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审问薛青麟
狄仁杰见状急忙道:
“好了,诸位父老乡亲请起来,不必多礼。”
与与狄仁杰同行的温开率先进去五平县衙,对手下众官员道:
“狄阁老马上要来了,大家快点准备准备。”
还没等温开说完,狄仁杰和李元芳已经缓缓走了进来。
众官吏急忙跪下:
“恭迎钦差大人。”
众人跪下之后,却有一人在一旁站着没动弹,反而大喊一声:
“狄先生!”
林永忠知道这时正是让狄仁杰感受神秘感的时候,于是故意装作非常吃惊的样子喊了一声。
温开一听,急忙训斥道:
“林大人不可无礼,赶快跪下。”
林永忠早已和狄仁杰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知道狄仁杰不会怪自己,于是继续道:
“好你个狄先生,我早知道你不是凡人,哎呀哎呀。”
狄仁杰笑了笑问道:
永忠啊,凭你的才智是不是早就怀疑过老夫的身份?
林永忠点点头道:
“阁老,当初卑职就断定你们身份定然不一般,可从未想过,大名鼎鼎的狄阁老竟然是如此平易近人的老者。”
狄仁杰哈哈一笑:
“想不到当日说人不可貌相的永忠,竟然也会想不到!
本阁来到义县之时,承蒙永忠多多指教,老夫可是受益匪浅啊!”
林永忠见好就收,急忙跪下:
“下官愚钝,与您相处那么久,却不知道您的身份,期间冒犯之处,还请狄阁老多多海涵。”
狄仁杰见状,急忙上前把他扶起道:
“你我一见如故,感情深厚,何来怪罪之说?”
一旁的江州众官吏纷纷看呆,纷纷思索道: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县林令居然和当朝皇帝最宠信的狄阁老能攀上关系。”
“这位林县令把义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早知道就不是凡人啊”
“以后可得和这位林县令好好结交啊。”
狄仁杰缓缓坐在公案后,慢慢说:
“众同僚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众官吏一听,纷纷起身。
狄仁杰继续说:
“老夫来到江州已经许久,所见所闻,都是百姓穷困潦倒,食不饱腹,唯有林永忠治理的义县,百姓生活富裕安康。
在五平县没有一位同僚愿意来暂代县令之时,又是这位林县令,听从上级安排,来到这一片荒废的五平。”
众官吏一听,纷纷赞叹:
”早就听说林大人博学多才,励精图治,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狄仁杰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诸位同僚要多和林大人学习啊,他在各行各业的造诣,都已经远超我大周各处的最高水平了。”
江州众官吏齐声道:
“我等一定以狄阁老,林大人为榜样,报效朝廷,造福百姓!”
忽然堂外传来一声高喝:
“平南侯薛青麟到!”
只见薛青麟快步走入堂内,撩起袍子,刚要跪下,却看到了在公案之后正襟危坐的狄仁杰。
薛青麟一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你,你,这?”
狄仁杰笑了笑调侃道:
“薛侯爷几日不见,莫非是不认识老夫了?”
薛青麟立刻吓得浑身哆嗦,背流汗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薛青麟不知大人驾临五平,接驾来迟,还望大人恕罪啊。”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
“我和薛侯爷也是老熟人了,您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薛青麟一听,更是吓得半死,支支吾吾的说:
“青麟昔日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一定要宽恕则个。”
狄仁杰笑道:
“冒犯了老夫倒是无妨,可冒犯了全城的百姓那恐怕不行吧!”
薛青麟一听,竟吓的浑身发软,冷汗直流,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温开见状,冷笑一声:
“薛侯爷,钦差大人在上,你就
在地上坐着,有点失礼吧。”
薛青麟一听,一喘着粗气,一遍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
“青,青麟失礼了,还望大人恕罪。”
狄仁杰微笑道:
“薛侯先擦擦汗,退下吧。”
薛青麟一听,急忙退到一边。
紧接着狄仁杰看向元芳,对众人道:
“这位乃是圣上亲点随本阁同行的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
薛青麟一听,抬起头来看了元芳一眼,又是大吃一惊。
下面众官吏齐声道:
“见过大将军。”
李元芳答应道:
“诸位同僚不必多礼。”
随后狄仁杰对元芳道:
“大将军,可以宣旨了。”
元芳一听,马上高声宣旨:
“江州刺史府诸僚众,平南侯薛青麟恭候圣旨!”
众官吏一听,全部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芳双手捧起圣旨,躬身奉给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后,缓缓念道:
‘古来圣王治世赖有贤臣,周、召以降,有晏婴、孙叔敖之属;汉有萧何、曹参往续。臣举则君正,天下治焉。朕思朝中,忧州县,道府吏治有所不谙,下衬条条无从得悉,乃至民生何若,闭塞于耳也。江南西道者,位尤重焉,朕殊重之。因特擢内史狄仁杰为江南西道黜置大使,代朕巡狩,体察民情,整饬吏治,便宜行事。所至之处如朕躬亲!钦此!’”
众人听完,再次叩首,齐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
狄仁杰宣完旨意后,看了下面江州众官吏一眼,对温开问道:
“温大人,人可齐了?”
温开一听,微微一笑道:
“启禀钦差大人,差长史冯万春未到。”
温开说完,便若有所思的看了薛青麟一眼。
薛青麟一见温开目光,急忙低下了头。
林永忠见状,冷哼了一声。
狄仁杰的目光也看向了薛青麟:
“为何未到?”
温开继续说道:
“回狄阁老,冯万春擅离职守,已有多日不见踪影,听说好像是在五平。”
狄仁杰一声冷笑:
“哼,身为堂堂朝廷四品长史,居然擅离职守,真是荒唐,温大人,你马上派人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薛青麟一听,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温开急忙答应。
狄仁杰又对众人道:
“诸位同僚,本阁如今蒙圣上大恩,为江西道黜置使,乃是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
然而本阁在江州居住这几日,所听所见,皆是平南侯府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说罢,狄仁杰便冷冷的看了薛青麟一眼。
薛青麟此时去芒刺在背,双腿直打哆嗦。
狄仁杰转向林永忠继续道:
“平南侯和五平前任县令黄文越勾结一气,狼狈为奸,搞的五平百姓哀声载道,林县令啊,有没有这回事?”
林永忠大步向前,躬身施礼后义正言辞的说:
“狄阁老探访民间多日,对江州,对五平之事了如指掌,下官佩服,而五平县百姓受平南侯迫害,已经是由来已久了。”
狄仁杰笑了一声,看向薛青麟:
“薛侯还有何话说?”
薛青麟此时虽然已经吓得发抖,但一想这祸害百姓的罪名不轻,便强打起精神,上前一步道:
“大人,青麟平时对家人管教不严,我平南侯府里确实出了几个为非作歹的小人,但是因为这个就说我和黄大人勾结一起坑害五平百姓,只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狄仁杰冷笑一声,对林永忠道:
“说不过去?林大人,就请你和薛侯好好说道说道。”
林永忠双手抱拳道:
“是,大人。”
接着转向薛青麟:
“薛侯爷,民女苏茹是不是被你强行抢到了府上去?
您是不是曾经带着家丁持刀闯过公堂?
五平城外的大片耕地是不是全被您所霸占,知道前几天,卑职搬出刺史大人来,您才还给五平百姓?
这一桩桩一件件,狄阁老都经历过,您承不承认呢?”
薛青麟一听,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林永忠又慷慨激昂的说道:
“狄阁老在那苏老丈家中用饭时,你们侯府的总管杜二,带人闯入苏老丈家中,将桌子掀翻,殴打苏老丈,有没有这回事?”
薛青麟顿时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支支吾吾道:
“你,你,这........”
说罢,林永忠向狄仁杰躬身行礼道:
“狄阁老,平南侯在五平做的恶,罄竹难书,要在下一直说的话,恐怕得说道半夜。”
狄仁杰冷冷的对薛青麟道:
“薛侯爷,有没有冤枉你?你还有何话说?”
薛青麟急忙磕头道:
“大人,大人,那做恶的杜二已经被砍了头,再之后,我已严令家人小心翼翼,不得为非作歹了。”
狄仁杰提高了嗓门:
“那杜二被砍了头,那你呢?
我来问你,在本朝律法中,持刀闯入公堂伤人,是何罪名?”
一旁的江州众官吏一听,纷纷说道:
“平南侯居然敢持刀闯入公堂,这可是造反啊!”
“平南侯也太不把我大周律法放在眼里了。”
“身为朝廷侯爵,居然敢如此作恶多端!”
“狄阁老可得好好惩戒啊!”
狄仁杰厉声说道:
“平南侯,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薛青麟此时已经下昏了头,想道事情已经无法善终,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对狄仁杰大声说道:
“狄阁老,有些事情确实青麟不对,以后一定严于律己,爱护百姓,请大人宽恕。”
一旁众官吏一听,瞬间炸了窝:
“什么,到了这么大的罪,居然还想宽恕。”
“造反大罪,如何宽恕的了!”
“大人,一定要严惩不贷啊!”
薛青麟见状,挺起胸膛厉声道:
“本侯有圣上赐下的敕书,许薛某在五平的三项特进之权。请大人见谅吧!”
狄仁杰一听,不屑的笑道:
“薛侯爷,前几日我与刺史大人登门拜访时,还记得您曾经叮嘱过我,要自重身份,今天,这句话,本阁要同样还给你。
本阁待天巡视,有便宜行事之特权,就算你有天子的敕书,我要砍你的头,那也不在话下!”
薛青麟硬着头皮又说:
“我对圣上忠心耿耿,曾今立下过大功,圣上绝不会让你杀我!”
狄仁杰冷哼一声道:
“是吗,薛侯爷,在坐的那位同僚不是对朝廷对圣上忠心耿耿?
你若是不服,可以给天子上一道奏折,把所有的意见都写进去,看看天子会为你出头吗?
无知鼠辈,难道不知道天子为何要派我来五平吗?”
薛青麟一听狄公此言,仿佛砸倒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吓得脸色苍白,又瘫倒在地,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慌忙道:
“是,是,是,狄阁老,青麟一切听您吩咐,请您慈悲为怀,放青麟一马!”
....
狄仁杰宣旨之后,吩咐众官吏散去,与温开林永忠等人回到了衙门后堂。
林永忠一见来到后堂,便装作惊讶的样子,对几人道:
“哎呀,狄先生,不,狄阁老,李将军,你们瞒了永忠好久啊!”
狄仁杰微微一笑道:
“永忠啊,刚到义县时,因为圣意未明,所以我们不便透露身份。
永忠又笑道:
“还有李兄弟,我道是一个小郎中怎么可能有如此好的功夫,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千牛卫大将军啊!”
元芳对林永忠道:
“林大人,这些日子多有隐瞒,请您见谅。”
林永忠赶紧道:
“哈哈,永忠也早料到,你们学识渊博,气度不凡,又是温大人的恩师,怎么会是凡人呢?”
温开看着林永忠道:
“林大人,狄阁老来视察的这些日子,对你可是很满意啊。”
狄仁杰也点了点头:
“不错,老夫早就说过,永忠聪明绝顶,乃是天纵英才。
朝廷有永忠这样的人才,何愁天下不兴!”
元芳也是在一旁附和道:
“自从来到义县后,这些日子与林大人相处,深知林大人嫉恶如仇,爱护百姓之大义,元芳也敬佩的很呢。”
林永忠道:
“永忠这不算什么,还得请几位大人多多指教。”
温开微微点头道:
“林大人,我与恩师相识几年,能得到他一句夸赞便不容易,而自从本刺史来到五平,恩师对你的夸赞可是没停过啊!”
林永忠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
“几位大人太过夸奖了,永忠只不过是把自己分内之事做好罢了。
也正是因为狄阁老李将军和刺史大人前来,才使得薛青麟不敢如此放肆,永忠才能为五平百姓出头。
在此,永忠还要替五平百姓谢谢几位大人。”
说罢,林永忠便要跪下。
狄仁杰见状,急忙扶住他道:
“永忠无论何时,心思都在百姓身上,难能可贵啊。”
周围几人纷纷笑着点了点头。
同时他们几个羡慕的坤儿发紫。
能够得到狄仁杰狄阁老的赞赏,那就意味着将来的仕途就是平步青云。
当然这一点林永忠也是非常认同。
想想当初的舔灵曾泰,不就是从一个七品县令,连升好几级,如今变成了刺史。
只不过,比起曾泰来,林永忠的实力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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