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束者

击退霜华后，飞名和夜穷担心再次遭到敌人攻击，于是打算离开夜穷的住所，直接前往星澜街63号。

在乌梅市，即使是凌晨，也会有出租车能够载人通行，但是这段时间的价格会十分昂贵。由于还是在凌晨期间，市内的地铁或公交都还未营业，飞名只得咬咬牙，打了一辆出租车。他们商量好的详细计划是先乘车去市中心的乌梅站，因为乌梅站附近有一条非常有人气的美食街，一些早餐店很早就会开门。等到飞名和夜穷吃完早餐后，地铁也该开门了，那时再乘坐第一班地铁去往星院区，星澜街63号就在其中。

在街区的马路边等车的时候，飞名无意中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接短信，于是打开看看内容。当他看清发件人和里面的内容后，脸上突然洋溢着很开心的笑容。

飞名拿起手机正想要打电话，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低头写了一段短信内容想发送过去。但是当飞名看到现在的时间才凌晨4点后，只能忍着放弃发短信。飞名的手机是自己利用假期时间打工挣来的，虽然价格比较便宜，但手机的一些基本功能都有。

这个过程被没有手机的夜穷看在眼里。夜穷虽然没有也没用过手机，但是一些手机的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夜穷自然不关心飞名想要跟谁联系，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对一个地方很好奇：“飞名，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为什么当收束者在场时，附近的正在使用中的监控设备，手机等会损坏，无法发挥拍照或者摄像的功能？”

飞名收起手机，思索了一会后说：“这是一个好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原因。但是用月学姐的猜测来说，每位收束者都有一种收束，每种收束都不一样。就像他们头上数字的编号、他们的能力一样各不相同。收束好像有某种意识一样，可以让收束者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肆意展示自己的力量和才能，但是当收束者脱离了这个时空范围时，收束就会拒绝和禁止展示收束者的力量和才能，让收束者处于一种保密的状态。所以当有人想对收束者拍照录像，或者监控之类的仪器设备对收束者摄像时，就会遭到收束的破坏，收束不允许这个时空范围之外的任何人发现收束者的秘密。”

“收束有自己的意识？”

“是的，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收束者吧，毕竟收束者如果没了，他的收束也就没有了依赖。收束者由于本性，立场不同，产生争斗在所难免。对于收束者而言，保守自己的能力不被他人知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能力一旦被其他人知道，就很可能被找到破解的方法，从而受到克制或打击。”

夜穷低头想了一会，说：”这么说的话，手机或者监控设备被破坏是因为它们留下了收束者的痕迹，会暴露秘密。但是人类的眼睛呢？人的眼睛也能看到收束者的能力，识别他们的身份，然后通过嘴说出去，可为什么人或者人的眼睛不会受伤呢？”

“我刚才说过，收束的本意似乎是只想让收束者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充分表现，以便得到处在这个时空范围内的人的尊重、认可甚至膜拜。但超出这个时空范围，收束就会尽可能消除收束者存在的物质证据，不留下能够让时空范围外的人知晓的痕迹。所以就算人的眼睛看到过整个过程，他也没有办法留下清晰明了的证据，只有言语是无法揭露真相。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伤害了看到的人或者眼睛，反而可能更有可能泄露收束者的秘密。所以收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

“但是如果收束者被别人认出他在现实中的身份会怎么样？”

“那就糟糕了。不光是收束者本人，就连他的亲人、朋友都可能会遭遇危险。比如说你知道我是收束者，并且向我的敌人泄露了这个秘密，那么我的敌人得知我的身份后，很可能查找到我的信息和社会关系，就可能会绑架我的亲人朋友作为人质来要挟我，或者伤害我的亲人朋友来刺激惹怒我。所以说作为收束者，一定要谨慎低调，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收束。但是同样的，如果我知道是你泄露了我的秘密，让我的亲人朋友遭到伤害，我就会找到你这个真凶，报复你。所以知道收束者真实身份的人也应该保守秘密，减少树敌，避免遭到收束者的怀疑和报复。”

夜穷点了点头：“嗯，确实比较合理。”

“说了这么多，幸好乌梅市的总人口数超过百万，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名收束者十分困难。所以只要收束者足够小心和谨慎，就能避免被发现身份，也能安全从容地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看来收束真的很奇妙啊，说到底，收束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月学姐也不太清楚，但是她一直在努力寻找真相，比起猜想假设，她其实更想要幕后的真相。”

“你的月学姐知道的真的太多了，真的很厉害。”

“那是自然，月学姐是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

两人说着说着，一辆淡黄色的出租车来到两人面前。车内的中年司机确认了乘客信息后，载着二人向目的地行驶。

月光依旧明亮，出租车在路上畅通无阻地快速行驶着。路上其他车辆十分稀少，大约很久才会遇到一两辆车。夜穷和飞名在经历霜华的袭击后变得又困又累，尤其飞名在之前的战斗中几乎耗尽了全部的精神力，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两人瘫坐在车内后座位上闭眼休息，而司机眉头紧锁地开着车，似乎有什么心事。车内十分安静。

也不知什么时候，众人的耳中隐隐约约飘来连绵不断的轰鸣声，听上去很像摩托车的引擎声。

司机刚听到轰鸣声时就已经踩紧油门，加快行驶。他的脑门上身上已经渗出汗水，微微发抖出汗的双手也使出租车的行驶轨迹变得不太稳定。这股浓郁紧张的气氛顿时让夜穷清醒过来。夜穷急忙向后车窗看去，发现好几辆黄豆大小的车正从后方追来。

“师傅，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后面的摩托车辆，那些人怎么回事？”夜穷不禁问道。

“是。。。是。。。是公路恶徒。可恶，他们怎么又出现了，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开车载客了”

“师傅你先喝口水冷静一下，然后告诉我们公路恶徒是什么？”

经过提醒后，司机喝了口手边的水，勉强镇定下心神：“公路恶徒是最近一个月来十分活跃的飞车族，他们每个人都戴着一个丑陋怪异的面具，开着一辆改造过的速度非常快的摩托车，每天凌晨都会在暮云路的这条公路上超速行驶，是一群十分讨厌嚣张的家伙。”

“如果只是飙车还好吧，只要不做糟糕的事，不造成很坏的影响。”

“看来小伙子你不太了解实际情况。暮云区虽然住着很多很多的人，但大部分人每天都会去市中心或者其他地方工作。其中有一部分人经常凌晨才能回家。于是就会乘坐凌晨的出租车。凌晨的时候，由于车辆很少，所以交通十分畅通和快捷。再加上很多司机都有10年以上的开车时间，再加上轻车熟路，所以凌晨的出租车也非常安全。因为这些晚回家的乘客，能让我们这些司机能有一口饭吃。我们相互需要，相互依靠。”

“。。。这和公路恶徒有关系吗？”夜穷在心里想。

“但是公路恶徒的出现，却破坏了这一切。他们肆无忌惮地在路上飙车，在路上撒下大量的铁钉和碎玻璃渣，或者在别人的车上喷满白胶，或者拿棍棒敲打车身和车窗，又或者拿自制的石子枪射击车窗和轮胎等。很多出租车都受到他们的骚扰，有的车甚至因此出了车祸。渐渐地，乘坐凌晨出租车的乘客越来越少，我们这些司机赚的钱也越来越少，也只好渐渐改成白天开车。”

“没想到他们这么过分，那交通局不应该整治整治吗？”

“交通局？交通局的那些人都是白天上班，哪里管得了这群夜猫子？我们投诉了很多次以后，上一次他们组织人手，熬夜想抓捕公路恶徒，但是不管怎么围追堵截，都被那些人逃掉了，后来交通局的人就放弃不管了。哎，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想开个几天凌晨的出租车去多赚点钱，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公路恶徒的人，真的太倒霉了。”

在这聊天的功夫，摩托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很快变成了变成轰隆隆的声响，似乎到了离出租车很近的距离。司机其实已经将车开到了最快速度，但仍然被后面的摩托车逐渐追上。

夜穷不禁看了一眼还在闭眼休息的飞名，眼下能够阻止公路恶徒的人也就只有飞名了，可是飞名已经经过连番战斗，伤势未愈，精神也比较萎靡，现在应该叫醒他吗？但是他不出手的话三个人都会有危险。

没多久的功夫，这些摩托车已经来到出租车的附近，车上的骑手一个个都戴着脸色凶恶，神态不一的面具，一边发出尖叫和笑声，一边争先恐后地挤靠向出租车。为首的两人直接开到了出租车前方几米远的距离，然后始终控制这个距离差。似乎是想说，这辆出租车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司机神色惊慌，又不知该怎么逃离，心想索性开车撞击对方，让他们感到害怕并撤退。然而不管他怎么刹车、急转方向、变速等，出租车始终都碰不到那些及时躲闪的摩托车。

看到司机狼狈和愤怒的表情，公路恶徒们哈哈大笑。其中一人从车上抽出一根头部镶满铁钉的球棒，猛地敲击出租车的后车窗。只听一声脆响，破碎的车窗玻璃碎片在车内飞舞。

司机一边抓紧方向盘，一边大声求饶：“请你们放过我们把，我给你们钱。你们这样做非常危险，很容易出车祸的。”幸亏司机有着丰富的开车经验和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然高速行驶下确实十分容易出车祸。

然而那摩托车手依旧举起球棒，准备砸第二扇车窗玻璃。

夜穷异常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危急之下，他居然伸出双手想去硬接球棒。但此时飞名已经醒来，他一把拉开外侧的夜穷，一手将一枚滚轮从破碎的车窗中投出。

摩托车手见到滚轮后，突然改变了心意，想要打击滚轮，将滚轮打回车内。没想到滚轮中途以奇快的速度突然下压，直撞摩托车的前车轮。那摩托车的前轮胎受到外力的攻击后，失去了平衡，顿时连人带车摔滚在地，被远远抛在后面。

其他人见到后又惊又恼，众人吵吵嚷嚷，纷纷拿出自己随身的武器或者道具。有人掏出皮袋准备撒出铁钉，有的人拿出脏物想扔进车里，有的人掏出长棍。。。

然而刚才落地的滚轮像是被人操控的精密机器人一般，在各辆摩托车下方来回地高速滚动，扰乱恶徒们的正常行驶。高速行驶的摩托车如果猛然扭转车头或者轮胎撞到某物，就很容易摔倒。

“有收束者在车里，快撤退。“为首的公路恶徒突然意识到出租车中有收束者存在，连忙招呼其他人停下摩托车。其他人听到后只得骂骂咧咧地刹车停下，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离开。

惊魂未定的司机抹了把头上的汗，终于松了口气。刚才他一直顾着开车和思考着怎么让对方放过自己，并没有看到飞名是怎么出手镇住公路恶徒。直到他听到“收束者”三个字后，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装作没听见，继续开车。别多嘴说话，惹麻烦上身，是中年人的一个经验。

现在飞名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刚才他耗费了自己最后的精神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将再也无法使用投掷滚轮的能力，所以他必须尽快补充和恢复精神力。

大概在6点，出租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夜穷和飞名下车后正想找地方吃饭，却迎面遇到了一个高大的胖子。

那胖子神色不善，指着夜穷说：“你就是飞名吧，看来霜华那个菜鸟并没有成功啊。我已经恭候多时了，接下来你的对手就是我。”

夜穷和飞名互相看了一眼，感到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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