸天、解救名纯、再走出巷子,不过一会儿功夫。那两个小孩又惊又怕、想要做点什么,但看到阿即那不露自威的神情,吞了吞口水,终究什么也没做,任由他们走了。

阿即也不管那名纯,只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着。烈星辰倒是热情,见那名纯因为伤走得有点踉跄,就跟上扶着他手臂。

“谢谢你。”名纯朝烈星辰感激地说到,心里不禁赞叹:这个人长得好俊俏,特别是那眼睛像半夜的珠宝一样,甚是好看。

他想着这两人气度不一般,一定也不是普通人,便问到:”你们是谁呀?”

“我叫烈星辰,他是阿即,我的手下!”烈星辰笑嘻嘻地说。

手下?名纯呆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阿即;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默认了一般,不禁更加疑惑。

其实这时阿即正专注地听着屋檐上那男子的动静。他知道男子一路跟着,不过碍于名纯的身份,不敢硬来。

走了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到了一处大府前。只见那门前都有十几级的台阶,大门更是足有几米宽,气势比起烈星辰那大山中的宅子还气势几分;关键是门上还雕刻了些鸟兽和植物花藤,显得很是豪华。

门前站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一见名纯便上前鞠躬,随即见到他身上的伤口吃了一惊,忙问发生了什么。

名纯简单说了句“没什么”,便带着阿即和烈星辰进了府。

府内回廊处处,柱廊青绿为主,倒是和阿即前世记忆里的黑白徽式建筑很是不同。名纯带路,在府里穿梭,路上很多仆人,有男有女,都毕恭毕敬。但不知为何,阿即总觉得有些异样。

不一会儿,他便领着阿即和烈星辰到了一个院子里。

院里一个少女迎了上来,叫了声少爷,然后便给三人开了门;阿即见她用余光偷偷瞟了自己和烈星辰两眼。

“星儿,拿两碟糕点进来。”名纯临进屋对她说到。

那少女应了声,连忙跑开。

屋里很是明亮,却不是因为灯火的缘故;阿即一眼便看到了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有个圆形托盘,托盘上放着一颗足球一般大小的夜明珠。正是那夜明珠将房屋照得如此明亮。

阿即想了想,便明白:这青木界以木属为主,想必对火属颇为忌惮;这些名门贵族更需提防着点。他回想一下,便懂得了:刚才一路走来感觉到的异样,正是因为那回廊的照明并非烛火,而是夜明珠;因此处处挂的并非灯笼,而是一些木制的托盘。

“刚才多谢了。”名纯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个躬。

“小事!”烈星辰笑眯眯应到,拉着阿即坐到桌子旁,用手摸了摸那颗大夜明珠,很是好奇。

“我本无心和左将军之子等人为敌,无奈他们平日太多蛮横,处处为难,我一时按耐不住便和他们对峙了一番,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名纯也不用阿即和烈星辰问,自己就解释了起来。

“想不到你和阿即一样,说话文绉绉的。”烈星辰翻了个白眼说到。

这时那秋儿托着两盘点心进来,毕恭毕敬地放到桌子上又退了出去。烈星辰一见吃的双眼放光,抓起一个像是酥饼的糕点就吃了起来。

阿即凝神听了四周,明显感觉不到那男子的气息;但他倒是能察觉附近有好些修炼者,似乎等级都不在灵师之下。其中较远地方的一处,更是聚集了四五个气息若有若无的人物,想必实力更在灵师之上。

“可否借住一宿?”阿即对名纯问到。

名纯一路见阿即面无表情,从不开口,料想他都是听烈星辰的;突然听到他提出要在这住一晚,愣了一下,看了看烈星辰;见烈星辰已经吃光了一盘糕点,手上正抓起第二盘的糕点,对于这个安排倒也没反对的意思,便点点头。

“二位愿意留下,实乃我之荣幸。”

“那离婆婆和你郎叔见不到我们,会不会着急啊?”烈星辰吃着糕点侧头问到。

“不怕。”阿即淡淡说到。

等烈星辰吃完糕点,名纯便让星儿带阿即和烈星辰两人去隔壁院子的厢房。

星儿带着他们,绕过了一处回廊,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干瘦的老人家。阿即一眼扫过,见那老者满脸花白胡子,双眼深陷,看似苍老却双眼神采飞扬;那脚踩在地面仿佛是踩着棉花似的、一点声响也没。

星儿见到老者,立马听下鞠了个躬。

老者有些沙哑的低沉声音响起:”敢问招待大厅该往哪处走?老夫出来吹风醒酒,却忘了路了。”

星儿连忙指着西边说到:“您沿着这个回廊走到尽头,再往左边的听雨亭走下去便到了。”

老者听了点点头,正要走开,目光不经意地扫了扫秋儿身旁的两个小孩,突然盯着烈星辰的手、双眼精光瞬间一闪。

阿即顺着他目光看去,原来是烈星辰手上那暗红的手镯。

老者走前两步,低下头问烈星辰:”这位小朋友,你可是这礼仪司的公子呢?”

“您误会了,这两位是公子的朋友。”一旁的星儿怕小朋友不懂事顶撞了对方,连忙解释道。

阿即盯着老者神情变化,见他听到“公子的朋友”时候双眼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老者点点头,又继续问烈星辰:”那这位小朋友叫啥呀?老夫看着觉得很是眼熟呢。”

“你先告诉我你叫啥。”烈星辰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一点也不害怕。

“老夫是朝城城主的客卿,叫云凡。”

“我是礼仪司公子的朋友,叫烈星辰。”

老者听了,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又要问点什么;一旁冷眼旁观的阿即突然插嘴道:“请带路。”

星儿和老者均是一愣,随即秋儿连忙点点头带着他们走了。

那身后的老者看着烈星辰的背影,喃喃自语到:若真是他,怎会身边全无一人护他周全……

想到这,老者突然全身一抖,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强烈气息向四处喷发,迅速扩散包围了整个礼仪府。

过了一会儿,老者收起气息,一脸又惊又愕的表情,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说到:

“王爷啊王爷,您还真是小瞧我们火炎界的修炼者啊。”

二十一

阿即和烈星辰进了客房,星儿刚要走,烈星辰眨着一双紫眸大眼睛开口问到:”这位好看的姐姐,能不能再给我们拿些糕点呢?我们今晚陪你家公子一路狂奔,都还没吃饭呢。”说完,还故意装出一副有点可怜的样子来。

星儿见他长得格外可爱,笑着点点头走开。

回过头,烈星辰见阿即一脸的冷淡,凑到他跟前问:”你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我们不是躲开那个男的吗?”

“可认识刚才那老者?”

烈星辰摇了摇头。

阿即不再说什么,转身上了床。烈星辰摇晃着脑袋,等着星儿送糕点来。

阿即在床上打坐,运气一周天。他等烈星辰吃完点心,上床睡着了,这才走出房间,静静地听着四周动静。

远处那高手聚集的地方依旧还有动静,但其他地方已经基本安静了。想了想,阿即跃上了屋顶,展开身形,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礼仪府。

落在门前一处大树上,阿即凝神倾听了一会儿,感觉不到那男子的气息。其实当他们跟着名纯进了礼仪府,那男子终于相信名纯的确是礼仪司之子后便转身离开了;他想着有礼仪司这层关系,自己回去跟杏花报告也不会被责怪。与其等上一夜也不知结果如何,还不如早些回去禀报。

但阿即并不急着跃下大树,仍在原处等着。

忽地见一个身影一闪而出已经出现在礼仪府前的另外一棵树下。

他定眼一看,正是刚才那个盯着列星辰看的老者。

老者闪在大树阴影下,守在府前的侍卫全然没有察觉。他缓缓看了看四周,吐了口气。

突然,又一个身影闪现出现在他身旁,身法比起老者更快上几分。

“是什么人?”那个人影开口问到。

树上的阿即想要看清那人,但对方站的位置却在树影下,夜色朦胧,看不清;只能凭借声音判断是一名男性。

“我听到动静,料想是那小孩的保镖,不过出了府那气息就消失了。”老者回答。

“莫不是有人接应?”那个人影问到。

老者不置可否,摇摇头。

“你能确定那小孩身份?”人影又问到。

“当年在大王爷的宴会上,我曾见那小王子戴着一对红色玉镯,样式颇为奇特。如今那小孩也恰好戴着,而他又姓烈,想来不会有错。”

“若真是他,为何身边无高手护卫?”

老者沉吟片刻说到:”烈王爷府上虽也有些人物,可要和我们烈阳宗相比,那恐怕也是螳臂挡车。或许他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没派高手保护,这样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

“此事是否告知城主呢?还是直接向云王爷报告?”

老者想了想说到:”我们还是先确认了身份再向城主报告吧,免得弄错了反而引来笑话。到时若是云王爷向宗主抱怨……”

那人影点点头赞同:“的确是。可不能丢了烈阳宗的面。”

老者说到:”你且回礼仪府保护城主。我在附近再搜寻一番。不管如何,那小孩如今还在府里,我们断不了线索的。”

人影点点头,身子一闪又进了礼仪府。老者想了想,朝着右边的方向飞跃而去。

树上的阿即吐了口气。若是刚才两人刚好落在自己所在这棵树下,恐怕以他们的修为会察觉到自己气息。

这是运气。

阿即隐隐感觉到,那两人的气修都不在自己之下,按照修炼的品级来划分,恐怕已是灵王级别。

从刚才两人对话可以判断,烈星辰是他们的目标,但在未查明其身份前是不会采取行动的。想到这,阿即从树下轻轻跳下,转身返回府内。

第二天一早,名纯就来探望两人。

烈星辰一起来就喊着要吃东西,名纯赶紧让人带上早餐。一旁的阿即默默吃了两口,便停下。

“即公子,可是这早餐不合胃口?”名纯连忙问到。

“他就吃这么点。”咬着核桃包的列星辰解释着,手里又抓起一个肉包。

“昨晚我见即公子出手极快,身手很是不凡,想来两位必是哪座学塾的高材生了。”

“不是!我们这次就是准备去刘城的学塾才经过国都的。”

“未曾进学塾便有如此身手?!”名纯大吃一惊。

阿即默不作声,静静坐着,任凭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等烈星辰吃完桌上所有的食物,阿即便起身要走。

“以后若有机会再见二位,我再好好答谢。”名纯一个小孩,却是很懂礼数;想来也和这礼仪府素来招待国外时节有关。

“打听一事。”阿即忽然问到。

“即公子请问。”名纯连忙应到,心里想到:这两人,一个是自来熟的大吃货,一个则是冷冰冰的,一热一冷,仿佛两个极端。

“朝城之人可在府内?”

名纯点点头。

“可有一干瘦老者?”

名纯想了想说到:”前日朝城城主到来,父亲领我见过众时节。我记得朝城共有八人到来,当中有两名老人家,其中的确有一人体型干瘦。”

“可知何人?”

“父亲跟我说过,此次朝城是为了粮食贸易前来见我名木族国主。同行除了时节便是护送他们的客卿了。不过,具体名字父亲并未告知。”

“可是来自烈阳宗?”

名纯听到烈阳宗脸色大变、吞了吞口水才有点犹豫地说到:”我听说朝城只是因为地处火炎界和我们名木族交汇处,所以才经常来访;那烈阳宗是五行界的六大宗门之一,地位超然,倒是未曾闻与朝城有何关系……”

听到这,阿即心中大概猜到几分:恐怕昨晚见到那两人出身于烈阳宗,去给朝城的城主当了客卿,护卫一行人周全。

可是那烈王爷和云王爷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种事名纯一个小孩肯定不知道,问了也白问。

阿即拉起烈星辰,两人便离开了礼仪府。一路上,他仔细观察、凝神倾听,却没发现昨晚的老者气息。想了想,恐怕并非老者未跟上,而是对方实力高超,自己无法察觉。

不知对方会如何查探烈星辰的底细呢?

二十二

阿即和烈星辰还未到客栈,却是看到一队穿着青色兵装的士兵站着。四周也围着好些人,不远不近地看着。

阿即正想着该不该进去时,却见一个老太婆慢吞吞地从客栈里走了出来。那不是离婆婆又是谁?

士兵对离婆婆不理不睬,任凭其离开。

离婆婆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着,好一会儿才走到阿即和烈星辰所在地街角。

“离婆婆。”烈星辰倒是机灵,没大喊大叫,等离婆婆走近才喊了句。

离婆婆这才看见他们两人,嘿嘿笑了两声:”你们两个娃儿总算回来了。走吧。”

“去哪呀?”烈星辰好奇地问。

“去刘城啊。”

“那、阿肆和郎叔呢?”烈星辰四处看了看问到。

“他们一大早就先驾着马车出了城。我怕你们跑到城外,就让他们去外面寻寻。”离婆婆边说边走,又继续道:“你们两只娃昨晚干了啥?这官兵刚才找到客栈来了。”

“啊?那些士兵是为了捉我和阿即吗?”

“是啊。为首的是个长了一圈胡子的男人,说杏府的两个小孩被拐卖了,有人看见躲进了这客栈呢。幸亏我老婆子没和你们住一起,他们不知底细便放了我走。”

阿即听见,并没做声。

“昨晚我们突然被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抓,她身边有两个很厉害的保镖;阿即把其中一人打倒了,另外一个人追着我们跑了一晚上。后来我们遇到了什么仪的当官的儿子,就去他那住了一晚。”

离婆婆点点头,并没细问。

“离婆婆可知烈阳宗?”阿即突然问到。

离婆婆的脚步顿了顿、就像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块石头挡了路;不过很快她又继续走了起来,手中的拐杖继续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

“小家伙从哪听来这名字呀?”

“朝城城主的客卿。”

离婆婆点点头,并没说什么。阿即也没再追问。

出了城门,他们便在路旁看到了那架大马车。郎叔和阿肆正四处张望着,看到了他们三人又惊又喜。

“少爷,阿即少爷,你们昨晚去哪了?没事吧?”阿肆跑了过来说道。

“我们昨晚被那两个大汉追着——”烈星辰刚要细讲,离婆婆挥了挥手说:“先上车。车上再细说吧。”

阿肆连忙点头,扶着离婆婆上了马车。

一路跑,不知不做上午过去了,烈星辰把阿肆提前买好的干粮都吃光了,又喊着要吃午饭。

“我记得附近便有处小镇,去那吧。”一直眯着眼打瞌睡的离婆婆开口说到。

“是树镇啊,好的。”阿肆应到。

“树镇有什么好吃的特产吗?”烈星辰问到。

“少爷,您昨晚在官家那吃的糕点就是这一带的特色了。我们名木族一般不吃包子,特别是肉包子。不过名木城比较特别,因为达官贵人比较多,喜欢吃些比较精致的食物。这树镇本来是名木城的附属堡垒,用来监视附近区域。不过因为青木界一直比较平静,这堡垒慢慢就变成了一个小镇,用来贸易为主。”

“说起来,「通运楼」是不是在树镇有个分店?”离婆婆突然问到。

“应该是。我记得「通运楼」本来想开在名木城,但因为位置有些敏感才搬出了国都,落在附近的小镇。离国都最近的小镇就是树镇了。”

“离婆婆,这「通运楼」是什么?饭馆吗?”烈星辰笑嘻嘻地趴到离婆婆大腿上问到。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只顾吃的吗?「通运楼」是通商的地方,说直白点就是方便赏金手或强盗脱手货物的地方。”

“怎么方便他们脱手?”郎叔听了也好奇问到。

“那是唯一一个开遍了整个五行界的商会组织,拥有庞大的资源。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买卖一些物品,哪怕是灵草仙丹也能在那找到。大家不问来源,甚至也不管去处。只要拿得出钱就可以。”离婆婆嘿嘿笑着说到。

“那他们是属于哪一界?”郎叔听了很吃惊。

“自然是哪一界都不归,不然又怎能开到每一界呢?难道那些族长们不怕被暗中操控了吗?”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一个像是山寨的地方。这寨子落在两处高山之间,四周用粗有几米、高有十几米的木材围起,而进出全靠中间空出的几根木材的空间。不见城门,也不见看守。

他们多马车没有任何阻挠也没有搜查,直接就跑进了镇里。

这小镇看似简陋,可路上居然人影不绝,颇为热闹。

“「通运楼」拍卖第一场半个时辰后开放入场,需要购票的来这里。”不知什么人大喊着,四周已经围起了好几圈的人墙。

“这是要进行买卖了吗?”郎叔看着人群好奇问到。

“郎爷,我也是第一次去「通运楼」,听说进去的,不管买不买卖不卖,都得买入场票。”阿肆接话到。

“吃过饭你们便带着他们两只去看看吧。老婆子我留下来看这大马车好了。”离婆婆说到。

烈星辰听了,高兴得又蹦又跳。

五个人下了马车,正要进去一处面摊,突然一个男子带着两个小女孩出现在他们对面,一同进入了面摊。

“咦?”烈星辰忍不住叫了一声。

其实好奇的何止是他,就算是同行的阿肆和郎叔也都是惊讶地盯着那三个突然出现的人。

只见那中间的男人一头的黑发梳到后面,一身白衣上却突兀地沾着些红色的花纹,看着居然像是血迹。更奇异的是他双眼裹着一层白布,从白布下方露出的脸颊两边各有一道伤疤,一直延续到了脸下巴。他的鼻梁很挺、嘴唇薄薄,看着倒是有一丝俊朗。

而他身旁左右各有一个女孩。左边的女孩看上去十岁左右,一脸的阴沉,可五官姣好,是个妥妥的美人坯子;她一身的灰衣,身上散发着和她这个年纪完全不协调的孤高冷傲;右边的女孩年纪相仿,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她虽不像左边那位那么俏丽,却一脸微笑,小圆脸看着很是天真;身上穿的也是灰衣,身材比起左边那位要再高上几分。

蒙眼男子也不说话、也不管身旁的两个女孩,自己坐了下来。那卖面的连忙走近问:”这位客人要啥?”

“一碗面,不要盐不要糖不要酱油不要葱,加三个鸡蛋。”蒙眼男子平淡地说到。

“呃……客人您只要一碗?”卖面的看了看那两个女孩小心地问到。

“不然呢?我看起来像是很能吃的人吗?”男子反问到。

卖面的语塞,尴尬地笑了笑、又看了看两个女孩,见她们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便走到了刚坐下的阿即这桌。

“几位要吃点啥呢?”

“麻烦给我们七碗面,料有啥都给放一些,如果有辣椒酱就给其中三碗加些。”阿肆开口到。

卖面的愣了愣,怕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一遍:”要七碗面?”他在心底盘算着面前也就五个人啊,而且那老太婆和两个小孩看起来一碗都吃不完,两个男的也不是特别高大魁梧,撑死了也就要五碗面吧,那多出来的两碗给谁呢?

“七碗面,他们一人一碗,我一人三碗。”烈星辰朝卖面的咧嘴笑着说到。

卖面的眼珠子差点给瞪了出来:这面前可爱的小男孩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居然一个人要吃三碗面?

要是他知道半个时辰前这小家伙才刚吃完一整袋五人份的干粮,恐怕也吓晕过去。

走开的时候,卖面的喃喃自语到:这什么世道,有的小孩一口面也不吃,有的小孩一个人吃三大碗面。

蒙眼的男子侧了侧头,像是在想什么;突然开口问:

“对面五个人中可有特别的?”

那两个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同时看了看阿即这边,扫了一眼;左边清冷的女孩说到:”并没有觉得有何特别。”

右边的女孩笑着说:”我看不出,不过其中一个大人好像算是灵士?”

男的摇摇头,“灵士不值一提。”

右边女孩笑着回答:”师傅,我毕竟修为低,请师傅指点。”

“那边应该有个人,气息似有似无……我也看不清。”蒙眼男子说到。

他们若无旁人地讨论起阿即他们,好像他们是动物园的动物一样;但是当那个男子说到他也看不清的时候,烈星辰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然而那三人都不在意。

“师傅,这青木界内还有连您都看不清的人?”右边的女孩笑着问到。

蒙眼男子点点头,”照理说这青木界除了万法宗的独臂树干外,应该没有人能让我看不清……”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说什么,自己把面吃完,站了起来朝着远处就走出了这小镇。

奇怪的是,那两个女孩却是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

二十三

大家等烈星辰将三大碗的辣酱面吃完,这才起身离开了面摊。

阿即眼角扫见那两个女孩互相看了看,却是默默跟了上来。

此时,距离通运楼拍卖开始还有一点时间,一行人去到刚才吆喝的地方,见一个小木屋里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健壮青年,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一脸痞子相。这任谁都想不到,这破烂小木屋里的小痞子,居然是通运楼的售票员。

“你们看好两个小的。”说完,离婆婆挥了挥手自己咚咚地敲着拐杖便走回那辆马车里。

“几张门票?”那小痞子瞧也没瞧他们一眼,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小孩也要买票吗?”朗叔问道。

“小孩不用门票,但不可单独进入通运楼。”

“那给我们两——”阿肆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把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位大叔,你们不用买了。”

大家转头看去,只见是那刚才的两个女孩;开口的正是那右边爱笑的。

“我们每人手上都有一张门票,刚好可以给两位大叔用。”

“这位姑娘,我今年才二十二……”阿肆显然第一次被喊大叔,有些不忿地说道。

“你们一人一张票,带我们入场。”左边那清冷的女子淡淡地说到。

阿肆和朗叔都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阿即却是明白了。这两个女孩要进入通运楼,但因为年纪缘故不能单独进入,只能随便找大人带着进去。

“这样一来,你们不用花钱又能进去,我们呢也不用被拒之门外,岂不是皆大欢喜?”右边女孩笑着说。

“你们叫啥?”一旁烈星辰却是很关心她们的名字。

“我叫默姬,这位是隐姬。”爱笑的女孩回答到。

“那个蒙着眼的奇怪大叔呢?”烈星辰又问。

“他叫莫见。”

烈星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拉着阿即说:“我们赶紧进去看看!”

阿肆见自家少爷没反对,再见到最可靠的阿即也没什么表态,于是就没再说什么。那个小痞子也没意见,不再搭理他们。

两个女孩于是便向着小木屋后面的一条巷子走去。众人跟在后面。

大概走了一千米,巷子便到了尽头,一座高五层、成八角形状的巨大塔楼出现在眼前。每层都是飞檐青瓦,每一面都有一个大大的圆形窗户;如果不是那敞开的大门和偶尔进出的人影,这塔楼估计会被误会是寺庙里的塔。

进了大门,有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笑着跟他们问好;见她涂脂抹粉的脸庞格外明媚,一口白牙衬得一丝的娇媚;虽然和那蛮横的杏花相比还差了些姿色,但那紧身的黑色衣裳却是很好地显现了她迷人的身段。阿肆忍不住眼睛一瞪,喉咙里发出一声咽口水的声响。

默姬和隐姬似乎来惯了这里,随手拿出一张纸来。那女子接过便让开入口,众人便走了进去。

进了大门,便是一条短短的回廊,随即便有一个宽敞的大厅,屋顶上镶嵌着八颗夜明珠,照得大厅光明。中央是一张半圆形的桌子,在桌子背后站着另外一名和刚才那位女子打扮相似的女子,也是一脸的热情和带着一丝的妩媚。

“几位客人好,请问想去哪个场呢?”那女子见到众人便笑着开口问道。

“玄场。”默姬回答。

“请从左右两处的楼梯上去三层。”

三层,只见宽敞的屋内有一排排的木制大椅,坐了好些人,大多都坐得离里边的展示场最近的几排。那展示场上,一位同样身穿紧身袍的女子正在为众人介绍拍卖品,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衣服是青色的。

大家放眼看去,见女子旁边的木制展示台上放着一颗野兽的骨骸,看模样像是头部:又细又长的骨头两边对称地露出两个圆圆的空洞,中间隆起的最高处有一条黑色的直线一直延伸到骨头的边缘,和那边缘处一排整齐发亮的獠牙相连。

“这是雾蟒的头骨,年份在百年以上。虽然雾蟒不算特别凶猛的灵兽,也不算罕见;但一般寿命只见二十到三十年间,而这头蟒居然能活过百年,因此头骨比一般的同类要大上一倍不止。这可不多见。喜欢收藏灵兽头骨的藏家们不要错过!”女子声音略带兴奋地介绍到,然后手还轻轻地拍了拍那头骨,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却仿佛敲打在金属上。

“起拍价是一千,每一次举手默认加价一百。”

随即有人举手,又有人举手;几个来回,最终价格定在一千六百。

烈星辰拉着阿即坐到了第五排的一个位置上,其他人也坐到了旁边。那两个女孩也不说话也不举手,默默地看着展示台。

接着拍卖了一株长着白色叶子的草,然后是一块散发着异香的方形木块,接着又是一柄木刻的长矛,连矛头也是木制的。台下纷纷有人举手,最终均被拍下。

“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这件是修炼者们喜爱的至宝——灵度果!”拍卖的女子声音提高了分贝宣布到,随即一个女子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走上、将其放到了展示桌子上。

盒子打开,只见当中躺着一棵苹果般大小的圆形果实,通体呈黑色,其间有些奇特的花纹覆盖着。

“众所周知,对于修炼者而言,气度双修是根本。一枚灵气果可以帮助处于瓶颈的修炼者迅速进品!而灵度果更为特殊,要想晋级度修,对应属性的灵度果可是再好不过!这枚灵度果起拍价是一万!”

女子声音落下,出乎意料地,这次台下的人却是安静了下来。

“灵度果可遇不可求,虽然有一定风险,但假如得到需要的属性,带来的好处可是无法估量的!”女子继续说道。

“大家好像对这个什么灵果好像不太感冒啊。”烈星辰见了好奇地说道。

“可能这里的人大多都不是修炼者、要了也没用?”朗叔猜测道。

“不是,我能感觉到这房里起码有十个以上是有修为的。”一旁的阿肆说到,“主要还是因为这灵度果未知性太高了些。”

“什么意思?”朗叔惊讶地问到。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隐姬却突然举起了手。

“一万第一次!每次举手默认加价一千!”台上的女子马上喊到。

随即,在前面第一排的某个人也举起了手。

“一万一千!”

隐姬马上又举起手。

“一万两千!”

第一排的那个人又举起手。

“一万三千!”

突然,第二排有人也举起手,并且喊道:“一万五!”

“一万五千!”台上女子马上喊到。

隐姬又一次举起手,脸上却是依旧的冷淡。

“一万六千!”

此时阿即已经明白:这两个女孩来这的目的就是这枚灵度果。

第二排那人又举手喊道:“一万八!”

一旁的默姬轻声地笑了起来。隐姬像是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举起手。

“一万九千!”台上女子的声音愈加高亢,已经难掩心中的兴奋。

这次,终于没有人再举手。

“一万九千第二次!”台上女子又继续叫到。台下依旧一片安静。

“一万九——”女子的声音却是突然停下,因为此时有人突然举起了手。

阿即和烈星辰转头都看到了那个举起手的人:居然是默姬。

她举着手,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

“两万!”台上的女子声音尖叫着宣布。

她旁边的隐姬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一点怨毒的神情来。但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又一次举了起来。

“两万一!”

默姬笑着却又一次跟着举起手。

“两万二!”

“你——”隐姬终于冲着默姬喊到,像要说什么、但硬生生地又吞了回去。一旁的阿即看着,默不作声,心里却有一丝疑惑。

“两万二第二次!”台上的声音又响起。

隐姬又举起手来。

“两万三!”

终于,拍卖结束。

隐姬付了钱,默默回到座位上。先前因为默姬突然加入竞争而产生的怒气此时似乎已经消散了,脸上挂着一如平日的冷清。

默姬轻松地站起身子,朝着隐姬笑呵呵说到:“恭喜师姐,终于得到你梦寐以求的灵度果啦。”

隐姬没有回答,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随即一个穿着通运楼黑色紧身衣服的女子走到她面前说道:“这位小朋友,刚才可是你拍下了那灵度果?”

隐姬并没回答女子,反而转头对朗叔说道:“你陪我去取那拍卖品。”

朗叔愣了一下,那女子却已明白了。虽然有些惊讶于这面前女孩的淡定从容,但女子还是对朗叔解释到:“通运楼的拍卖必须由大人确定。即使是这位小朋友出钱,拍卖品也须有大人确认接收才可。”

默姬笑着说:“我们大家都一起去见识见识这枚神奇的灵果吧。”

女子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出了房子,从一旁的楼梯走到四层又到了五层。一边走着,朗叔忍不住问阿肆:“你刚才说灵度果有未知性,是什么意思呀?”

“这灵度果其实很不常见,所以起拍价才会去到一万那么多。像我这种当保镖的,一辈子估计也就赚个一万多。”随即他想起一旁的烈星辰,有点尴尬地笑了两声,继续说到:“它主要的功效就是提升修炼者的度修,也就是能够帮助修炼者快速地掌握自己属性的操控能力;不过——这个灵果有些诡异。因为我们修炼者有五种属性,灵果相对应也可以辅助五种属性;可是不同属性的灵度果从外表是看不出的,因为它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有等打开了才知道是给什么属性的修炼者的。”

“那拍卖会为啥不直接把灵度果打开呢?这样不就能降低未知因素、拍出更高的价格吗?”朗叔好奇问道。

“那可不行。”默姬开口说到,“这灵果特别之处在于开了就得立即食用,否则就会失效。它看着不小,其实可以吃的果肉包裹在最中央,只有一颗药丸大小,遇到空气不过瞬息就会腐坏,所以必须立开即吃。”

二十四

通运楼的那名女子领着众人在四层转了个弯,到了一个房门外,随即敲了敲门;门被从里面打开,见得一名黑衣劲装大汉站着。

女子领着众人进了房间,见房里铺着一整片软茸茸的地毯,上面绣满了精致的图纹。一边放着四张太师椅,前面还有一张茶几,上面端放着几盒颜色鲜艳的茶点,看来很是诱人。正中央是一张四方形的大木桌,上面放着的正是刚才在展示台上看到的那个木盒。

“请。”女子说到,站到一旁让出位置。

隐姬径直走到了木盒面前,朗叔和阿肆却怕那女孩起疑心,拖着阿即和烈星辰站在原地。倒是默姬有点出乎意料地也没跟着上前。

隐姬站到桌子旁,看了一眼那站在原地的默姬,这才打开盒子,那枚黑色的灵度果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轻轻拿在手里,隐姬盯着灵度果看了一会儿,正打算捏开——突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在空中闪现、随即已经到了隐姬那握着的灵度果跟前。

来不及反应,那黑影打在灵度果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一颗青绿色的小丸子从中掉落了下来。

隐姬手一翻、已经接住那掉落的青绿色丸子。

“可惜了可惜了,师姐你花了两万多,却是拍下了一颗木属的灵度果呢。”默姬笑呵呵地说到,语气中居然没有半点的嘲讽意味,好像说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唠叨。她手上不知何时却是多了一条黑色的鞭子,上面布满龟裂的纹路,居然有些像是干裂的泥土。

刚刚打掉那灵度果的,正是这突然出现的黑鞭。

隐姬握着那丸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此时那上面的青绿色丸子以惊人的速度变着色——不过两次呼吸的时间,通体青绿的丸子已经变成了黑色。

此时那名先前给众人开门的大汉却是到了默姬面前。

“这位小友,通运楼明文规定不可在通运楼内动武。”说着,大汉身上骤然释放出强劲的气息。

“灵师!”阿肆惊声叫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像是给人开门的服务员一般的人居然有这样的修为。

“我只是帮师姐把灵度果打开,这算动武吗?”默姬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笑呵呵地说着,握着黑鞭的手一抖、那黑色的长鞭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居然就像是鬼魅一般的消失不见了。

阿肆看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低声对一旁的阿即说到:“阿即少爷,这个女孩看来实力不在你之下。她手上那黑鞭是灵器。”

阿即一脸平静地静静看着。

阿肆吐了吐舌头,再看那边站在桌旁的隐姬。此时她已经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她没有理会默姬,也没理会他们,径直出了房间。

大汉收回了气息。

默姬笑着对阿即等人说:“可惜这次我没师姐那么幸运,能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哎,我这人就是运气太差了。”

说完她也出了房间。

房里的众人皆是哭笑不得,只有阿即默默看着。

“我怎么觉得那个默姬有点坏。”烈星辰突然说道。

朗叔和阿肆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吃那边的茶点吗?”烈星辰话锋一转,毫无征兆地向那个看门的大汉问到,弄得一旁的众人哭笑不得。

“当然,你们请用。”那站在房门旁的女子微笑着说道。

小木屋旁,隐姬和默姬一前一后地经过,然后便到了离婆婆所在的马车。

就在两人走到马车前的瞬间,一个人影诡异地出现在她们面前,毫无声息,好像一直就站在那似的;可在隐姬和默姬走到马车前的一瞬间,那里还是空无一人。

那人影正是蒙着眼的男子,莫见。

“拍到了吗?”

隐姬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是瞎子,你得说话。”

“师傅,师姐花了大价钱拍到了灵度果,不过可惜那零度果却是木属性的。”一旁的默姬装出可惜的语气说道。

莫见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起来。

隐姬和默姬连忙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便走出了这树镇。

“你失去灵度果的帮助,要提升度级只能靠自己了。”莫见突然说道。

身后的隐姬点点头。

莫见手一招,突然握着一个卷轴。

“拿去。”

隐姬默默走向前,伸手接了过去。那默姬看得两眼发光。

“去到刘城学塾后,你还有三年多的时间。当然,如果那边的候选者选择独自完成任务,你的时间可能更短。反正,这上面的能不能成就靠你自己了。至于到时能不能完成任务,可不可以全身而退,也都靠你自己了。”

隐姬点点头,默默收起了卷轴。

“你出发吧。”

隐姬听了,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身形几个跳跃便已经消失不见。

“师姐的身法真好啊。”默姬笑着说道。

“你也去办自己的事吧。”

“师傅,那您可有度法传给我?”

莫见手一招,又握着另外一个卷轴。

“这是功法,配合你的黑蟒鞭可以更具杀伤力。”

“谢谢师傅!”

默姬接过卷轴,脸上笑得更为灿烂。

“莫谢我。这是莫聋子要给你的。其实你跟着他更方便些。”

“师父他听不见,像我这种嘴停不下来的和他一起反而有些尴尬呢。”

“你嘴的确是更甜,心肠也更毒;如果这次隐姬遇上的对手是你,肯定失败。一不小心,可能还会给你杀了。”

“我们毕竟一起长大,这时交手怕是不便。师父大概也是想到这点,才让另外一名候选者和师姐比试吧。”

莫见摇摇头:“我都没这心肠,更何况莫聋子。罢了罢了,反正事情已经定下。不管谁死谁活,任务都得完成。”

“既然规定如此,就当是我们的一次历练好了。”默姬笑着说。

莫见也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

默姬想了想又问道:“师傅,此次我去那边,可有什么指点?”

“真有什么的话,还是那句:看不透的人别去招惹。”

“是。”说完,默姬展开身形,几个跳跃也是消失在了林间。

二十五

莫见等两个女孩都走远了,却仍没动身,静静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突然开口:

“傻子别再东躲XZ了。”

声音落下,四周却是安静得很。

莫见又叹了口气;同时,在他身后突然走出了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一双剑眉英目显得很是飒爽。

莫见侧着头,听了听。

“居然有人走到我跟前了我才发现?”

“这种渣渣,我还以为小弟会帮我解决呢。”女子淡淡说道。

莫见摇了摇头:“我们殇从来都是收钱做事,没事不会杀人。”

“听了你和弟子的谈话也没什么事吗?”女子淡淡问道,语气里却是带着一丝的讥讽。

“也不是什么秘密,不碍事。况且……这人马上就会死了。”

听闻,女子冷笑了一声,左手突然在虚空中一握——不远处一颗松柏毫无征兆地啪一声巨响、随即粗大的树干从中断开了几段往下掉落;突然,一个身影像大鹏一样从其中飞身而起,随即落在了莫见和那女子的几米开外的地面上。

轰!几根树干掉落地面,扬起一阵灰土。

那人站直了身,冷冷看着莫见和那女子。只见他一身的暗红紧身劲装,身形干瘦,脸上白须飘飘。正是那晚阿即和烈星辰在礼仪府遇到的老者。

“想不到老夫已经被二位盯上了。”

莫见侧了侧头,好像有些疑惑地问:“盯上?你这种货色还值得被盯上?”

老者听闻,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他冷哼一声:“殇向来目中无人,但我必须奉劝阁下一句:有些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他口气中明显有了几分威胁。

“不管。什么破事需要我莫见来管。”他说着,侧耳听了听,又开口:“不知阁下可否赐名?”

“在下——”老者话刚开口,莫见却马上打断道:“不是问你。”

被这么赤裸裸地侮辱,老者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双眼几乎喷火。

“你知道也没用。”神秘女子淡淡说到,语气里的那丝嘲讽依旧。

莫见点点头,叹了口气便转身走开。老者以为他要走了,冷哼了一声。但莫见只是走远了些,便停了下来。

“阁下想干嘛?”老者愤愤地问道。

“看——哦,不,听听你是怎么死的。”莫见语气平缓地说道。

老者气得青筋暴现,忍不住大笑起来。

“总有一天,我们烈阳宗要把你殇门给踏平!”

那神秘女子淡淡看着一切,听见了烈阳宗三个字时才微微点了点头说到:

“你是朝城城主派来的,还是烈烈阵派来的?”

老者一愣,随即怒喝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居然敢直接喊我们宗主之名,可知大不敬?”

“随意。”女子语气听不出一丝起伏,依旧是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

老者身上气息骤然提升,全身白气缭绕着泛起白气。

“今天我先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烈阳宗的厉害。”

突然暴涨的气息,瞬间让整片森林都变得肃杀了起来;林中的一些飞鸟赶紧逃命似地飞走,从树上掉落了一大片的落叶。

女子终于皱了皱眉道;不远处的莫见说:“雷声大雨点小。”

老者又气又怒、大喝一声,身形一晃已经闪到女子面前;他双手一抓——那本来干瘦的双手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变成了鹰爪一般:五指覆盖着闪着蓝光的鳞片,指甲像钩子一样又长又尖,非常恐怖。

蓝光闪动间,那对鹰爪已经到了女子的衣服上。

就在碰到衣服的瞬间,女子身体金光一闪——随即一道淡金色光晕环绕着女子身体腾空而出;而就在那金色光晕出现的瞬间,那鹰爪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敲击了一般,上面的鳞片片片飞落,在空中飘荡,闪着蓝色的晶莹。

老者双眼瞳孔就在看到那金色光晕的瞬间缩成细针状、脸色瞬间从狰狞变成了恐惧,身体向后急退开几步;他双手悄然变回了人手,但五指均在滴着血。

“再问一次,是谁派你来的?”

老者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心里默默地念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女子,怎么可能已经是高境界的修为?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

那金色光晕在女子身边缓缓转动,散发着圣灵一般的光彩。

“你、你居然是——”

“回答我问题。”女子冷冷说到,眼睛盯着老者。

老者咬咬牙,双脚突然用力——同时脚上泛起奇异的红光、隐隐现出一对奇特的靴子形状。

不远处的莫见却突然扑哧笑了一声,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随即,老者身上莫名地笼罩起一丝红光、随即熊熊火焰在其身伤焚烧了起来。

“啊!!!!”老者全身颤抖起来,那双脚的红光散去,随即他便是到底不停地抽搐。

女子冷漠地看着,也不说话。

老者咬牙坚持了半晌,终究是忍耐不住了,嘶哑着声音痛苦地说道:

“我、我是跟踪一个、一个小孩而来的。那、那个小孩手上戴、戴着——”

“可有谁知道?”女子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没、没人知道。”老者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不、不过你别忘了,我、我乃烈阳宗、宗的人——”虽然实力被面前的女子碾压,但老者毕竟狡猾,并没有将真相完全说出。若是这时阿即在旁听到,便知道对方撒谎。至少他能肯定,除了这老者外,那晚树下的另外一个人也是知道的。

听他这么一说,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但那明显就是嘲讽的笑容。她手一挥,顿时那燃烧在老者身上的火焰变成紫红色、空间瞬间变得炽热,

“你、你虽然是……可、可是我们宗主……”老者还想说些什么,但身体急速被焚烧着、再说不下去。

几个呼吸间,他便烧成了灰。

火熄灭消失了,空间慢慢变回了正常。女子那环绕身体的灵寰也散去。

“太会隐藏了。”莫见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想着通过度法或功法来查探下阁下的身份,想不到这烈阳宗的灵王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女子撇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开。

她踏出的步子并不大,可脚下的土地竟然像被压缩了一般——一步竟然已经到了树林边上,再一步便消失了。

莫见在原地待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连烈阳宗的矮妖怪都不怕吗?不可能呀……莫非她是金奇宗的人?不对不对,她是火属性者……”莫见喃喃自语着,终究是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世界除了殇主外,还有我看不透的女人。”

说完,他身形一摆、人像一缕烟般、诡异地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二十六

“离婆婆!”烈星辰和阿肆在马车四周大喊道。

他们出了通运楼后,便回到了马车上,却是发现离婆婆不见了。

正当他们喊叫时,却见一个妇女扶着离婆婆缓缓地从对面街道走了过来。众人连忙迎上去。

“离婆婆你去哪了?”烈星辰扑上去扯着对方的裙摆问道。

那妇人举了举另一手提着的包袱说到:“这位婆婆在我那买了些吃的,我见她腿脚不方便,便送她回来。”

离婆婆摸了摸烈星辰的脑袋说:“还不是怕你半路又饿了?我们今晚赶路,恐怕就没有饭店了。”

“少爷他才刚在通运楼吃了好些糕点呢。”一旁的阿肆忍不住嘟囔了句,烈星辰却是嘻嘻笑了两声,接过了妇人手上的包裹。

大家上了马车,又上路了。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村庄小镇,一路上虽然风尘仆仆,但因为没有特别赶路,加上阿肆仿佛比较熟悉风土人情,一路讲解,又能吃到一些小吃美食,大家倒也没有觉得累。朗叔本来怕马车劳顿,离婆婆会受不住;但老太婆除了吃饭之外,一路都眯着眼打盹,倒也没什么不适。

过了将近一个月,众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刘城。

见过国都后,再见刘城就没有太多的波澜。毕竟,这北方的中心城也和名村差不多规模,加上地理位置,感觉还比名村冷清了点。

此时,已经是一年的冬季时分。青木界地处东边,气候宜人;尽管这刘城是名木族领域里的最北边,但其实也才青木界中部左右的位置,即使到了冬季,也并未落雪。

第二天,离婆婆就在刘城东北边的市集后面租下了一座宅子,随即又找了三名女仆和一名胖胖的中年大汉当厨师。朗叔本想在附近找了小房子住下,但离婆婆将东厢给腾出了一个房间给他和阿即住;朗叔想拒绝,但离婆婆却是转头进了房间。想了想,自己身上盘缠有限,暂住几天的确比外面住客栈好很多,便也不再推辞。

那天晚上,众人围着吃饭。新厨师料想是离婆婆打听过了才聘请,煮得一手的好菜,特点是:辣。

烈星辰好久没吃过辣的菜式,平时就吃得起劲的他更是把一大半的菜都吃光;离婆婆吃了点菜便饱了;朗叔也吃得不多;想不到吃最少的却是阿即。

不是他胃口不好,也不是他不饿,实在是饭菜太辣。

晚上,朗叔进了东厢的房子,看着阿即盘腿坐着,双眼闭着;他便知道这是阿即在修炼,轻轻将一袋从外面买来的包子放到桌上,便出去了。

阿即练完功,提着包子走到坐在外面庭院的朗叔身边。

“那菜太辣了,我怕你不饱便买了点包子。你吃吧。”

“你也吃。”

朗叔笑着摇摇头,“我吃饱了,你吃。”

看着阿即吃着包子,朗叔眼里满是慈爱。

“阿即,以后我们就在这生活了。我会出去找工作,你只要好好修炼就好。等大伯忙完了工作,我想他也会来这里找我们的。”

阿即点点头。在他心里,面前这个为了自己付出了一切的男人,是这个世界最信任的人了。

“你去了学塾,会遇到新的同学和老师,要和他们好好相处。可能你还会遇到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就像烈星辰这样的。我们要记住,不做坏事不当坏人。如果有能力,就去帮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独善其身岂非更好?”

朗叔听阿即这么问,怔了怔,若有所思地说道:“独善其身的确是很重要。你最重要的当然是保护好自己。只是,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是需要彼此付出的;这样获得的东西,却是独善其身永远都无法得到的。”

阿即不置可否。

毕竟,他灵魂已是成年人,意识里保留的更多的是前世里公孙家的教导。出身那种内外均是惨烈竞争的武林世家,独善其身更为重要。哪怕是同门子弟,也可以为了利益反目成仇、暗地加害。前几日在通运楼遇见的那两师姐妹不也是这般模样吗?

正想着,烈星辰捧着一盘糕点进来了。

“你这阿即居然偷偷吃包子也喊我一声,小气了吧。”一见到他手上的包子,烈星辰嚷嚷起来。

阿即把袋子递了过去。烈星辰这才笑嘻嘻地把盘子递了过来:“我还想着你吃不了辣,给你带了绿豆糕呢。放心,这是特别做给你的,不辣。”

阿即愣了愣,接了过来。

一旁的郎叔笑道:”烈星辰连阿即喜欢吃绿豆糕都记住了。”

烈星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也不客气,抓起袋子里的包子吃了起来。

“烈星辰你要是也有属性就好了,这样你们两个一起去学塾,我就不用担心阿即一个人太孤单了。”朗叔笑着说道。

听到郎叔这无心说的一句话,阿即心中却是一动。

烈星辰撇撇嘴道:“我也想有属性呢,不过我妈是普通人,我也没办法。”

“拥有属性须是父母均为属性者?”阿即问到。

“也不是。不过,如果父母双方都是属性者,孩子就一定是;至于具体是什么属性,那就看缘分了;不过我听离婆婆说,大多数情况下孩子都是随母亲属性为多。如果父母只有一方是属性者,那生下来的孩子就只有一半不到的几率会成为属性者。”

“我记得大哥也说过,一些世家为了保证自己后代可以继承,会故意选择拥有同一属性的人联婚,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些大势力。这些势力发展到最后,就可以成为一个宗门。”

烈星辰耸耸肩,已经把袋子里的包子吃个精光。

第二天,烈星辰边拉着阿即出门说要去找可以玩耍的地方;阿肆忙着帮忙布置新家,没法跟着;离婆婆吩咐了句不可晚回便算了,也不像以前那么理会的样子。

根据阿肆的说法,刘城的学塾并没入学门槛,而招生也是每月开放,只不过指定了日期:每月的满月之日、即15日,新生只要通过测试之后就能进入学塾。

离这个月的15号还有十来天时间,大家也不着急。

两个小孩从城门外转出,到了旁边的一座山里;四处郁郁葱葱,鸟鸣山涧,倒是有几分仙境的感觉。可能是北方温度较低的缘故,那些树木比起之前在名村附近见到的还要高大粗壮些,颇有气势。

阿即来到一处山涧旁,看着咕咕流动的山溪,双手放到水中,凝神聚气,渐渐那水流便形成两个小小的漩涡围绕在他双手之间。他双手一握,顿时漩涡急速向四周荡开、形成两个圆环形的水柱冲向空中、随即在空中炸散开来,那些水花变成细小的水珠子四处飘落,好像突然下了一阵雨似的。

烈星辰拍起手来赞叹到:”你这家伙真有几分本事。”

他哪里知道,阿即这操纵水的方法虽然看起来很是炫目,但攻击性却并不强;别说修炼者,就是普通人被这水打中,顶多也就是有些淤青而已。

阿即回头看着烈星辰,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回想起昨晚自己想到的问题,终于下定决心地开口:

“你可愿一同修炼?”

烈星辰被这问题弄得一头雾水,呆滞了半晌才用手指了指自己反问:

“你、你是在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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