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现内鬼
太子就职的那天早上,大祭司和儿子登上了自家阁楼的最顶层。
不同于这个时代普遍的建筑,大祭司家的宅子是一个古老的阁楼,样式有些像天守阁,可以理解成一个方正的城堡。
阁楼有六层,每一层都是有翘起来的飞檐,四角屋脊端正耐看。阁楼四通八达,观景极佳,当然也作为景色被观赏。上面两层是小小的亭子,不住人,他们家的人住在中下层。
这个宅子并非现代建造,而是他们家族传下来的。不过古老程度肯定比不了他们姓氏的来源。
大祭司家的姓氏是“子”姓,据传这是上古时期,商朝王室的姓氏。这个说法流传甚广,不少民众坚信这就是大祭司掌握“通天之术”的原因。
此刻时间尚早,雾气还没有散,缭绕在这个古老的灰色建筑旁。大祭司与儿子对坐在亭子里,风轻轻地吹过来,把他衬得仙风道骨。
大祭司看着儿子,饱含欣慰。这是他唯一的儿子,精心培养多年,已经成人。自己的年龄也快到了,一直在考虑找个成熟的时机让儿子替代自己,现在时机差不多到了。
今天晚上就是参加太子就职宴会的时候,子旬作为太子的大功臣,必须早早到场。
儿子现在忙的很,找到像今天早上这样一起喝茶的机会可不容易。大祭司苦笑,但心中更多的还是期许。
太阳出来了,光线照到了大祭司家宅子的屋檐上,反射出了刺眼的金色。从远处看,那一角发亮的屋檐确是好看,好像磅礴大地上一盏引人的明灯,朝圣者的目的地。
现在也是大祭司家族的高光时刻。大祭司声名远扬,厚德载物,子旬年轻有为,还成为了太子的心腹,就像朝阳,有无限的希望。
第二天,也就是太子入驻办公大楼的第一天,子旬接到了太子的电话。
子旬赶到了太子的办公室,除了太子,何跃秀也在里面坐着了。
太子打开了电脑,里面的网页上都是对昨天直播事故的解析和猜测。显然,大皇子的闹剧,只要是暴露在镜头前,舆论就是躲不掉的。
“归功于我大哥,现在我成了一个笑话,哪有太子刚一上任,第一次演说的视频都不让播放?”太子愤愤地说。
“我已经尽力补救了,昨天也打给了报社的人,让他们少说两句……”何跃秀有些惭愧,赵莫出师不利,第一次作为太子露面就被搞砸,实在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太子挥了挥手,制止了何跃秀的检讨,“可是还是有些欲盖弥彰了,虽然整个视频没有了,但是有人故意把那几秒钟剪辑出来,弄得场面更难堪了。”
“太过分了,太子,我会想办法把这些居心不良的人抓起来。”子旬开口表态,作为新晋的“心腹”,他很想融入进去。
“不必了,本来就职演说应该大力传播,封禁视频就是前所未有的事,现在还把传播的人抓起来,这让大家怎么想?”太子皱了皱眉,“我把你们叫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子旬心下一凉,表面还是暗暗不动声色。难道还有更大的事情?太子的演讲搞砸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不是主要的事情。
“今天早上公关部给了我一份文件,里面有大量的人身攻击。”
“本来,我新上任,网络上关于我的言论大量产生,这属正常,但是公关部检测到了这一篇特殊的文章。”
子旬和何跃秀都拿到手里匆匆看了一眼,这是一篇匿名的文章,与寻常攻击新任太子的文章不同,此人列举出来了一些具体的证据、端倪,暗指太子上位的手段不正当。
“皇室有内鬼。”
两个助手深吸了一口气后,都得出了这个结论。太子点点头。
这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些证据,是高层内部,或者皇室家族成员才可以拿到的。
其实内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内鬼发布的料很可能是真的,否则太子也不至于如此如临大敌。
“发布出去了吗?”
“还没有广泛传播,已经被公关部暂时压制住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不会又是赵金星和赵银琼那俩货搞的鬼吧?”何跃秀冷冷地说。经历了昨天的事,他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
“成王败寇,他们失败了还不服气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是真的,那可就难办了。他们已经失败了,弄不好是奔着鱼死网破来的。”子旬若有所思。
听到了“鱼死网破”这个词,赵莫联想到什么,急躁起来了。这是个很恐怖的事情,是个“忌讳词”。谁也不愿意上位第一天,就不光荣地退位。
不至于,不至于。赵莫强压了一口气,但他情绪已经受到了波动,他把不受控制的情绪撒在了别人身上。
“两位大功臣,我们该怎么做?”
那两个人沉默不语。场面尴尬极了。
子旬好像没听见一样,还在低头研究。何跃秀见状,有样学样地也低下头,埋首在那篇文章里。
两个人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估计短时间内连报纸的版期都不会忘掉了。良久以后有人打破了沉默。
“根据文章里提到的信息,实在不能确定是谁。我们也不能控告、或者抓人,因为用词隐晦,闹大了反而不好。现在能做的,恐怕就是静观其变,他这一篇反响不大,如果真想搞我们,很快会有下一篇更明显的文章出来,我们就等着吧。”
憋了半天,子旬就这个建议,在场的其他两个人明显不满。可是他们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默认了。
何跃秀很想着直接抓出幕后主使,但是他明白,现在做事的规矩不像他以前混迹街头的时候了,以前可以只看结果,现在要讲究“流程”“面子”“正义”之类他越来越不懂的词。总之,除开是领导者,他们并没有权力随便抓人。
第一次的“心腹朝会”,就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散场。
散会以后,赵莫不想坐以待毙,他还是想要主动出击,抓住那个“散布谣言”的人,然后再给他治罪。
赵莫认为,这是可操作的。最大的怀疑对象已经有了,就是他的大哥和二哥,他要逐一探查。
不过,这是一个悖论。如果是对方做的,抓住了,那还好;如果不是,就会变成自爆黑料,把本来对手不知道的内幕给爆料出来,相当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查清楚了,也会暴露出自己的信息,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利用起来,捅出更大的乱子。
思来想去,他决定找何跃秀做这个事情。何跃秀有手段有心机,会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查问,最不济他会胡搅蛮缠,装疯卖傻,让对方抓住把柄的几率小一些。
最关键的是,找何跃秀亲自调查,是因为身边实在是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了。
唉,这是个潘多拉之盒,打开的人越少越好。
赵莫长叹一口气,深感做太子的不易,接着拿起了电话,准备打给何跃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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