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行

盖天地初开，鸿蒙未辟，有清浊二气，化作天地。生灵迷惘，万物寂寂，有上古圣人者，以元、会、运、世配日、月、星、辰，一元作十二会，一会作三十运，一运作十二世，一世作三十年；因此世有定法，天分星野，地分洲海。

自卯会时，有道祖临凡，讲授道法；其弟子三分，曰太清、曰上清、曰玉清。玄门之中，修道者如过江之鲫，有道者若漫天繁星。历代玄门中人，斩妖除魔，除魔卫道，拯救万民于水火。也因此玄门道统遍及十洲，隐然有天下第一道统之威势。而此时距道祖临凡，已有四万八千岁。

却说凤麟洲南境有座仙山，名唤清微山；山势险峻，群峰相连，白云缱绻，烟霞朦胧。常有有道之士，不远万里，前来共修。经年累月，便成了凤麟洲真武王朝境内有名的玄门圣地、仙家胜景。

清微山上，修者众多，道观亦是众多。不算散真洞府，有庙宇七十二，宫观三十六；三十六宫观中，以昔年清微帝君所建清微观为魁首，又以真武、白鹤、铁剑三观历史悠久，规模宏大，观中有道之士众多而闻名。可近些年名声最为显赫的，确是新进崛起的太上观。

山下的人上山，常能看到群峰之间有白云，白云之上有金殿，金殿之中，又有香火氤氲，煌煌若神仙之境。群峰万壑之间，香火最盛，金殿最为庞大的道观，大略便是太上观了。

这天晚上，结束晚课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太上观祖师殿前，十七八岁的道人领着一群新入门的道童礼拜太上祖师。

礼毕之后，道人便将道童们拢到门外，问他们：“刚才的话，都记住了吗？”

道童们奶声奶气的齐声答道：“知有师兄，我们记住了。”

知有看了一圈，便点了一个衣服半新不旧，眼睛直勾勾盯着殿外天空的小道童，“知容，你来答话。”

“阿容哥哥，师兄让你答话呢！”见知容小道童没反应，旁边的女道童扯着知容的衣袖，说。

“啊！”知容申请一怔，愣愣的。女道童见知容完全不知道师兄在问啥，便凑到他耳边，说：“阿容哥哥，师兄问你他刚才说的话记住了吗？”

“哦！”知容这才反应过来，亏得他在大殿有记，便回道：“回师兄的话，记得。师兄说，咱们门派第二条戒律是，虽然咱们太上观在规模上已经是第一大观了，以后出门在外一定要说自己是清微山上最穷的道观。”

知有又问道：“你说为啥咱们道观在外面面前要说自己是最穷的道观呢？”说完，弹了知容以脑瓜。

知容的思绪又飘到了大殿外，被知有的脑瓜打了回来，他揉搓着脑壳，说：“因为咱们道观要继续盖房子、招道士，需要钱，说自家道观最大的话就没人给钱了，就会和隔壁山头的真武观一样几百年也盖不了新房子。”答完话，眼神不住的向殿外游移，又不敢完全飘出去。

这时候其他孩子也发现了大殿外的奇景，纷纷朝殿外看去，小小的眼神里满是惊奇。

“答对了！来吃糖。”跟变戏法一样，知有从袍袖里掏出三根糖人，将其中一根奖励给知容，另外两根塞入自己口里。啧！真甜。

“欸！对了，你们一个个不好好听课做礼拜，脖子伸的老长看啥呢？”知有边吃着糖人，边说。

道童们听见知有的话，围着他问道。

“师兄师兄，你看天上那个，是不是有像你一样的仙人在飞行啊！”

“师兄师兄，这是什么道法，你会不会呀！”

“师兄师兄，欸！刚才那个会拐弯的流星怎么不见了。”……

烦烦扰扰，嗡嗡的，听起来就很烦。知有回过头，看着天空，分明什么都没有啊！他心下起了一丝烦躁，倒不是觉得这些孩子烦，毕竟教导他们功课能偷偷吃糖，平日里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可这些小鬼，嘶，怎么偏偏喜欢问他会不会道法这种事情。说得好像他会道法师傅让他在道观里用一样。烦人，真烦人。

“你们刚才在看什么呀！小知静，你能给无知的师兄说一下吗？”知有心下里烦躁，脸上依旧笑眯眯的。内心忍不住吐槽自己，喂！我哪里看起来无知了，我明明是太上观里最聪明的好不好。

其他道童安静了下来，刚才提醒知容的女童脆生生的回答：“师兄，刚才我们看见有个跟流星一样快，但是会转弯的东西在天上飞。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想问师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知有算是知道什么情况了！害，怪不得刚才感觉附近有法力波动，原来是哪个夯货刚学会飞然后四处炫耀吧！没事，清微山禁止御物飞行，明天到元圣老爷那打听一下，到底是哪个山头的倒霉鬼。知有的嘴角微微上弯，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想到明天就能看到一个倒霉蛋，而且自己还能看着他倒霉，知有的心情格外的好。嗯！既然心情好就要吃糖。今天就奢侈一把，把糖人嚼碎了吃。

“师兄你快看，他又来了。”知静抱着他的胳膊摇晃，跟他说。

知有良好的心情又糟糕了起来，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敢无视帝君的禁令在清微山使用飞行术，还打扰自己吃糖。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明天一定要到元圣老爷那要人，好好折磨一番。

月光透亮，映照的天空中没有其他杂物。在干净透亮的天空中，有一道其靛青色的流光在天上打转，倏忽间出现，流光四溢；顷刻间便散去，落入漫天繁星。那道流光就在太上观所在的坐忘峰附近打转，像是在找什么地方一样，又好像是在快乐的玩耍。

呦呵！不仅飞行，还御剑飞行。不会是铁剑观的倒霉孩子吧！这倒霉孩子，偏生就触了师傅的霉头，这下好看了。看来，明天能去铁剑观讹两柄飞剑了。额！这糖怎么这么甜，得想办法再搞到点。

“师兄，你看，这到底是什么呀！”知容拉着他的胳膊，问道。

哎嘿！我记得刚才给这小子发的糖人他还没吃，既然你没缘分享用，那就。

知有蹲下身子，摸摸知容的脑袋，双手轻轻搂住他的双臂，格外和蔼的问：“刚才师兄打疼你没？”、

知容挠了挠脑壳，说：“没有，我头硬。对了师兄，那到底是什么呀！”

“咱们山门往西八百里，有个铁剑门。看情形，大约是铁剑门哪个刚入门的道士，触碰了气剑通的门槛，得了坟墓里的剑，高兴了飞着玩！”知有笑眯眯的说。

“那师兄，我修成了这个，是不是就跟话本里的剑侠一样，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知容问，此时他还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小知容，你要记住，铁剑观那群暴力狂玩的只是末流，咱们道观给你们传的是真正的大道。所以，以后不能提修飞剑这事，尤其是不能再师傅面前提，懂了吗？”

“懂了！”知容点头。

“还有，师兄刚才跟你说的，是咱们门派第二条戒律，要记住了。”知有依旧笑眯眯的，手不安分的从知容口袋里掏出糖人，然后继续说：“因为你刚才触犯了戒律，师兄本来应该惩罚你的。但是看在你新入门的份上，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不知者无罪嘛！师兄这次就罚你一根糖人，你放心，都记着，等你以后长大了，为兄会还给你的。”

然后堂而皇之的把刚刚奖励给知容的糖人装到自己的袖子里。

“记住了，谢谢师兄。”知容说。

开心！知有心里忍不住为自己鼓掌，不废吹灰之力就拐来一根糖。只不过这样跟师弟耍手段，会不会不好呢！

正想着，那道青色的流光再起，声势更甚从前，煊赫的犹如皓日当空。更远处，隐隐有雄狮屹立在云端，审视着这道流光。

“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太上观某处厢房，传出了某人不满的声音。说话间，便有太上真力涌现，禁锢住青色流光四周的空间，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那道流光。

那人冷哼一声：“帝君当年传下法旨，清微山方圆千里不许御物飞行，违者穿琵琶骨，逐出玄门。”

听见这话，青色流光很是慌乱，在无形大手里左冲右突。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太上真力所凝成的无形之手有些晃动。

“你小子找死。”见自己竟有些困不住青色流光，那人不觉的有些怒了。乌云骤现，隐有雷霆闪烁其中。

不好！师傅动真格的了。怎么就用上了太上呼云落雷术，这玩意能以太上真力引动九天神雷劈落人间，殛灭对手，这可不是一个刚入气剑通的弟子能抵挡的。知有大惊，连糖都不那么甜了。

远方的云端上，刚才还一脸看戏神情的雄狮也是一惊。在清微山御剑飞行，最多也就送到白老头那关几天，怎么就变成了要当场电疗。心念一动，便施展狮口擒拿神通准备捞人。

太上观上空，一道雷霆劈落。与之同时，一个伞状的法宝撑破太上真力所凝成的无形之手。

刹那间，流光绽放，古朴的纸伞撑开天空，万物流转为之停滞，便是诸天神威所化之雷霆，也不得不被约束在撑花之中中，寸步难移。

咦！看起来不像个刚入门的愣头青啊。知有很开心，因为在纸撑花下，他感知还是正常速度，但是糖融化慢了很多，能仔细品尝甜味的同时还能节省糖人，这法宝好。

纸撑花下的人影慌张的四下张望，看见撑花外逐渐逼近的狮口，心道闯下了大祸。他飞到旁边一座山峰下，隐匿不见，收了法宝。

神雷劈落，威势逐渐衰减，在将要落到房顶的时候，消散开来。而那撑花法宝，也随着那人，隐匿不见了。

雄狮一看没事了，也收了神通，消散在云端。原来刚才所现的，不过是以云气凝成的法相。

“你小子别跑，等道爷我明天把你抓出来。”太上观厢房里，道人看了看自己冒烟的指头，旋即破口骂道。

原来师傅只是想教训一那个倒霉蛋啊！知有落地，收敛气息。回头对诸师弟说：“行了行了，别看了，回去睡觉了。明天早上早点起，还得去跟拜见小师祖。”

“师傅，不好了，出大事了。”太上观观主亲传弟子知有道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砸着观主守常真人的房门，嘴里颇为认真却有气无力的喊着：“师傅，不好了，出大事了。”

而此时的太上观观主守常真人正在房中打滚，在睡觉和起床间挣扎。忽听得自己小徒弟大清早就咋咋呼呼吵吵的人睡觉都睡不安稳，登时便运起真力，朝着门外喝道：“大清早的鬼叫什么，为师正闭关入定，被你这一叫打破了心神，走火入魔了如何是好”。旋即，又想了想，披上道袍，推开房门，挺身在晨光之中；以一派宗师的气象，问道：“刚才是谁在乱叫啊！早课时间就莫要打扰大家修行，有事找为师就行了。”说话间，俨然是平日里和达官显贵讨论道法的玄门真人。

忘生真人的小徒弟知有见自家师傅出来了，心下大定，只是看着自家师傅这一派仙风道骨，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便恭敬的行礼，然后说：“师傅，不好了。小祖师偷偷下山了。关门弟子没拦住他，今天早上醒来才发现小师祖留了字条说自己要体悟人间冷暖”。

“哦！”闻言，守常真人微微蹙眉，又舒展开来，道：“师叔此次出关，修行已经小有成就。想来按我门惯例，也是时候下山了。”

“只是！”此时知有反而有些支吾了起来。

“没啥，不就是顺走了两件法宝吗？无所谓，咱清微山家大业大，就算把兜率宝库搬空了，咱也有办法搞定。”守常真人以为自己的师叔第一次下山，按照话本里写的，怎么说也得带两件宝贝，便一脸不在乎的说道。说完，觉得自己脸上登时便增加了未卜先知的光彩，便补充道：“还有其他事吗？没的话赶紧回去修行吧！这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太阳初起紫气东来，可不能浪费了。小师祖出走这事虽然大，但也不能因此误了早功。”

知有见师傅如此，便说：“师傅，小师祖下山要了带了法宝才好。弟子早跟兜率宝库白羽祖师打过招呼了，把师祖和师傅您当年下山带的法宝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不怕小师祖找不到。可这次！小师祖半夜偷偷下山，没告诉任何人，也没带任何法宝！”

守常真人刚才装好仙风道骨的模样，变准备回房间补觉了。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小师叔下山居然没带任何法宝，这可不行啊！他这小师叔，上山之后止在山门前关门半年时间，便到后山跟随师祖闭关修行去了。这一修行就是一甲子，前段时间刚出关。这样就下山了，可小师叔上山时候才六岁，小屁孩一只，没什么社会阅历。万一因为没带法宝，被人欺骗事小，万一被人拐走了，这可如何是好！正想着，抬头望向祖师殿，氤氲的紫气在祖师殿上空隐约显现出太上祖师的法相；只是一眼，便在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叩问他的道心。卧槽！被骗了事小，万一被人拐走了，自己可就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啊不！是列位祖师了，尤其是自己太师祖无名道人。

完蛋了，这下真的要死。

等等，小师叔没有带任何法宝，是怎么下山的。难不成，昨天夜里那个打搅我春梦的臭（掌嘴）玄门真人御剑，自己以为是清微山上铁剑观白鹤观哪个老家伙闲来无事下山去玩了。莫非自己小师叔也和他一样修道了真人境，可以无视守山大阵直接以太上真力破开虚空而去了。

咳咳！清了一下嗓子，守常真人觉得还是有必要在自己徒弟面前维持一派掌门的气象，问道：“知有啊！你说小师祖没有法宝和令牌是怎么下山的？我昨日夜观天象，发觉有玄门真人以大法力破开虚空，想来是你小师祖下山去了。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担忧呢？”

“可是师傅。小师祖明明说自己从狗洞钻出去的。”说话间，知有让自家师傅仔细看一下小师祖留下的信。

“大师侄，你师叔我昨天晚上夜观天象，心血来潮，决定下山去找寻找寻师傅所说的成道的机缘。你放心，为了不惊动知白小徒孙，我特定从旁边我当关门弟子弟子时候的秘密通道离开了。还有，咱们山门这么穷，随我修道六十甲子的油纸伞我带在身边之外，其他法宝就留下来了。还有，昨天晚上我没找到咱们洞府，反而看见一个大道观，咱们山门是不是被人抢了。”最后的落款是李忘生，旁边还画了一个小人。

以守常真人的修为，这么短的信瞥一眼就能看完。只是这封信，他硬生生看了半盏茶，而且越看脸色越不好看，到了最后，看见孤身下山的小人，脸色已然铁青色。

“居然敢说我太上观穷，瞧不起谁呢？我太上观，整个清微山上下，有比我们底蕴更深厚更富有的门派吗？不存在的。如果有，道爷我今晚就去他们山门把他家法宝符箓都抢了。”守常真人把信纸撕了个稀碎，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了碾。他这辈子最看不得别人说他穷，这些人致力于把山门发展壮大，兴建了那么多建筑，就是为了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家道观有多有钱。以至于房子太多，道士不够用，得从山下找一些饥民携老幼妇孺上山，充当道士。

唉！这些饥民，自己给了他们田地耕种，发放了粮种和耕牛，等丰收的季节要狠狠的收租子！收多少呢？就剩三成吧！不能再多了，再多就比朝廷还要多了，老百姓就该逃跑了。为了长久的剥削他们，就收三成吧！交了朝廷的税，也差不多了。

想到这，守常真人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悲天悯人。

不对啊！我在瞎想什么呢？当地主要有地主的样子，最起码不能太听土地的话。

“师傅，就算你真的要偷人家法宝，能不能不这么大声。你这么大声，其他观早就把法宝藏好了。”知有幽怨的提醒着自家师傅，只见现在的师傅，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一样喋喋不休，刚才世外高人出尘的气质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对了，”守常真人看着自己徒弟，忽的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徒儿，你上山多少年了。”

“师傅问这个作甚？”没来由的，知有心中泛起一阵嘀咕。

“咳咳！”守常真人不知道从哪找回了自己一身的仙风道骨，很是高深的说：“为师不是要考核一下你修行进展，”话还没说完，真人的话便被自家徒弟幽怨的眼神打断，“师傅忘了就忘了吗，找那些理由作甚？”知有没好气的说道。

“小徒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有道是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想来是为师修道日久，不知不觉中返璞归真，忘却了尘世岁月而已。”

额！知有有话说，但又不能说，只能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给自家师傅看，等确认自家师傅看到自己白眼了，才说道：“回师傅的话，徒儿今天一百二十八岁，上山两甲子，修道两甲子欠一纪（十二年）。”

“想来山中岁月很是枯寂，徒儿你尘缘未灭，还需要下山看看。”

“师傅想让徒儿下山找小师祖就直说，徒儿自是会去的。”

“那你就赶紧去啊！”说到这，守常终于忍不住了，急冲冲的对自家徒弟命令道。

“可徒儿修为浅薄，恐怕下山找到了小师祖也带不回来。”知有的说法很合理。

“那你赶紧去找白胡子老头啊！把你师祖的天刑剑带上，还有你师祖经常用的法宝，一件都别剩，都带上。实在不行，你今晚先等等，咱蒙着面就把兜率宝库洗劫一空。”守常认真的给自己徒弟出着主意。

“师傅，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洗劫兜率宝库。徒儿已经把下山要用的东西都列好了，烦请师傅过目。”

“都准备好了给我看干嘛？赶紧下山追你小师祖去啊！”守常真人下令，旋即，施法把李忘生留下的字条复原，然后又看了两眼，问道：“你师叔祖他用的什么法术离开的清微山地界，现在到哪了？”

“回师傅的话。据看守山门的元圣老爷说，小师祖刚离开清微山地界，便纵金光离去，眨眼万里，便是元圣老爷也没法追踪小师祖现在的去向。”

纵地金光啊！看起来自己师叔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本事倒是一流的。也不知他这么厉害的遁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欸，不对啊！小师叔既然有纵地金光的本事，为啥要钻狗洞下山。该不会因为清微帝君规定清微山地界不允许使用御物飞行，所以就不用了吧！这小子不会这么实诚吧！

想到这，守常略微揉了一下思考有点过度的脑袋，对知有说道：“过几日你去白羽公那多取两件法宝，下山去吧！知白不是修行到了门槛了吗？也一并带下山去。没其他事情的话，为师要做早课了，你先下去吧！”

“是，师傅”知有作揖离开。

看着知有离开后，确认知有看不见自己了。守常气呼呼的把门一摔，然后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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